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赫连邑她是看不惯的,但赫连哲没让他死,自然有他的原因,自己亦不会多管。
“相府千金犯不着这么抠吧!”有些无奈的勾起嘴角。
“不过是不受宠的庶女,现在还只是人质,你觉得我很有钱?”弋曼不以为意,反问。
“也是,那怎么办呢?”
“太子殿下既执意如此,那本王便先行告退,至于这里的一切,本王亦会如实告之大冢宰和父皇的。”不卑不亢,赫连哲平静开口,眼神中更没有丝毫退让。
“你威胁我?”
“太子殿下还怕威胁吗?”
“赫连哲,本太子会记住你的。”冷哼开口,赫连邑望了望阁楼上的人,拂袖,却也快步离开。
赫连哲亦未多看夜魅一眼,清澈的眸望着弋曼,只浅声道:“随我回去。”
不是本王,是我……
弋曼亦是一愣,他的语气没有命令,到是难得的退让,弋曼静静望着那站在原处的人,刚刚在赫连哲面前的佯装似乎用尽了他的全力,此时的他,看上去那般无力,疲惫。
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弋曼刚想起身,却被身边的人难住,弋曼微微蹙眉,却听夜魅戏谑的声音响起。“赫连哲,你连自己都护不住,便确定护的住她?”
那身子明显一愣,却还是沉声道:“随我,回去……”
赫连哲的声音极低,夜魅却并不在意般,浅笑看着眼前的女子,似在等她抉择,而久久,弋曼却也站起身,道:“小卯还在府上。”
既已知晓答案,夜魅亦不会阻止。
不知如何回到赫连哲的府上,只知一路间,两人皆无言。
“姐姐……”缓缓推开房门,小卯担心的蹙着眉,小心的低缓着。
弋曼缓缓抬眸,这才看到满脸担忧的小卯,和同样神色的柳溪。“姑娘这是去了何处,怎回来神色这般苍白了。”
嘴角无力的勾起一抹浅笑,拉过小卯,弋曼这才浅声道:“姐姐有些饿了,小卯帮我去厨房拿些吃的好不好。”
“姐姐饿了吗?小卯这就去。”开心的点点头,小卯却也踱步朝门外跑去。
柳溪亦浅笑开口。“姑娘若饿了,吩咐丫头传膳便是了,小卯哪里会挑选吃食啊!”
“即便现在,你还要这样拐弯抹角吗?”收起了原本的浅笑,弋曼的神色恢复到原本的平静,带着丝丝寒意。
柳溪嘴角一僵,却还是道:“姑娘在说什么,柳溪怎么不明白?”
“你之前说,赫连哲昏睡几个时辰,是骗我的吧!你如此关心赫连哲,他若昏睡,你又怎会置之不理,而他的房中,却并未见到你的身影。”
林柳溪明显身子一僵,这才不着痕迹的扯了扯衣袖。“王子身子不适,我是去厨房为王子准备汤膳。”
“赫连哲房中的打斗声那么大?即便你去看汤膳,之后必会给赫连哲送去?即便碰巧错过,他房中的血迹和打斗痕迹怎会没看到?而我们回府时,侍卫并无异样。”眸光微紧,她竟从来未发现。
“仅凭这些?”
“不够吗?”看了一眼林柳溪,弋曼继续道:“你说自己在意赫连哲,而他受伤,你却出现在这里?不觉得很不应该吗?你的眼神太复杂,我曾以为是你太过谦卑不自信,如今看来,我却是小瞧了你。”
“不,是我小瞧了你。”林柳溪浅笑。
心口微微一紧。“你早知道有刺客,才会让我去的吧?为什么?”
“姑娘,天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吧!”林柳溪浅浅开口,而弋曼却也抽出匕首,寒光乍现,匕首紧贴那洁白的脖颈,弋曼手指缓缓收紧。“我会杀了你。”
“你不会。”没有丝毫动作,只是这样浅笑的望着她。“姑娘就算不顾及自己,也会在意小卯的,不是吗?”
她的笑带着几分得意,右手反转,银白的剑刃在那洁白的脖颈上划过一丝殷虹。“你想做什么?”
“柳溪做什么的前提,是要看姑娘你,会怎么做。”修长的手指缓缓挡开剑身。
“姐姐。”红漆木门被推开,小卯端了膳食进来,弋曼亦迅速收好匕首。“姐姐,小卯拿吃的来了。”
“既然姑娘要用膳,那柳溪便不打扰了。”说着,浅笑着委身,便也径直离开。
弋曼站在原处,修长的手指缓缓握紧,小卯蹙眉上前,疑惑的望了望走了的林柳溪,这才小声道:“姐姐怎么了?是小卯拿吃的东西慢了吗?”
微愣,弋曼这才转过眸,望着眼前的孩子,抬手接过小卯手中的吃食,这才道:“不关你的事。”
“那是林姐姐惹姐姐生气了吗?”依然仰着头,小卯嘟着嘴问着。
将膳食放好,弋曼看着眼前的孩子,委身蹲下,这才认真道:“小卯你听着,这府上,除了姐姐,别轻易相信任何人,知道吗?”
疑惑的嘟着嘴,但接触到弋曼认真的眸光时,小卯还是认真的点了头。
研磨细描,烛光下,暗黄的光亮微微晃动。
弋曼并未抬眸,只是继续手中的动作。
“我竟不知,你也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夜魅轻转,随意坐在椅上,邪魅的眸光打量着此时异常认真的弋曼,嘴角浅笑。“怎么,这般在意他的谎言?”
“你可曾见过这个?”不答反问,弋曼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放下,异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
夜魅亦是微愣,无奈耸耸肩,这才起身,眸光在弋曼指尖下轻恍,眸光却也瞬间收紧,却也只是瞬间罢了。
“画工不错。”双手环胸,夜魅浅笑着。
“这剑的主人,又是什么身份呢?”
夜魅微微错愕,从未想过她会这么问。
“你接到的任务是抓我,而雇主是赫连邑,她接到的任务是杀赫连邑,她的雇主,又是谁?”
夜魅妖邪的眸子浅浅眯起,似开玩笑,又似极其认真。“你觉得,即便我知道,会告诉吗?”
“不会,不仅因为你是杀手,更为那女子。”而这,也是她所需要的,缓缓抬起眸,四目相对,弋曼认真道:“夜魅,我能相信你吗?”
她的眸子不似平时的复杂,而是异常清澈,夜魅亦看的一愣,而就在片刻却也转身坐下,恢复了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是个杀手,信任与我来说,无疑是废话。”
“正因你是杀手,才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没有开玩笑,弋曼拉过那张薄纸。“只因你是杀手,你才会在乎承诺,你曾答应我三个要求,第一便是去司刑司投案自首,虽没有后者,但你终归是去了。”
“你现在是想说第二个要求?”戏谑浅笑着,夜魅修长的手指枕着下巴,他并不想欠别人人情,却也好奇这丫头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毕竟得他夜魅三个要求并不易,而第一个,她竟浪费在自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