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李靠在手术室门口的墙上，手里捏着根烟，不停的放到鼻子前闻几口，将玄晖从尼克勒斯家带回已经很多天了，情况不太乐观，一直反复。今天一大早，他在椅子上打个盹的时间，玄晖的各种数据又彪上去了。虽然主治医表示已经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现实很紧迫，没时间让他慢慢恢复。
玄晖所在的医院是艾米拉负责联系的，是一所不出名的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医院的医疗资源一般，但似乎对玄晖的病不陌生。对此杰克·李没有多加调查，一则隔行如隔山，他只懂机甲和历史，不懂医学；二则来菲尔·法兰克这里是卡拉的安排，卡拉不会拿玄晖的生命开玩笑。
之前几天，玄晖只要一发病，艾米拉无论多忙都会赶过来，今天却意外了，到现在她还没有来。没有艾米拉在，杰克·李有些没底，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菲尔·法兰克。
菲尔·法兰克穿了身简单的休闲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乍眼看去，没有人会把他和联盟元帅的联系在一起，只当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
看到杰克·李，菲尔·法兰克忙解释：“艾米拉有急事，有个十分重要的人要来，必须由她亲自去接。”
杰克·李接到过菲尔·法兰克的联络信息，知道对方这几天要去军事保卫局商议卡拉的事情。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然而艾米拉却让菲尔·法兰克赶过来，说明她要接的人更为重要，杰克·李不禁有些奇怪。
菲尔·法兰克解释：“艾米拉没有详细说，只说是跟玄晖的事有关。”
杰克·李闻言松了口气，这肯定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玄晖的病有希望，他松了松紧绷的神经，晃着香烟说了句：“我终于可以出去好好抽一口了。”
菲尔·法兰克的神情却未放松：“你可能还得忍一段时间。”
杰克·李的直觉很灵敏，菲尔·法兰克刚去了军事保卫局，会让一向能力卓越的他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因为卡拉一事出了岔子，忙问：“哪里出了岔子？”
“凯文提出由他的第二舰队执行运送任务。”
“他到底想干什么？”杰克·李口气十分不好，“这么做别说是对卡拉，对他自己的风评也不好！他还要不要前途了？”
“我也通过这点十分善意的劝说过他，但没有效果，差点都让他上怀疑我和克拉克的动机了。”菲尔·法兰克有些愧疚的说，毕竟他最终没有办完整这件事。
菲尔·法兰克的后半句话让杰克·李大致猜到的原因：“我估摸着是因为凯文和卡拉共事多年，对卡拉的各种习惯太熟悉，卡拉对他又没有太多的保留，因此被他猜到了。”
菲尔·法兰克点头：“回来的路上我仔细回想过经过，得出的也是类似结论。”
“如果按这样猜想下去，你和克拉克也要多加注意，他恐怕会猜到你们也是合谋人。”杰克·李一面提醒，一面十分气愤凯文的举动。这些年卡拉并未苛待过凯文，给他施展才华的舞台，给他相应的权力，为他挡去艾格伯特家族的纷扰，整个舰队除了机甲团，都给了凯文，凯文还有什么不满足？
“凯文的具体心思已经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对我们还是有利的，他对我和克拉克到底有没有合谋还是没有把握，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之间将再无瓜葛，他想要发现也难。”菲尔·法兰克说道。
杰克·李摇头，不赞同菲尔·法兰克的看法：“我读的历史比你多，我比你更清楚这类人的危害性，如果可以做得到的话，不能让凯文活着。”
菲尔·法兰克没有立刻回答，杰克·李警告：“姑息养奸的后果很严重。”
“我考虑考虑！”菲尔·法兰克回答。
就在这时，艾米拉赶到，她难得快步走来，满脸笑容道：“人终于来了！”
菲尔·法兰克和杰克·李同时看向艾米拉，艾米拉一笑立刻走回，恭敬的请一位老者过来。
老人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神情有些严肃，见到菲尔·法兰克也只是简单的点头示意。
菲尔·法兰克不是过分在意礼节之人，未表示不满，只回以微笑。
老人的严肃消失了一些，对艾米拉说道：“人呢？”
“请跟我来！杰佛瑞先生。”艾米拉笑说，带着老者进了手术室，临关门的时候还特意给了菲尔·法兰克一个ok的手势。
杰克·李摩挲着下巴，不太确定的说：“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关于杰佛瑞家族的传说。相传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家族，他们是人类离开太阳系走向宇宙过程中，唯一坚决不接受基因改造的家族。这个家族聚拢了一大批同样不愿意接受基因改造的普通人，他们通过艰难的航行，最终在一个类地球的星球上生存。那个星球曾经受到过很多智慧型外星生物的攻击，是否还存在现在已经无人知晓。不知道这位老先生和这个家族有没有关系？”
