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此事尚未查清，又怎敢保证是吕意擅开私矿呢？”清冷的语气随着清风缓缓渗透整个大殿，文武百官皆是一愣，今天的二王子，似乎有些不同了。
“你！”
“罢了。”赫连启泽无力的开口，视线望向整个大殿，这才对着赫连哲道：“他即没死，便宣来问话吧！”
“是！”
弋曼早已候在殿内，神情不是太好，她不明赫连哲此次为何会让她来，更不明白一炷香的时间竟可发生这类事。
“姑娘，里面在宣了，这……要进去吗？”一侍卫上前，为难的看了看白绸所盖的地方，鲜血晕染，他不明白，为何这人明明答应作证，却又为何在现在自尽。
弋曼娥眉轻蹙，望了望那抬着的尸体，眸光更聚在圣宫正殿之上，久久，才平淡的道一句。“走吧！”
弋曼的步子很轻，众人见到她虽疑惑，却也未多说什么，可那抬着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放肆！大殿之上女子岂能随意出入？皇上要召见的是吕意，吕意何在？”一老臣厉声斥喝，虽不反对二王子调查，可这样未免太过儿戏。
弋曼视线扫过大殿，视线停在主座上神色苍白的人，这才行礼道：“回皇上，吕意带到。”
什么？
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那担架抬着的尸体，那，竟是吕意？
而于此事，赫连启泽的视线却停留在弋曼身上，苍白的神色勾起浅浅笑意，不明所想。
“放肆！刚刚二王子便说吕意还活着，如今却是一具死尸，莫非欺君不成？”
欺君？好重的帽子。
弋曼嘴角勾起一阵冷笑，这才道：“王子并未说错，吕意之前是活着，可在进殿之前，却死了。”
“什么意思？难不成吕意畏罪自尽了不成？”一臣子朗声开口，赫连邑却也快步过来掀开那白绸，眉心微蹙，却是吕意，而他心口处更有一短匕手柄，看来是自尽无疑。
这般想着，赫连邑眉宇到也轻松了不少。“即是自尽，二皇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赫连哲并未说话，神情看不清什么。
“太子殿下，无依只说吕意死了，却并未说他是自尽。”视线停留在赫连邑神色，弋曼神情清冷。
赫连邑嘴角亦是勾起一抹冷笑。“你方才说之前人还活着，上殿之前却死了，一路之上，皆是你们护送，此外，并无人知晓吕意活着，若不是自尽，难道是你们杀的不成？”
“一个决心面见圣上的人，如何会在上殿之前自尽？而吕意关乎整件案情，太子觉得，二王子会自断后路？”弋曼的话没错，吕意是死了对赫连哲并无好处，而唯一有好处的，心照不宣。
“你！”赫连邑神色亦怒，这贱人，竟这般顶撞他。
“你即说他不是自杀，那依你只见，他是如何死的？”
冷冽的声音响起，弋曼抬眸，这才望见那中年男子，蹙眉，能在大殿之上坦然而坐的人，在擎苍，只一人。他便是含真的父亲，擎苍皇后的亲哥哥，如今，掌控朝堂力挺太子的人。
“死者从死亡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身上只有心口处有一处刀伤，血迹却并不多，太子不觉得奇怪吗？”
“有何好奇怪？刀在心口，只有死路一条。”
“人的心停止跳动一刻钟，并不足以造成死亡，而在一刻钟内，动脉破裂，大量失血，就可以造成死亡，而尸体亦会呈现大量失血后的苍白和脏器萎缩，相反，人死亡后，人体血液停止循环，血管机能也停止了，出血量一般不多，只见于死后损伤局部，不会出现大量血泊及喷溅状血迹。”清冷的女声冷淡而详尽的解说着，赫连哲却始终如之前一般，平静，坦然。
“你是说，他在之前便死了？”达奚鹄莱清冷的声音响起。
弋曼嘴角勾笑，他到是聪慧，一点变通。
“胡说八道！他身上并无其他伤口，身体也无中毒迹象，是如何死的，再说，凶手即已杀了他，又何必再用匕首多此一举。”赫连邑面色微黑，这样的说法，岂不可笑？
“我虽不知道凶手的目的和死者的死因，但人一般生前出血，血液不久就发生凝固，死后出血，血液是不凝固的。还有，生前出血有纤维素网析出于组织紧密结合，水洗一般不能除去，而死后出血不凝固，水洗可以除去。”说着，便也撕下一块白绸，倒了些喜宴用的茶水，弋曼将白绸递给赫连邑。“太子殿下可以试试。”
似鬼使神差，赫连邑竟接过白绸，擦拭着含真身上的血迹，果然，那血迹瞬间去除了。
懊恼至极。“本殿怎知你是否胡说八道，碰巧而已，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微微蹙眉，证据？这些只是验尸的常识，虽自己不是法医，但作为刑警，这些早已司空见惯，但说证据，很好，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
在这样的时代，她又哪来的证据？
“我说的是事实。”
“呵，那就是说没有证据？”赫连邑大笑道，刚想发难，却听一道坚毅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说的确是实情。”
所有人都朝声音的来处望去，弋曼轻轻抬头，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站了出来，他看起来很高，模样并非俊朗，却有一双深邃坚定的眼睛，身着深蓝官袍，神色更在弋曼身上打量。
“闫大人……”
众人皆是一愣，只见闫文信步走出，朝赫连启泽行礼，随即却也道：“皇上，臣可以证实这姑娘所说是事实。”
“你即是刑部尚书，自然知晓如何验尸，你都如此说，众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刑部尚书？弋曼微微蹙眉，难怪他刚刚那样看自己。
闫文亦缓步走近弋曼，道：“你一介女子，验尸竟有如此境界，敢问师承何处？”
闫文神情异常认真，从刚刚他便一直听她讲，有些甚至连自己都不知晓，看来他的验尸水平，在自己之上。
“闫大人，我们现在所说的，是毒盐案。”
闫文到不想她会这么回答，有一瞬间的失神，却也碍于大殿，只能尴尬的轻咳。
“那你到说，吕意到底是怎么死的？”赫连邑气急。
“无依不知，若想查明死因，需验尸。”
验尸？众人错愕，一大臣更是怒道：“放肆，当这里是哪里？如此污秽血腥误会之事怎可在这里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