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从昏‘迷’中清醒的才人,‘揉’着被阳光刺痛的双眼,开始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况。
我在这种地方睡着了?才人第一时间否决了这种可能。
我之前是和‘露’易丝约会,只不过当时她的给人的感觉有点奇怪……之後应该是在罗马尼亚的大圣堂里才对,然後在房间里喝水,水里面被‘混’了什麽‘药’……
才人摀着头,回想着昏‘迷’前的情况。
最後怀特把我打晕……那麽,是‘露’易丝跟怀特把我抬到这里的?那麽这里又是哪里?
才人摇摇脑袋坐起了身体,睡眼惺忪的四处张望着,想知道自己现在人在何处。
略为高出周围的小山丘、身体後是一棵不明树种的树根。
剧烈的日光中唯有此处有着树荫,彷佛是沙漠中的绿洲一样。
从树缝中漏下来些许阳光,使才人不禁眯起了双眼。
草原无尽地在远方延伸着,尽头勉强能够看见接连着的山脉和森林。
这里……是罗马尼亚境内的某个草原吗?
才人盘起‘腿’,歪着脖子思考着。
真是伤脑筋啊……
才人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状况。
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外套和牛仔‘裤’也还在身上。真要说有什麽不同的话……
(作者:给我慢着,才人的牛仔‘裤’跟尼龙外套一样,穿了一年多还没报废?!这让我开始好奇才人平时的替换衣物到底是什麽了,动画里才人那套衣物几乎没变过啊……)
才人习惯‘性’的把手伸向了後背,平时背着的德鲁早已不见踪迹。为了以防万一而在口袋放着的盖亚记忆体,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之,我在大圣堂的房间里失去意识之後被搬到这里来,这点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为什麽我会睡在草原上?
总感觉每次自己失去意识後,清醒时总是身处在很不得了的地方啊。
才人感叹地想着,随後远方也出现了人影。
见到来者那悠闲缓慢的步伐,才人判断来者似乎没有敌意。
才人看着对方逐渐清晰的轮廓,突然有种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对方的既视感。
对方身穿草‘色’长袍,脸庞藏在了披帽里无法看清,然而才人从轮廓来判断应该是位‘女’‘性’。
这名‘女’子发现才人醒来後,笑着说道。
啊啦,起来了啊。
轻轻把披帽向上推起,‘女’子‘露’出了自己的面貌。见到‘女’‘性’的面貌,才人全身立刻本能‘性’地紧绷起来。
‘女’子的外貌相当美丽,美到几乎让人感到惶恐──惶恐着自己是否会亵渎到这份美貌。
年龄看上去约二十岁左右,但却带着相当成熟的魅力。不过眼神中却微微夹杂着一股调皮神情,看上去似乎似乎是个‘性’相当活泼的人。
‘女’子‘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後,把一个革袋扔向了才人。
我给你汲水来了。
才人接过水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不知道为什麽,才人有种自己可以完全信赖这名‘女’子的感觉。
我叫莎夏。你呢?在这地方睡着,我还以为是旅人之类的,但是又没见到你的行李……
我叫才人,平贺才人。也不是算是旅行,只是醒来後就发现自己在这里睡着了……
嗯──
莎夏开始仔细地观察看向才人,一边顺手取下了披帽。
然而莎夏取下披帽後,那一对只有妖‘精’才有的尖耳,让才人大吃一惊。
呜哇!妖、妖‘精’!
阿拉。你,知道我的种族吗?
是、是的……
诶──真是少见。
少见?
才人对这个词语,感到了一丝不对劲。毕竟在哈尔凯尼亚,妖‘精’的存在与特徵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谢谢你的水。那个,知道妖‘精’的人很少见是什麽意思呢?
我也不知道啊,遇见的蛮人们都就像从来没见过我似的,真是的……这里是哪个乡下啊。
被莎夏称作蛮人,才人隐约地感到了不悦。
这里不是哈尔凯尼亚吗?
哈尔凯尼亚?那是什麽?好吃吗?
莎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知道哈尔凯尼亚?!怎麽可能?这麽说的话……这里不是哈尔凯尼亚?
