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听说过蜃楼……”
“儿臣听过。”对蜃楼,自己亦曾听说,但却是第一次听自己的父皇提及,难道真有此地?
“传闻蜃楼,位蜃海之上,藏于云间,异常华美,乃人间仙境,最主要的,却通长生之术。”
“自古都有长生之法之说,却未有任何人能做到此,此传闻未免有些道听途说了。”赫连哲疑惑。
“所以朕才要你去操办此事,太子虽是长子,却难成大气,朕将来要如何将这江山传给他。”朦胧的神色望着那金灿灿精致的龙椅,这才淡淡道:“哲儿,想坐这个位置吗?”
赫连哲亦是错愕。“父皇……”
“当年,朕亦想坐这个位置,可父皇认为朕愚弱,不会是个好皇帝,并未将朕列在皇位的候选人之上,当时达奚,也就是如今的大冢宰极力护朕,护朕坐上龙椅,坐稳龙椅,安定外乱,当时,他是朕唯一能信任的人,为了这份情,朕取了他唯一的妹妹为皇后,封她的儿子为太子,这么多年,他的专横跋扈朕不是不知,只是依旧念着往日的一切罢了。”
“或许父皇说的对,朕确实太过愚弱,以至于连累到你们母子却丝毫未言语。”赫连启泽的声音很平静,眸光失神的不知看向何处。“权利果真可以蒙蔽人心,当年朕唯一信任的人,如今却是对朕的江山威胁最大的人,朕自认这一生不是个好皇帝,可还是想替你铺最后一条路。”
“父皇……”赫连哲声音极低,父皇到底,是何意?
“罢了,朕累了,你退下吧。”
赫连哲还想说什么,却还是止了口,抱拳行礼道:“儿臣知晓了,儿臣告退。”
···
白城的街市到也热闹,上次因含真和赫连邑,自己并未仔细瞧过,如今赫连哲极少在府,赫连邑亦未来找过麻烦,到清闲了不少。
主街上的雪有人清扫,并不影响路人,而周围的雪景亦未教人失望。
身披白裘,虽不是太过方便,却是抵御寒冷的佳品。
“姑娘自与王子回来后便未出门,难得出来走走。”林柳溪脚步轻缓,浅笑开口。
“是小卯想出来走走。”弋曼亦浅声开口,虽说今日含真并未找自己麻烦,可以她的性子有怎会罢休,自己虽无事,却也不想把小卯牵扯进来。
“姐姐老是突然不见,小卯老是找不到姐姐。”小卯黑亮的眸子略带些委屈,到像是故意在抱怨。
这表情,弋曼无语失笑,她什么时候就突然不见了啊!“小鬼,我又不是什么神仙鬼怪,怎会突然不见?你少委屈,这几天不一直在陪你吗?今天难得出来,一切随你可好?”
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小卯亦不客气道:“那小卯想去这里。”
说着,小手一朝一个方向指去,弋曼蹙眉望去,却听林柳溪道:“可真是个小馋猫,这可是白城最好的酒肆了,来过这么多次,竟还念着。”
浅望着,这酒肆装修并不一般,这里的东西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虽在赫连哲府上吃的都是上品,可还不知道擎苍的特色是什么。“走罢,我也饿了。”
小卯欣喜,亦是拉着弋曼快步走了进去。
要了间雅阁,布置到还不错,一方宽畅内堂,两面皆是雕花梨木长窗,窗前点点放了几盆寒梅,阁中四处透着若有若无的梅香,叫人神清气爽。
两边靠花窗的地方,各有一副茶具,小炉烹水,发出轻微的响声,使冬日干燥清冷的空气多了几分温润暖意。
“漂亮吧姐姐!可这里的东西才叫好吃呢!”无害的笑着,如水的眸子似泛着光般。
“好,这次你便吃个饱好吧!”无奈摇摇头,小卯熟练的点了几个爱吃的菜,柳溪和弋曼却是什么也没点,似只为陪小卯来这儿。
“这里的菜式虽不比郢雾,却也值得一试。”柳溪挽袖,为弋曼斟了杯香茶。
“于我而言,在哪里都一样的。”浅声开口,弋曼并未看向林柳溪,自第一次见面后,她便再未提及郢雾亦或者追问其他,今日却为何提及。
小厮上了菜,小卯刚刚疑惑的神色却欣喜停留在菜上,不管两位闲聊的姐姐,认真的吃起来。
虽知她清冷,林柳溪却并未在意,只是继续道:“听闻此次狩猎含真小姐亦去了,含真小姐是大冢宰的女儿,你又是王子亲自带回的女子,她若为难你,你也不必太在意。”
微微蹙眉。“她为难我,和赫连哲有关?”
林柳溪亦是一愣,似有话却又难开口。
“即不方便说,便不说罢!她的性子本是如此,即便不因赫连哲,她也不会对我和颜悦色,对你,不也如此吗?”
“那也只因柳溪是王子的侍妾罢了。”林柳溪急道,随即却也擦觉失言,抱歉道:“柳溪失言了。”
弋曼摇了摇头,替小卯夹着菜,这林柳溪虽有时说话有些别扭,但因她的身份也在所难免。“你性子极好,可我见含真却对你并无善意,为何?”
林柳溪微微低眸,眸子却也难掩的委屈,久久,才低声道:“之前我亦是不知的,可含真小姐常是如此,府上的嬷嬷便也多多少少提醒了几句。”
“与赫连哲有关?”虽看出含真待赫连哲有些怪异,却并不知原因。
浅浅点头。“这也是听府中的老嬷嬷说的,当初含真小姐与二皇子青梅竹马,只是二皇子落下寒症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疏远时常来探望的含真小姐,亦语言相撞,含真小姐也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如以前关心二皇子,更是事事针对,即便是对二皇子身边的人,也一样。”
“她是千金小姐,自是受惯了万千宠爱,怎能受别人冷言相待。”可赫连哲怎会突然疏远呢?
“可柳溪以为含真小姐是心系王子的,为何会突然嫁给太子呢?”
弋曼亦是一愣,随即道:“皇家婚事,自己尚不能做主,我们又何苦操心,这菜倒是不错。”说着,却也尝了一只水晶虾。
柳溪自知弋曼不想说下去,便也没多提,抬手替小卯夹了菜,却发现刚刚还吃的香的小卯此时却有些一样。“怎么了?是不是吃的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