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大家的面,沈玉燕要求黄金荣放了振兴纺织厂的工人。黄金荣没有理由扣留,只好把手里的振兴纺织厂的工人还给沈玉燕。黄金荣心里暗下打算,只要大家一离开这里,他就会马上针对李家和沈玉燕,不把沈玉燕和振兴纺织厂拿下,他就不是黄金荣。以黄金荣现在的实力和后台,想要吃下振兴纺织厂和沈玉燕不是一件难事。
没想到沈玉燕并没有完,她不但没有走,而且当着大家的面,又一次开赌了。这一次沈玉燕要和黄金荣比一下,谁的手下人多。沈玉燕以李家和振兴纺织厂为赌注,赌黄金荣的一个码头和一纸承诺。要是沈玉燕输的话,李家当家人的位置还有振兴纺织厂全部归黄金荣,黄金荣可以以李家后人的身份担任振兴纺织厂董事长和李家当家人。要是黄金荣输的话,黄金荣要交出离振兴纺织厂最近的一个水陆码头,还要写下一张保证永远不再针对李家和振兴纺织厂的文书。
虽然大家对于黄金荣怎么可以以李家后人的身份,完全继承振兴纺织厂感到疑惑。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沈玉燕的意思和打算,沈玉燕担心黄金荣吞并李家和振兴纺织厂,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赌约。只不过黄金荣是上|海帮会老大,又是运输业的巨头,手下拉黄包车的,还有做苦力的,加起来没有十万也有八九万人。就算振兴纺织厂的工人再多,也不会有一万人,加上家属也绝对不会是黄金荣的对手。沈玉燕怎么可以这么和黄金荣打赌呢?大家都以为沈玉燕疯了,或者说是沈玉燕故意想把振兴纺织厂送给黄金荣。
黄金荣可不给沈玉燕有改口的机会,这是黄金荣得到李家当家人和振兴纺织厂的最好机会。不但最直接而且最方便,免得将来有人说三道四。黄金荣马上请来师爷,按照沈玉燕的意思立下了一张文书,就怕沈玉燕说话不算数。当着市长和众位贵宾的面,沈玉燕和黄金荣立下了一张赌约式的文书,市长是监督人和公证人。约定双方以打赌的形式,约定一小时后在上|海外滩,清点双方的人数。人多的一方算是赢家,人少的一方算是输家,双方不得有异议。沈玉燕赢的话,可以得到黄金荣名下的一个水陆码头,由沈玉燕自行挑选。并可以得到黄金荣亲笔写的保证书,保证黄金荣和他的人不会再骚扰李家、沈玉燕和振兴纺织厂。要是黄金荣赢的话,沈玉燕自愿让出振兴纺织厂董事长的位置,并推荐黄金荣出任李家当家人。从此沈玉燕不再干预振兴纺织厂和李家的相关事务,服从黄金荣的命令。双方签字后,交给市长,市长也在上面签字,这张契约书一式三份,沈玉燕和黄金荣手里各有一份,还有一份留在市长手里,将来作为市政厅存档证明。
就在立文书的时候,黄金荣已经命令手下,马上通知大家赶往外滩。所有的苦力停止搬运,黄包车夫不在营业,黄金荣手下的公司店铺关门,所有能动能走的人全部赶往外滩集合。黄金荣下了死命令,谁敢不在一小时内赶到外滩的话,就是黄金荣的·死对头,将来黄金荣就要他一家人不好过。黄金荣私下估算了一下,虽然时间有点赶,但是能在一小时内赶到外滩的人,绝对不下五六万人,甚至于七八万人。沈玉燕她们人再多,也绝对多不过黄金荣他自己的人。只要一个小时,一小时后他黄金荣就是振兴纺织厂的老板了,就是李家的当家人了。当时候三大亨的排名就要有变化,张啸林欠李家的钱也是黄金荣的了,到时候黄金荣就是上|海滩的no1,可以把杜月笙和张啸林踩在脚下了。
当黄金荣和沈玉燕赶到外滩的时候,黄金荣的人已经渐渐汇合过来。虽然沈玉燕的振兴纺织厂的工人也都来了,可是比起数量庞大的苦力和黄包车夫们,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一边的市长也开始为沈玉燕担心起来,要是沈玉燕输了的话,沈玉燕真的会交出振兴纺织厂和李家当家人吗?要是不交的话,黄金荣可不是好说话的,说不定会马上杀了沈玉燕。听说黄金荣不但喜欢杀人,而且喜欢折磨女人,市长担心黄金荣会不会折磨玩沈玉燕后,把沈玉燕卖到妓院当妓|女,这样的话沈玉燕可是永无出头之日了。黄金荣和蒋委员长有关系,就连市长也不好意思偏向沈玉燕,看来沈玉燕这次是自投罗网了。
市长作为公证人,给双方划定好了地盘。在外滩的一个标的物为准心,左边是黄金荣的人,右边是沈玉燕的人,以市长宣布开始为标准,计时一小时。一小时之后清点双方人数,人多的一方算是胜利的一方,人少的一方必须承认这个结果。时间马上过去了一半,黄金荣的一边,人几乎已经站不下了,怎么算也已经超过五万人了。相对的沈玉燕这一边,除了一千多振兴纺织厂的工人,还有他们的家属之外,并没有什么人。人数怎么算都不会超过五千人,几乎是黄金荣的十分之一。看见这个结果,不要说是振兴纺织厂的人了,就是一边看热闹的人也觉得这一次沈玉燕输定了。