“管他有没有关系，能治好就行，不是吗？”菲尔·法兰克笑说，如果老者真是是这个家族的人，对现在变|态的基因改造领域来说是极其大的诱惑，还是不要轻易提及比较好。
老人跟随艾米拉换了衣服进了手术室，玄晖被安放在培养皿中，脸色苍白，眉头紧锁，身体皮肤下奇怪的突起顺着血管不听蠕动。经过这些日子的治疗，这些突起稍微少了一些，但如果没有彻底解决这些突起，玄晖是没法痊愈的。
老人示意艾米拉之外的所有人都出去，手术组全体医护人员都是艾米拉的亲信，看到示意后各自寻了借口暂离了这里。
老人开启便携式光脑，和玄晖的身体对接。玄晖的问题不在*上，而在体内运行程序上，程序出现混乱，需要重新梳理。
艾米拉则负责关注玄晖身体的各项数值，老人不由感叹：“这样的你让我很怀念！比起军事指挥系，你更适合学医。”
杰佛瑞是艾米拉和布兰迪的老师，星际联盟基因改造领域的一位非常出色的大师，因为其本人十分低调，又不常发表学术论文，极少被人知道。巴尔克家族的族长当年有恩于他，他才破格收艾米拉和布兰迪为学生。很可惜，巴尔克家族因为继任族长的荒谬导致艾米拉这一辈人丁凋零苦，她和布兰迪之间必须有一人去就读军事学院。艾米拉深知布兰迪的个性不适合待在联盟舰队，布兰迪也远比她有才华多了，因而她放弃了医学，转投了军事学院。
想起往事，她苦笑：“辜负老师的抬爱了。”
杰佛瑞叹息：“事不由人，你也是无奈。”
苍龙之心这套程序的雏形其实是由杰佛瑞编写的，布兰迪通过长期推演实践最终编写完善。现在由杰佛瑞来梳理整套程序，基本不存在太大的障碍，反而还修改了一些小bug，增添了部分近年来他编写完成的程序。
艾米拉看着逐渐稳定的数据，不禁对杰佛瑞笑说：“老师对玄晖很满意嘛！”
“能不满意吗？我宝贝外孙的心都在他身上了！”杰佛瑞说话间有些孩童状的忿忿不平，像极了个老顽童。
艾米拉忍不住笑摇头，杰佛瑞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和女婿英年早逝，他们的孩子便是卡拉。
“当年势不如人，我只能忍痛把他交出去，现在能帮上些忙，算是我尽了长辈的责任。”杰佛瑞叹息道，当初若不是因为再不交出卡拉会让所有一直秘密隐藏在联盟中、未经改造的人类全部暴露，他也不会把卡拉交出去。
艾米拉知道这件事是杰佛瑞心中多年的痛，为此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默默帮助卡拉却从未敢去见卡拉。眼下卡拉即将离开，杰佛瑞这辈子都将见不到心爱的外孙，艾米拉不由劝说：“老师，你应该去见见卡拉。”
杰佛瑞的手一顿，继而叹息摇头：“还是不见了吧！”一面之后便是永别，与其见面加深印象，不如维持现状，淡去消散。
艾米拉知道杰佛瑞的想法，叹息一声放弃了劝说。
“好了，我要恢复他的意识了，你盯紧数据！”杰佛瑞看向艾米拉，待艾米拉表示准备完毕后，他敲下了确定键。
玄晖的自我意识几乎在是敲下键后的瞬间就恢复了，各项生理数据随之飙升。他察觉自己又被放入了培养皿，睁眼的瞬间就已经做好内部击碎培养皿脱身的准备。
“住手！”艾米拉喝斥，然而培养皿已经被玄晖击碎，她只好将杰佛瑞护在身后。
杰佛瑞却示意艾米拉不要惊慌，含笑善意的询问玄晖：“我是你的医生，你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杰佛瑞的声音十分和蔼，不像是霍夫曼那种疯狂的医生，玄晖的态度稍作改变，谨慎的询问：“我这是在哪里？”
“在医院！”杰佛瑞一面回答，一面观察玄晖的情况，见对方态度改变的同时，防备姿态并未放松，他知道对方的戒心没松懈，便对艾米拉：“院里有没有人是他熟悉的？”
“有！”艾米拉立刻通过私人秘密联络通道联系菲尔·法兰克，让他告诉杰克·李进来。
杰克·李赶紧奔进手术室，一见满地的狼藉就怒了：“小子，你能啊，才苏醒就把这整成这样了，跟你说，你老大我没钱哈，赔不起的。”
杰克·李熟悉的说话腔调传来，玄晖的戒心就放下了，收起防备姿势，虚弱的喘息：“我在哪？卡拉怎么样了？”
杰克·李一见玄晖摇摇欲坠的样，赶紧去扶：“小子，你能不能先乖乖躺下再问事？”
玄晖没有听从，坚决问：“卡拉怎么样了？”
“躺了再告诉你！”杰克·李坚持，玄晖则已从对方三缄其口的态度上看出卡拉近况不太好，便立刻打起精神要往外走。
杰克·李立刻拦住他，只轻轻一用力，玄晖就跌进他怀里，再没力气站起，他不禁教训：“小子，你既然猜到结果不太好，就应该知道你现在这个样什么都做不了，给我乖乖躺回去。”
玄晖颇为气恼自己的无用，杰佛瑞见状安慰：“只要你配合，两天的时间我就能让你恢复如初。”
杰佛瑞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和，让人信服，玄晖知道自己不懂这个时代的医术，妄作判断反而会有后患，他只能暂时选择相信他人，便道：“好，我配合。”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