才人不禁感到了一丝焦急。
明明有着莎夏欺骗自己的可能,可才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莎夏。
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的才人,开始猛打自己的脸颊。
啪!
你在干嘛啊?自虐症候群?
不……那个,我怀疑我在做梦。
那样的话我也算是幸福呢。
才人开始拼命的在记忆里搜索起来。
没有妖‘精’的土地,不是哈尔凯尼亚的地方……那麽,这里就是所谓的东方大陆吗?
那麽,是罗帕.亚尔.卡利埃吗?
什麽啊?虽然具体不是很清楚,我来自一个叫撒哈拉的地方,但是据他说的,这个地方叫做英格杰斯坦撒。
听到英格杰斯坦撒这从来没听过的名字,才人再度皱起了眉头。而且,才人也对自己为什麽会在这种地方醒来感到不解。
是谁干的?是那个教皇吗?但是把我丢到这里来到底对他有什麽好处?或者说,这是那个约瑟夫王的什麽‘阴’谋吗?但是,我可是在罗马尼亚总部的大圣堂里啊,就算说是约瑟夫王,那个地方也不是随便说去就……不,等等,如果说是利用什麽虚无魔法的话,好像说不定有可能?
想到这里,才人突然抱着头惨叫出来。
怎麽了?
不……我忽然想起来了,现在我们可是正陷入**烦之中啊……没时间在这地方闲呆着!
怎麽麻烦了?
用着相当好奇的口‘吻’,莎夏边说边盯着才人,大有一副你解释清楚就不放你走的姿态。
一下子也说不清。我们那里呢,有一个超级**凶恶的国王,要对我们做非常过分的事情,我们为了干掉他正准备开始作战……可是这关键的时候我却在这里闲‘混’。
那个我也一样哦。
莎夏摊开了双手说着。
现在我的部族正在被亚人的军队所吞没,我也不该在这种地方闲呆着啊,但是他却……
他?
才人回问道,但是莎夏却没有回答。
才人仔细後发现,莎夏正一脸气愤的微微颤抖着,看来莎夏对那个他有着相当庞大的怨念。
第一次亲眼见到真正的‘女’‘性’妖‘精’,才人不禁仔细定睛看向了莎夏。
和蒂法妮娅一样的金‘色’的头发,仿佛透明般翠绿‘色’的双瞳上方有着长长的睫‘毛’。
目光虽然十分锐利,但线条微转柔和的眼角却给人一种异样的妩媚和温柔,总体来说就像蒂法妮娅去掉一切幼稚部分後,所有优点的集合体。
隐藏在长袍下的身段,也酝酿出一股中‘性’的氛围。
蒂法妮娅让人感到很容易亲近的原因,是因为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但是,对着真正的妖‘精’的这位‘女’‘性’,才人也没有丝毫恐惧感。
果然妖‘精’里也和人类一样,是各种各样的啊。
再次望向四周,才人发现远方的帖灰‘色’云朵渐渐变得更加庞大了……
也正如才人观察到的一样,天空忽然下起了豪大雨,才人和莎夏都急忙躲到了树荫中。
总有股非常奇妙的感觉。
望着倾盆大雨,莎夏喃喃地说道。
奇妙的感觉?
嗯。实际上我啊,是特别的害羞见不得人的那种人呢,然而对你却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这样啊。如此说起来的话,我仿佛也对莎夏没有丝毫的疏远感,就算熟识蒂法妮娅,面对在哈尔凯尼亚被喻为最强而广遭畏惧的妖‘精’,我这份随意的自在感也……
我也是这种感觉哦。
莎夏听完後,一脸惊讶地盯着才人的双瞳。
怎、怎麽了?
被一位年方韶华的美丽‘女’‘性’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才人心中不禁感到了一股悸动。
莎夏微微的皱了皱眉。
果然一点也没有第一次见面的感觉呢,为什麽呢?
就算你问我也……
明明我一次都没有见过纯血妖‘精’‘女’‘性’……但是总是有一股仿佛久已相识熟悉感,这到底是……
正当才人打算进一步仔细体会这股微妙的感觉时,莎夏忽然眯起眼睛,用严峻的表情站起身来。
怎麽了?
