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一座星际堡垒修筑在一处星域碎片之中,从外界看似乎只是一片荒芜的星域碎片,连一株青草都没有,但是实际上,在星域碎片的内部,却是一座坚固无比、同时颇为繁华的堡垒。
单单是面积就超过了千里见方,炼丹房、炼器坊、修行静室、演武厅都颇为完善,甚至还有大量高阶灵兽作为食物,舞女歌姬、仆从奴隶更是数目众多,川流不息的美酒佳肴、翩翩而舞的美貌舞姬,将堡垒的正厅演绎的一片繁华热闹。
在正厅的主座上,一尊浑身黑甲,双瞳深处闪烁着一点金光的高大男子端着青铜盏,双目微闭,一遍抿着美酒,一遍听着歌姬温柔缠绵的歌声。
在他旁边,则是一个身材雄壮之极的年轻人,上身精赤,双肩、双肘都生出锋利无比的倒刺,在跳跃的烛光下,激荡出狰狞的杀机,只不过这个年轻人,似乎对于歌姬舞女没有太多兴趣,一双深绿色的眼瞳始终盯着眼前一只巨大的灵兽。莹玉境初期,青玄羊,此时却是已经被烤成香气扑鼻、色泽红亮的一盘菜,不断被年轻人切成大块、送入口中。
歌声缠缠绵绵,主座之上的高大男子却是陡然身躯一正,微闭的的双眼猛然睁开,面色隐隐泛起一丝疑惑。
在旁边,一直专注吃着烤羊的雄壮年轻人,却是微微扬眉,目光旋即扫过一众歌姬,眼底泛起一丝期待。
这个高大男子,乃是星域堡垒的主人,他一起身,所有的歌姬舞女、仆从奴隶,同时沉寂下来,一些胆子小一些的甚至直接跪伏下来、浑身瑟瑟发抖。这个高大男子,杀戮之心极重,稍有不如意,便会肆意杀戮这些仆从歌女,眼前这一批,已经是最近几十年中送来的第七批了,先前的那些,几乎都被杀戮一空。
而且那些死去的歌姬舞女,凡事年轻漂亮的处子,都被做成了烤肉,进入了那雄壮年轻人的腹中。
高大男子随意摆了摆手,一众仆从歌女如蒙大赦,一个个连滚带爬,迅速离开了大殿。雄壮年轻人看到这一幕,眼底露出一丝疑惑,却是并未发问,静静望着主座之上,高大男子双眼之中金光愈发明亮,遥遥盯着虚空之外的远方。
“任务之中圈定的那片区域,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似乎陷入了某种顿悟之中。”
高大男子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疑惑,目光望向一旁的雄壮年轻人。
“楚师兄,你精修星眸之术,目力之强,等闲玄元境后期修者都有所不及,你既然能够看到,自然不会看错。我黑刺只懂得杀戮吞噬,这种探查搜索的事情,我连寻常的五行境修者恐怕都有所不及,你只告诉我需不需要把这个小子杀了就好。”
雄壮年轻人切下一大块青玄羊肉塞入口中,瓮声瓮气的说道。
“若论目力探查,我楚灵魃自然是有几分自信。”高大男子眼底掠过一丝傲然,只是很快就变成了疑惑之色,“只不过这个小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按照之前接过这个任务的几位师兄所言,这片区域根本没有任何生灵出现,完全就是一片死地,驻守一千五百年,离开即可。”
“管那么多,把他抓过来问问不就是了,一千五百年任务,正好无聊。”
黑刺摇摇头,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杀意激荡。
不同与楚灵魃拥有一部分人族血脉,同时自小生活在人类修行世界,这黑刺乃是刺魔一族,从幼年之时便沉浸在无穷杀戮之中。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早已根深蒂固的刻画在脑海之中,在他心中,弱是一种原罪,任何强者都可以肆意杀戮弱者,实际上,他接下这个任务,与楚灵魃的本意,并不相同。
楚灵魃是为了一处秘境,受到重创,选择这个远离宗门的地方,静心休养。
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是以重伤之躯留在宗门,危难重重,但是来到这处星际堡垒,却是要安全很多。
一方面真正的绝世妖孽、前辈高人,不会浪费大量时间精力,不远亿万里之距,来到这个不毛之地专程将他斩杀。更重要的是,他此时正在执行任务,若是有人故意对他出手,便是对于宗门法度的挑战,这才是楚灵魃花费重金,抢到这个任务的最关键原因。
至于黑刺,则只是为了磨砺心性。
刺魔一族以杀戮为生,但是想要真正达到极高境界,却需要跳脱出杀戮的束缚。
黑刺在杀戮一道天赋极佳,几乎堪称绝世妖孽,在刺魔一族之中都是鼎鼎大名的天才,但是相对于他在杀戮道上的天赋,心灵境界的修行,却是逊色了太多太多。随着境界不断提升,黑刺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修行之路,极大地受到了杀戮之心的限制,甚至已经隐隐有了反噬之危。
这一次远赴此地,一千五百年无法杀戮战斗,便是为了磨砺心灵。
挣脱杀戮的束缚,才能够真正领悟杀戮的奥妙。
只不过对于刚刚接任务不过百年的黑刺来说,心灵尚未来得及升华蜕变,几乎每日都只能以苦苦修炼和大肆吃喝来消磨心中对于杀戮的渴望。此时陡然降临一个对手,对于黑刺来说简直是天降之喜,若非心中努力克制,恐怕已经冲出星际堡垒,将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年轻人狠狠虐杀,发泄一下心中的压抑了。
“这个年轻人气息波动很混乱,似乎已经进阶玄元境了,突然出现的玄元境修者”
楚灵魃脸上充满了疑惑,这个任务,就是监察这一片区域而已,具体为何,任何之中却是并未多言,只是要求将一切可能的异状,都要详细汇报给宗门。只不过在坊间,却是流传着一个传说,这片区域曾经出现过一个天才横溢、气运通天的绝世妖孽,被老祖追杀至此,之后便即离奇失踪了。
这个任务,实际上便是老祖不愿轻易放弃这尊妖孽,却又无可奈何,从而留下的一个后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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