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四周一片漆黑,冷风如铁,带着冰凉的味道。
这森林的危险难以预计,弋曼只得停下脚步,找了块积雪少的地方停了下来,利用树干的支撑找了些树枝和树叶搭建起临时的帐篷遮挡落雪。
单手将那干柴扔进了烧的正汪的火堆,弋曼便也翻转了一下手中的兔肉,这还是冬日出来觅食的野兔,却不想成了自己的饱腹之物。
转眸看向那轻倚在树干上的人,淡淡的火光映在那绝美的容颜上,让人看不清神色,左腿微微蜷曲着,修长切苍白的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之上,眸光微闭,却依旧傲娇异常,并未因这简陋的环境而看出半丝狼狈。
鲜美的肉味就飘散在空气之中,勾的人食指大动,摘下新鲜的树叶,弋曼撕下一块肉,却也递到君挽琰跟前。“奔波了一日,若不吃点东西,怕是真出不了这里,条件所困,自然比不上都督府中的山珍海味,你便将就些吧!”
斜长的眸子半磕着,睫毛根部的紫色胭脂在火光下更显耀眼,君挽琰清冷的眸光望了望那大片树叶上的兔肉,眉宇轻蹙。
这样大半只兔肉让他如何下口。
见他不接,弋曼亦是恼怒,将那兔肉放下,便也转身回到火堆旁,撕下一块兔肉,鼓起腮帮子吹了两下,便也一口咬下,不再理会君挽琰。
君挽琰嘴角莫名勾起一阵笑意,抽出一把匕首,将兔子切成小块,这才送入口中,入口鲜美异常,却比府中的山珍海味还要好吃上几分。
看着那动作优雅的妖孽,再看看自己这般,弋曼咽下一口肉,却也明白了刚刚他说那话的意思,与他相比,自己确实有点不淑女了,但看着那一口一口将兔肉送进嘴中的人,弋曼眼中亦多了一份笑意。
雪未停,弋曼抱膝坐在火堆旁,此时除了落雪,便也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看着漫天的雪花,弋曼深深的呼吸,然后陶醉的微笑,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突然感叹道:“许久不曾如此了,到有几分怀念。”
“身为相府千金的你经常如此露宿街头?”君挽琰浅浅接过,眸中却多出了一分探究,从生火到烤肉,这女子皆是熟练,哪里像是相府出来的人。
“相府?”嘴角轻呲,弋曼靠在树桩上,面容平和,静静说道:“相府固然有冠冕堂皇的外在,位高权重的地位,但与这自由的世界相比,不过是牢笼而已。”
“你不自由?”凉薄之声轻启,君挽琰眼眸半阖,风轻一笑,凉薄入骨。
弋曼亦是一愣,忽而抬眸望向漫天落雪的苍穹,久久才道:“我若自由,便不会沦为棋子,任人摆布了。”
慵懒抬眸,君挽琰如墨的眸光却也落在那仰望天空的侧脸之上,火光下,那朱砂刺青的曼珠沙华更先妖娆,却与那明显伤痛的眼神不像是一人。
眸光移转别处,君挽琰口齿一句话悠悠盘出,像是气音,极轻极柔.“那要看执棋者是谁。”
“不管是谁,生死亦掌握在他人手中,唯一的活路,便是自己成为执棋者。”
一股戏谑之意涌上心头,长臂一揽,便也扯过在自己身旁的人,却也没忘记避开她的左手,居高临下望着眼前的人,君挽琰嘴角一抹习惯的勾挑,眼角处风情万种,鬼魅横生。“有时就连本督亦怀疑你是不是真正的尔倚蔓。”
弋曼亦是一惊,错愕抬眸,想要挣脱眼前人的束缚,却奈何单手之力根本不及他分毫。
两人的距离亦是近在咫尺,冷香入鼻,臂腕有力,弋曼神色亦变了几分。“放开我!”
君挽琰姿容绰约,如鬼如魅,妖冶的瞳孔如同深渊之水,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黑,汲纳了她此刻所有羞愤的情绪,却不透一点自个儿的心思。
“你是本督的妻,何以会有放开二字?”
“都督说过,我只是你的棋子。”
“棋与妻,又有和差别。”君挽琰亦靠近了几分,苍白细腻宛如寒玉般的手轻轻触碰那依旧苍白的容颜,指尖微微滑落,眼中笑意如鸩毒入酒,危险却令人欲罢不能。
弋曼猛的别开头,却也惊恐万分,明明知道他是太监,却还是没用的害怕了些许。“都督,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寻找出去的路。”
“你在害怕?”戏谑的浅笑,绝美的容颜贴在弋曼脸颊之上,温热的气息在弋曼耳边轻轻吐露着,弋曼亦是一惊,背脊微凉,却见那冰凉的薄唇缓缓移来,不由响起梅林那暮,弋曼惊恐吼道:“君挽琰,你放开我!”
似像遇到极其有趣的事,看着眼前那满脸通后的女子,君挽琰斜长的眸子却也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垂下眼,暧昧吐露道:“敢唤本督性命者,也只有你一人罢了。”
说完,便垂下眸,不容抗拒地准备附上眼前女子有些干裂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