退下。
顺间袭来的危机感,让才人反‘射’‘性’地望向草原对面。
那是……狗?
真是乐观呢,那是野狼。
那个就是野狼?
看来是把我们当作晚餐了。
就凭一只?
怎麽可能。
像是在印证莎夏的话语,野狼一个紧接着一个地显出了身影,
野狼们以才人和莎夏为中心,在外面形成了一个包围网,一边发出低鸣一边缓缓地‘逼’近着。整个狼体的协调动作,明确地告诉了两人,这正是它们的日常和拿手好戏。
莎夏,有没有什麽能做武器的东西?
你要干什麽?
那个……虽然空手也不是不行,不过对於‘操’纵武器我还是有那麽一点的自信的。
真巧呢。但是我比你更有自信,这点应该说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嗯,总之有的话就借我一个吧,随便什麽都行,虽然旁边的那个烂木‘棒’可能有点勉强……
即使不使用纲达鲁乌的力量,才人也有七成左右的信心解决狼群。
只不过面对成群的野狼,想保护身旁的莎夏,不发动纲达鲁乌的力量还是有点勉强。
没事的,全部包在我身上就好。
下一瞬间,才人因为惊讶过度,而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在莎夏握住短剑的瞬间,左手也开始闪烁起来──准确的说,是手背开始了闪烁。
看着自己已经无比熟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已经成为了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卢尼文字,才人不禁张大了嘴巴。
纲纲纲纲纲纲、纲、纲达鲁乌!
你知道这份力量啊?
不止是知道──
才人伸出了左手背给莎夏看。
啊!你也是?
虽然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但莎夏并没有为此感到惊愕。
那麽一起上吧。
莎夏从怀里‘抽’出了一根短剑递给才人,才人立刻紧紧握住。
这妖‘精’是纲达鲁乌?为什麽?除我之外还有别的纲达鲁乌?到底是怎麽回事?
仿佛看准了才人‘混’‘乱’的瞬间,一匹野狼猛然向他扑来。
然而,对於掌握炎紫柔劲与生命能量,并发动了纲达鲁乌能力的才人来说,这次的突袭注定徒劳无功。
才人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左掌顺势托起野狼的下颚,右手的短剑同时划过了野狼的腹部与内脏,使其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
嗷!
野狼发出悲鸣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见到才人确实有自保能力,莎夏迅速的转身面对朝着自己扑来的两匹野狼。
随後,莎夏的身影从野狼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莎夏敏捷的身影在狼群里穿梭着,长袍在空中飞舞着,有如舞者一般绚丽。
即使是有着纲达鲁乌能力强化的才人,也必须要用炎白幻瞳才能跟上莎夏的速度。
试图扑向两人的野狼,几乎是毫无抵抗能力地遭到斩杀。其余无伤的野狼见状,相当睿智地选择了撤退。
渐渐的,周围再次转入了静寂。
确认了野狼群的退去,莎夏用短剑刺向被斩断了脚的野狼,果断地结束了它的生命。
为什麽纲达鲁乌会……
在不是哈尔凯尼亚的地方有着妖‘精’,同时有着另一位纲达鲁乌,这让才人陷入了名为不解的‘迷’雾中。
而且才人疑‘惑’的不只这点,虽然双方都是纲达鲁乌,但是才人身上还有着炎紫柔劲与生命能量的辅助,照道理来说,才人的实力应该是比莎夏略高才对。
然而刚才的战斗暴‘露’了一个事实:莎夏的速度、反应以及技巧都在才人之上。
不过下一刻,才人的心里立刻被乐观的看法占满了。
反正又是什麽魔法吧。真是的,魔法这种东西……一转眼就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什麽的,什麽都有可能……
如此想着的才人,忽然啊了一声惊呼着。
怎麽了?受伤了吗?
莎夏担心的望向才人。
不,没事。那个,我想见见召唤你的主人。
既然眼前的莎夏是纲达鲁乌,那麽作为她的主人应该是知道些什麽。
我也想见他呢,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尼达贝利鲁在哪里啊?真是的!说什麽魔法的试验,把人家都当作什麽了!
魔法的试验?
