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殿,君挽琰轻倚在月牙小榻之上,看着手中明黄的奏折。“看来,洛司轩此次是无翻身的可能了。”
“太子本就无心皇位,这是迟早的事。”茽一恭敬开口。
君挽琰却不答话,媚眼如丝,目光清冷,视线望着那半开的雕花木窗,寒风拂过,吹动了苑里的寒梅,阵阵清香入鼻,却也淡淡道:“她呢?”
茽一微微蹙眉,自然知晓自家主子说的是谁,似乎这次自主子回来后,便对云水阁的那位特别上心。“白日了去了贺胤那里,现在应该回来了吧。”
好看的眉毛不着痕迹的淡淡轻挑。“为太子的事?”
“似乎不是,暗卫来报,似在一起打闹而已,只是……”茽一欲言又止。
“说吧!”随意将奏折往桌案一丢,蹙眉,打闹?若没记错,昨夜她的姐姐才在她面前饮鸠自尽,今日便有心思和别人打闹了?
茽一微愣,背脊却也微寒,主子这神色,是在生气?
挑眉望了望自家主子,却也不敢有期满。“姑娘似在那院子堆了个雪人,只是……”
“茽一,本督不想再说第二次!”
“只是那模样,甚像,甚像主子。”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茽一亦是一惊,说这话竟比自己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也要恐怖几分,担忧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只能在心底为尔倚蔓祈福了。
“雪人?”斜长的眸子缓缓眯起,幽深的眸光灿然晶亮,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茽一震惊了半响。
“可有带回来?”依旧是云淡风清。
茽一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错愕的望着自己的主子,直到第二句话,放才确定。“即是按本督的模样,又怎可留在贺胤那?”
“这……”茽一亦是不解,但对上自家主子那危险的眸,还是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办。”
···
冬日天短,暮阳早早的沉入西山,深夜寂寥,无端添哀愁,更深露重,窗外刷刷的响声依旧未停,可能是要入冬的原因,即便是在房间内,弋曼还是觉得有些微凉。
啪啪的声音响起,弋曼挑眉,这才看清那被风吹开的窗户,本想唤新儿,却还是缓缓起身,那丫头,怕是睡的够香吧!
踱步走向窗边,抬手正欲关上窗户,却不想黑夜中一条红色绸带很空而架,绸带的上方,有一抹红衣,宛若烈焰,在墨色的天空中燃烧。
弋曼蹙眉,夜魅?
见弋曼走近,夜魅凌空轻点那血红的长绸,双手环于胸前,戏谑的望着眼前的人,淡淡开口。“果真是心有灵犀啊!你怎知我来了?”
“你胆子不小,这里可不同司刑司,你有什么事?”君挽琰那人阴晴不定,且深不可测,她不敢保证有人闯他的府邸被发现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果真还是关心我。”夜魅浅抿的薄唇,勾起一抹漂亮的浅笑。“此次来是有两件事,其一,上次承诺去司刑司,我已然去了,可是他们没有留住我,可怪不得我。”
弋曼无语,就你这神鬼难追的速度,若不想现身,谁能找的出来。“那第二件呢?”
夜魅不紧不慢,干脆随意的坐于红绸之上,姿势妖媚,弋曼白眼,这人脸皮厚的很依旧啊!
“第二件事跟你有关。”
弋曼蹙眉。“跟我有关?”
“昨日便有人花重金要你的命,不过我已散出消息,伤你分毫者,‘斩月’定灭之,祸其三族。”夜魅说的云淡风清,却听的弋曼一愣,却也无语笑笑,能花重金买她命的,只怕也只有一人了。
“我倒小瞧了你,你竟还笑的出?”夜魅亦无语,这人知不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啊!若非碰巧,只怕她现在还真去见阎王了。
“那我值多少钱?”
“还好,但还请不动我亲自出手。”夜魅失笑。“你就不想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
“显而易见的事,还用问?”弋曼苦笑,却也淡淡道:“夜魅,斩月耳目如何?”
“还好。”夜魅想了想,便也郑重点头。
“可否帮我个忙?”
“你说。”
“太子妃之事想必没瞒过你们,可我还是怀疑,尔倚芩没死。”这事如果真是他一手计划的话,他有怎会让尔倚芩死。
“尽快给你消息。”夜魅望了望夜空,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弋曼道:“这东西留着,关键时候有用。”
弋曼疑惑,低眸一看,通透的白玉上便也有一轮血月渲染开来,周围被荆棘围绕,亦妖亦邪。
“把命留着,我还欠你两件事。”夜魅懒懒开口,一拂红袖,随即聚集消失,连带着漫天红绸,一时间,漫天黑夜空空如也,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握着手中的白玉,弋曼亦望着天空,久久,才向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