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手心渐渐收力握住画笔,忍着手掌心里传来阵阵的刺痛,勉强的握住了画笔,僵硬的抬起手,沾了些颜料,冲着空白的画纸落下了笔。
手心里的疼痛愈发的激烈,右手因为疼痛发抖起来,落在画纸上的颜料,歪歪扭扭的根本算不上一笔完整的落笔。
池忆心咬着下唇,手发抖的厉害,一笔又一笔的朝着画纸挥去,痛得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猛地,右手传来一股钻心刺骨般的疼痛感,痛得池忆心浑身狠狠打了个哆嗦,右手疼得根本发不出一丝力气握住画笔,画笔顺着手心落下地板上。
浑身脱力般的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摔在地上,椅子摔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引得王嫂急冲冲的从厨房跑了出来。
王嫂冲着她跑了过来,扶起坐在地上的池忆心,扫了一眼洒落一地的画具,焦急而又担忧的开了口:“池小姐,我扶你去沙发上坐下,这里一会儿我来收拾。”
池忆心恍惚的扫了眼散落一地的画笔和颜料,木讷的点了点头,像是一个牵线木偶般的被王嫂扶着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发颤的右手出了神。
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她明明感觉到右手不再疼痛,明明已经可以弯曲手指了,周医生也说恢复的很好,为什么还是会握不住笔?为什么还是拆骨撕裂一般的疼痛。
池忆心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到手掌间剧烈的疼痛掀过,害怕会在王嫂面前失了态,站起身,梦游般的走回了卧室,静静的躺在床上,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线的珍珠簌簌的流下来。
她被绑架到废弃工厂,被陈颖芝用铁棒砸手的时候,她没哭;
她从医院醒来,知道右手可能无法复原的时候,她没哭;
她第二次经历剥皮拆骨的手术时,她没哭;
她一次次忍着疼痛重复做着复健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她现在却哭了,或许是她刻意逃避得太久,压抑得太久,或许是画纸上不成画的样子刺激了她,现在她哭了。像一个迷失的小孩偷偷的哭了起来。
池忆心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全身再没有一点力气,她停了下来,大概是哭累了蒙着被褥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黑漆漆的了,床头亮着一盏微弱的小灯。
池忆心定了定神,翻身起床,坐在床沿低着头望着地上的某一处出了神。
“忆心,你醒了?”萧宇辰走进卧室看见坐在床沿静静发愣的池忆心,轻声的发了声。
萧宇辰的声音惊扰了池忆心的思绪,回头望着朝她走过来的男人,用鼻音发出了一个“嗯”的声音。
把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带着沙哑的声音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池忆心上楼不久,王嫂看她脸色苍白,担心她出什么事就给萧宇辰打了电话,把下午她看见的情况给萧宇辰说了一遍,萧宇辰挂断了电话,扔下正在开会的一屋子的公司高层,直接开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