这时候一大群学生来到外滩,其中绝大对数的都是女学生,她们是来支持沈玉燕这个偶像的。学生们越来越多,有小学生也有中学生,还有一些大学生。可是就算加上这些学生,人数也绝对没有超过一万,光用肉眼看也看得出谁输谁赢。一边的人还好,振兴纺织厂的工人们一个个神色紧张,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生死存亡的大事情。
又过去了漫长的十分钟,沈玉燕这里多了一群生意人,他们都是沈玉燕生意上的相与。他们虽然担心黄金荣“秋后算账”,但是还是来支持沈玉燕。因为沈玉燕是他们见过最能干的女人,也是一个奇女子,他们都从内心希望沈玉燕能够赢。
这时候一些市政厅的工作人员也来了,他们是得到市长的暗示,来支援沈玉燕的。沈玉燕前几天答应给上|海市政厅一百万捐款,虽然是用来修缮门面的,但是这笔钱市政厅决定先用来给工作人员发拖欠的薪金。也就是说沈玉燕是这些工作人员的大恩人,没有沈玉燕的资助的话,市政厅的工作人员不会这么快拿到全额的薪金。所以市长让大家以个人名义,出来支持沈玉燕,就算输了也不会影响到市政厅和黄金荣的关系。
由于市政厅的加入,大家渐渐知道了沈玉燕就是准备拿出七百万现金支持抗日的大老板。出于对日本人的仇视和爱国,一些本来看戏的群众也加入了进来。这样沈玉燕这边的越来越多,快要超过三四万了。这让黄金荣很是不高兴,他一边亲自坐镇,一边私下让弟子出钱雇人来外滩。黄金荣许诺来人一人五角钱,人越多越好。其实事后不会给钱,最多请大家吃一顿阳春面而已,谁敢直接问青帮的人要钱?
时间过去了五十分钟,只有最后的十分钟了。黄金荣渐渐露出了笑容,因为他赢定了这一场赌约。赌局开始四十分钟后,双方的形势发生了变化。黄金荣的手下人数不但没有多起来,而且少了不少。原来一些和黄金荣关系并不是太亲近的苦力和黄包车夫,听说沈玉燕就是斗败张啸林,并且捐款给国家的大善人之后,纷纷离开了。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沈玉燕,但是也不会帮黄金荣对付沈玉燕,所以他们决定离开这个是非地。另一边沈玉燕的人越来越多,爱国的人毕竟不少,要不是时间不够多的话,会有更多更远的地方的人赶过来支持沈玉燕。黄金荣也发了狠,要手下的门下弟子们去抓人。弟子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就近的老百姓家里抓人充数,一路人阻拦大家支援沈玉燕。有两个学校的同学就是被这些人硬逼着离开的,好几对爱国夫妻也被这些人打走了。就这样到了赌局五十分钟的时候,黄金荣这边的人应超过十万,沈玉燕的人还不到五万,这样下去黄金荣绝对赢定了。黄金荣甚至于在脑海幻想着自己登上第一大亨的场景,到时候绝对是最威风的老大,绝对比杜月笙要神气。
“董事长。我们来了。”一声嘹亮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黄金荣大吃一惊,他已经命令手下封闭了路上的所有道路,严禁任何人支援沈玉燕。可是谁会想到从水上过来声援沈玉燕呢?外滩在上|海的周边,内陆河要通过市区,不但拥堵而且十分的缓慢。难道这些人来自于外地?对的,也只有外来的船只才能不动声色地来到外滩。可是对方怎么知道这时候来外滩?一定是沈玉燕事先准备好的。不过就算沈玉燕有准备,难道能拉来输完人吗?黄金荣不相信,打死他也不相信。
可是就是这么奇怪,随着一声“靠岸”,从一条的船上下来了许多人。看上去都是周边乡下的人,而且是一家人一起来的。每条船上挤满了人,一条小船上有三四家人,十几口人。外滩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有货船也有渔船,还有一些外国人的大轮船。领着大家下来的是祥叔,大海和其他人还在船上引导大家下船,两艘轮船是沈玉燕向洋人雇来的。
这时候从另一边又上来了一大群人,大家都是站在竹筏上过来的。这些竹筏是大海等人连日连夜做好的,就是用来运送市区的老百姓的。沈玉燕和大海约好了,大海的人在乡下为沈玉燕做宣传,沈玉燕不但请大家去上|海玩,而且包吃包住,并且以成本价批发给大家布料。有这种好事,大家当然答应了,全家一起出动,几乎整个村子的人一起来上|海。在市区的人都是苦哈哈的老百姓,几乎连饭都吃不饱。沈玉燕许诺大家以后十天,每天振兴纺织厂会送饭给大家,大家这才来声援沈玉燕。
帮会分子虽然人多,苦力也不少,黄包车夫也不少,但是绝对没有农民和吃不饱的穷人多。就在最后十分钟内,赌局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这令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市长宣布时间到的时候,沈玉燕这边依然还有数千人没有上岸,黄金荣坚决不同意对方上岸,就算上来了也不能算数。可是市长心里很清楚,就算这些人都不算,黄金荣也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