捂着胸口的手溢出滴滴猩红,摇晃的身子缓步走着,神色越来越模糊,艰难的走着,待看清司刑司那几个字后,这才多了一丝安心。
现在这样子,不能会司刑司,更不能去相府,而这里,是她唯一能来的地方。
“何人在那里?”易珃也是一愣,随即也警惕了几分。
“是我!”没戴面具,自然不能揭下面纱,还好今日值夜的是他。
“公子?”这声音,他自不会陌生。
额间满是轻汗,神色越渐模糊,弋曼沉声开口。“带我去找贺胤,不要让其他人看出破绽。”
易珃也是一愣,这才擦觉到不对劲,忙道:“是!”
···
疾速的脚步,贺胤猛的推开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贺胤没有表情的神情愣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趴在榻上的人,长箭是从身后射的,箭已被折断,虽是黑色的便衣,但那湿濡的血迹却是那般刺眼。
原本震惊的神色却在骤然间冻结,冰冷刺骨。“怎么回事?”
易珃也是一愣,抱拳低声道:“属下不知,刚刚公子就是这般来,属下已替公子点穴止血,只是来时失血过多,才会导致昏厥。”
手指缓缓收紧,看着此事已经昏厥的人,久久,才沉声开口。“通知医师,此事对他人不可泄露半分。”
“属下明白!”背脊一寒,这是自己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大人,说着,便也快步出了门。
脚步有些僵,贺胤手有些颤抖的揭下那黑色的面纱,血色的曼珠沙华依旧那般耀眼,与苍白的唇色呈鲜明对比,她的眼眸轻轻闭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喉间有丝难受,虽不是第一次见她受伤,但现在这般安静的她,自己却是第一次看见。
许是疼痛,弋曼娥眉微蹙,意识也清醒了几分,缓缓睁开眼,这才看见眼前神色有些奇怪的贺胤,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力的笑。“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贺胤目光凝聚在那异常平静的脸上,俊冷的脸部线条有些紧绷,她竟然还在笑?“谁伤的你?”
“这次是我轻敌了。”
“敌?”微微蹙眉,贺胤的眸光收紧。
本想回答,却不想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弋曼慌的戴上面纱。
“大人,医师来了。”贺胤抱拳,恭敬开口。
“你先下去。”
“是!”
···
“草民见过……”
“他受了箭伤,我要你务必治好他,连疤痕都不能留。”还未待医师说完,贺胤已冷言开口,并没瞧那医师一眼,撩开衣摆坐于一旁的桌案旁边,隔着屏风,却不再看向弋曼。
“是是……”
老医师也是一惊,连忙放下药箱,这才替弋曼查看伤势。
弋曼也有些微愣,贺胤的神情是明显的生气,因为自己擅作主张了吗?
查看完伤口,老医师有些担忧的看向弋曼,缓声道:“一会儿会很痛,忍着点。”
“嗯。”依旧很平静,苍白的脸别过去,她知道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鲜肉被撕裂会有多痛。
尖刀离近的那一瞬间,剧痛从左手传来,弋曼右手紧紧攥着锦被,身体颤抖的僵硬,喘息声越来越沉中重。
“痛就叫出来,不必忍着。”贺胤沉声开口,却并未回头。
“这点痛,我还能忍。”剧痛让弋曼的声音有些不稳的结巴着。
随着医师的动作,弋曼伤口处鲜血不停的流淌着,腕肉这样的剧痛,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忍受的,更何况是较弱的姑娘,医师淡淡的叹息,额间已满是细汗,却不敢有任何放松。
贺胤没有说话,却也听到那沉重的喘息声,指节却发出咯咯的响声,侧目看着那满是冷汗的容颜,虽然一直都知道她不同于别的女子,但这样的话竟能从她口中说出,难道之前,她所承受的,不止于此?
安静的房间变得异常安静,甚至连呼吸都清晰可闻,片刻之后,一阵轻快的声音响起,只听易珃在门外道:“大人,太傅府陆公子到访。”
贺胤微愣,挑起的眸子转眼望向弋曼,却不想对上弋曼有些微愣的眸子,见她有些歉意的点头,却也瞬间明了,朗声道:“让他滚。”
不仅易珃嘴角抽搐,就连弋曼也是一愣,这贺胤,这是怎么了,即便是拒绝人,也太直接了吧!更何况是陆展俞。
“大人……陆公子说今夜有刺客潜入太傅府,他们一路追来,便也追到了此处,说是为了整个郢雾的安危,请大人协助他们逮捕刺客。”易珃回到。
贺胤还想说什么,却不想对上弋曼的眸,她是要做什么吗?难道是这次的案子?“回话陆公子,即是威胁到整个郢雾的安危,贺胤自不会推辞,明日,定会给他答复。”
“是!”
听到这样的回答,弋曼也算松了口气,时间一点点过去,医师快速的在那惨不忍睹的伤口伤撒了药粉,包扎好后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汗,舒了一口气。“大人,已经没事了,好好调理,半个月就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