对啊,那家伙使用的野蛮魔法啦。
野蛮的魔法……那就是指虚无吧?
才人一直以为虚无的使用者只有四人,但听到莎夏的说法後,好奇心也开始不断膨胀着。
雨势渐渐停了。
雨势完全停下的瞬间,在两人的面前,忽然出现像是镜子一样的东西。
看着这个与一年多前把自己带来哈尔凯尼亚的‘门’,才人聚‘精’会神地看着。
只不过在见到这‘门’时,莎夏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僵硬与冷酷。
莎夏皱起眉头的脸,已经逐渐进入了凶恶的范畴,才人不禁害怕地往外退了一步。
……好可怕。果然,妖‘精’是可怕的种族……
莎夏浑身散发出了比刚才斩杀野狼时,还凶狠百倍的氛围,双眼死盯着这面镜子。
从镜子中走出来的,是一位身材稍显矮小的年轻男子。
男子那整齐梳开的金发仿佛正闪着金光,全身则是披着一件宽松的长袍。
虽然看上去一板一眼,但男子的脸上满是歉意,慌忙地朝着两人的方向赶了过来。
啊啊,终於打开了啊。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抱歉!
才人注意到莎夏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然後莎夏娇小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了霹雳般的怒吼。
你这个,蛮人————————!!
莎夏在男人接近的一瞬间,一记漂亮回旋踢踢翻了对方。
哇啊!
看着男人被踢飞後趴在地面上,才人一脸呆滞地看着莎夏坐到了男子的背上。
我说!你和我都做了什麽约定来着的?
恩……那个……
给我清清楚楚的说!
蛮人感到很对不起……啊!我投降,不要打头!
再也不把我用在魔法的试验上,不是约定好了吗?
是的,但是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拜托……而且这也不是试验。这只是对魔法带来的效果结果研究啊……
那个不就叫试验吗!?
不,真的很对不起!但是也没办法啊,现在是重要的时候啊,那些野蛮的……
我说呢,你啊,对生物的敬意完全不够,你真是个蛮人!我是来自高贵的妖‘精’种族,把这样的我‘弄’成了使魔,就该给我好好的表达出你的敬意!而你都干了些什麽?啊!试试能消去魔法的试验好吗?我打开了能够到远方去的‘门’哦,你钻过去看看?
也没办法啊,现在我们正到了紧要关头啊。那些凶暴残酷的巴厘亚古……而只有少数的我们,只能靠着名为魔法的奇迹力量来对抗啊。
对我来说,你们和那巴厘亚古什麽的没什麽区别!
望着这一幕的才人,突然产生了某种既视感。
假如他们是真的虚无的话?纲达鲁乌和虚无使用者之间的关系,在哪里都会是这个样子吗?只要关联到虚无,为什麽‘女’人总是这麽恐怖呢,啊,虽然和他们比起来我是完全相反的情况……
才人轻咳了一声,向两人走了过去。
那个……有点事情麻烦想请教一下……
成了莎夏坐垫的男人,在看到才人後略为不好意思地回答着。
呃,你好啊,你是?
我叫才人,平贺才人。我知道我的名字很怪啦。
哦对了对了,他和我一样,手上有着同样的文字……
什麽!?你!快让我看看!
男人忽然‘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立刻跳了起来,冲过来抓住了才人的左手。
这不正是纲达鲁乌吗!仿佛魔法般敏捷的侏儒!
不,我不是侏儒啦……
没关系!没关系!莎夏你看,我说了吧,除了我也有其他使用这个奇怪系统的人!了不起,这太了不起了!
男人紧紧的抓住才人手,一脸诚恳地说道。
拜托!请让我见见你的主人!
才人为难的摇着头,尴尬地说着。
现在是无法办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麽魔法,被送到了这里来了……
这样啊……
男人仿佛很失望似的叹道,但立刻又微笑起来。
哦,才想起来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尼达贝利鲁的普利米尔。
才人的身体紧绷了。
自从来到哈尔凯尼亚世界後,这个名字已经听说了无数遍了。
请、请、请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尼达贝利鲁的普利米尔啊。普利米尔.鲁.鲁米尔.尼达贝利鲁。
普利米尔?等,等等。那个就是、就是……那个哈尔凯尼亚大陆的居民无不敬仰膜拜的……
始祖普利米尔的名字?
始祖?什麽始祖?没有搞错人吗?
自称为普利米尔的男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才人。
才人的脑海中,仿佛忽然有什麽东西开始在疯狂打转。
虚无的使用者,是不可能不知道始祖普利米尔的。那麽就是说……眼前的人并不是碰巧和普利米尔同名。
也就是说……不,那怎麽、那怎麽可能?
想到这里,才人突然发觉到,自己无法断言这件事并非不可能。
哈尔凯尼亚和地球不一样,魔法可说是日常随处可见的情况。而且才人记得很清楚,托里斯汀魔法学院里面就有一个能够回到过去的衣橱。(注一)
才人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
就算在後世被人尊称为神,但普利米尔也是一个存在於历史的人物。普利米尔也有他年轻的时候、他普通的生活,以及他所生活的时代。
而我现在所处的,就是普利米尔的那个时代……也就是说,这里是六千年前的哈尔凯尼亚……
……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虽然才人尝试催眠自己是在作梦,但空气的感觉,以及脚踏大地的实感,都让才人无法忽略。
看着初代的虚无使用者,和他的使魔纲达鲁乌,才人整个人傻在原地。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啊……
但是……
即使对现况感到无比惊讶,可才人却感觉自己疏忽了什麽。
而且,是严重到会对自己‘性’命产生危险的事情……
这时候,普利米尔跟莎夏的表情同时一变。
普利米尔的脸‘色’突然变得相当紧张,当中还带了些许恐慌,至於莎夏则是‘露’出了相当讶异的表情。
虽然情绪完全不同,但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同时看向了才人的身後。
欸?发生什──
才人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打从内心深处浮起的恐惧,使得才人立刻战栗了起来。
彷佛被人徒手刨开脑壳,足使以人崩溃的压迫感在才人脑海里炸了开来。
刺骨的寒意沿着脊椎,从才人脚底一路窜升到头顶。身体因为这庞量的恐惧而丧失了行动能力,就连舌头都像是黏在下颚般无法动弹。
不,才人还有一件事情可做。
颤抖。
血液彷佛被冰水浸泡过一般,心脏每跳动一次,寒意就更渗入骨髓一些。
明明是刚过中午的天气,可才人却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化作冰雾,围绕在自己身旁。
就在才人感觉自己的意识将要中断之前,莎夏开口说话了。
乾爹……
随着莎夏这一句话,压迫着才人的恐惧感立刻消失了一大半。
才人猛然转头,看着自己身後的方向。
於是才人看到了。
下过雨的天空,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透出。
但即使如此,阳光却像是在畏惧着什麽般,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照在那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身影上。
一名男子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沉默地注视着三人。
漆黑‘色’头发被修剪得相当乾爽,整齐的浏海正好拂过男子眉尖。与黑发同‘色’的衣物样式相当简单,虽然无法辨认衣物的材质,可毫无疑问,这套衣服是为了男子量身裁缝与设计的。
黑发男子相当英俊。
但是比起五官所架构出的帅气,男子的双瞳更让人过目难忘。
赤‘色’的眼球极度鲜红‘艳’丽,有如刚从血池中捞出一般。
在瞳孔的外围有着同心圆般的纹路,金黄‘色’的瞳孔与鲜红眼球的搭配,使得细长蛇瞳的特徵格外显眼。
见到才人的面貌时,男子的眼神里‘露’出了笑意。
那是……有如死亡预感一般,毫无仁慈可言的笑意。
──会死。
──会被杀掉。
──打不赢的。
──快点离开。
──快逃快躲快闪快避开快趴下快离开快转身快逃离这里不要看了不要靠近不要触碰不要接近会死会被杀死会被吃掉会疯掉会死掉会死掉会死掉会死会死会死会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脑海中不断呼啸的尖叫,给才人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在才人的记忆中,符合这种瞳孔特徵,以及差点‘逼’疯自己的压迫感,才人只知道一个人。
一个才人早已认识,而且存在於六千年前时空,并且与普利米尔相识的人。
……尼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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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第十二卷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