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程后,在鲁大北街停下。
刘家和王婷手挽着手从车里走了下来。
餐厅门口。站着刘朝阳、辛月娥、秦泠、刘云云、王月玲、赵强和董阳。
看到两个人亲密的劲儿。刘朝阳憋了一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辛月娥一双眼笑成了缝。排众上前亲热的抓住王婷的手,嘘寒问暖。
刘朝阳狠狠的瞪了刘家一眼,待王婷的眼神望过来叫叔叔时,刚硬的脸颊赶紧缓和下来,“路上辛苦了吧,咱先回家吃饭再说。”
辛月娥没好气的道:“在自家餐厅门口回什么家吃什么饭?”
刘朝阳尴尬的笑了笑。
餐厅里早就摆满了姹紫嫣红的玫瑰花。红的黄的争奇斗艳。由于两个小时无法凑齐全部的玫瑰花,连别的颜色都买了过来。整个餐厅弥漫着玫瑰花的香味。
菜是秦泠亲自下厨做的。董阳和赵强打下手。刘云云和王月玲等人帮厨。
看了看,刘家这才想起没通知师父。他悄悄和王婷咬了咬耳朵。
“怎么了?”辛月娥问。
“我想请我师父过来。”刘家道。
刘朝阳在旁边道:“你早干嘛去了,还不赶紧去请……”
刘家讪讪。
司机小凤急忙去拿钥匙,开着车去。显得尊重。
孙振平精神儿好了很多。在师娘的陪伴下,日子过的非常滋润。孙海滨如今也不是吊儿郎当的样了,天天起早贪黑的做生意,买卖做的有声有色,最近也谈了一个对象,跟刘家借了十万块交了房子首付,也弄了一套三居室。
继子和徒弟都走上正轨,临到老也有了老伴陪着。这样的日子放在一年前,孙振平想都不敢想。如今徒弟又领了媳妇回来。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兴致来了,辛月娥聊着刘家小时候的糗事,惹得一席人哈哈大笑。整桌人只有秦泠强颜欢笑,酒到杯干,很快喝的熏熏然。旁边的王月玲等人知道她的心事,小声劝着。
可惜,如今众人的焦点是王婷,秦泠的异常都忽略了。
很快,秦泠低低说了一声去洗手间,踉踉跄跄站起来。刘家纳闷,还没喝多久居然醉了?他是身在其中不知所以,整个心放在王婷身上,哪里知道秦泠已经对他情根深种。
王月玲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小秦……”
众人也没在意。偏偏一直在小心翼翼观察的王婷注意到了。等了几分钟,也没见到王月玲和秦泠回来。王婷也借口去洗手间离开。
洗手间没人。王婷洗了手,路过餐厅走廊,在经理室隔壁的休息室,隔着门,若有若无的听到王月玲的声音在讲。
“小秦,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有的是?他刘家不知道珍稀我们小秦还不稀罕呢。咱要相貌有相貌要厨艺有厨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听姐的话,别把这种事儿太较真了,伤了自己就不值当的了。等过几天姐给你介绍个白领,准比刘家强……”
“王姐……呜呜……你别说了……我没事……”
“哎,小秦,咱姐妹在一块共事时间也不短了,你那点心思我们餐厅上下谁不知道?听姐说一句,放手吧,别再委屈自己了,人家今天就要登记了,你这是何苦呢?单相思最伤人,姐也受伤过,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看开些吧……”
“呜呜……王姐……呜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是心里难受……呜呜……”
声音若有如无,王婷静静的听着,只听得手脚冰凉,勉强扶着墙让自己冷静下来。原来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孩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啊!
她想到老爸的反对,两个人在一块的辛苦,这次一根筋的做出偷户口本的疯事来,何尝不是想要做成既成事实。
爱情是自私的,她不可能因为偷听了王月玲和秦泠的谈话就投降退出,这不是她的性格。
听到里面声音渐小,王婷知道再不能等了,悄无声息的搓了搓脸,装作没事人似的往大厅走去。
待到坐下。刘家奇怪道:“小秦和王姐呢?”
王婷摇头,“没看到人……”
刘家还以为两人不胜酒力逃席。也没在意。
一顿饭吃了足足三个小时。如今已经是下午4点,今天去民政局登记已经不可能。辛月娥心里着急的和猫抓似的,但这种事儿一家人喝的都非常开心,她也不好意思打断,只能明天再让两人去登记了。
吃完了饭,散场。收拾餐厅。刘家送师父离开后,和王婷、父母回家。
“在家住吧,别去宾馆了。”辛月娥发话。“被子都收拾好了,上午打电话的时候都在阳台晒了,很暖和的。”
“嗯。”刘家点头。王婷脸红红的,没有说话。
一夜被翻红浪个中滋味自然难以描述。由于今儿王耀阳和李梦瑶都出差,例行给王婷打了电话后也没在意。
折腾够了的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秦泠姐呢?”王婷似乎看到远远的一个模糊的影子……
王月玲笑道:“玫瑰还没买够,香港路的花店紧急调来了一批,刚才打电话让小秦去拿了。”
王婷埋怨刘家,“净兴师动众的,害得秦泠姐也跟着忙活。”
刘家讪讪摸出手机,“我打电话,让她别等了,回来一块吃饭。”
刘家打通了电话,那头秦泠说已经买好,马上就到。
又等了十分钟,秦泠抱着一大捆玫瑰从拐角的路口下了车,朝这边走来。
王婷一直在留意门口,看到几乎把秦泠脸都遮挡住的一大束玫瑰,急忙喊刘家去迎一下。
她抱的玫瑰实在太多了。仿佛抱着一个大箱子,视线都受到了遮挡。
“秦泠姐,我帮你拿……”王婷紧走几步。
秦泠听到喊声,从花卉中探出头来,“这么快就到了啊,还以为要待会儿呢。”
王婷嗯着点头,拉着刘家的手埋怨,“没看到秦泠姐拿得吃力啊,赶紧跑几步搭把手啊……”
这会儿秦泠刚走到路中央,刘家和王婷刚下了辅道站在路牙石上。
秦泠看到刘家和王婷手拉手幸福甜蜜的模样,微微有片刻的失神。
愣神的工夫,突然一辆轿车突然从拐角的岔路口中疯了似的冲了出来。秦泠由于受到花朵遮挡了视线,却没看到如野马一样的轿车。
王婷大惊失色,“秦泠姐,小心车……”
秦泠茫然的扭头,眼睁睁的看着脱缰的轿车直直的冲着自己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漫天的玫瑰花飞舞,秦泠整个人被撞出七八米,重重的落在南边的辅道上,弹了几下,都没有挣扎几下……
鲜血,很快从身下濡出,化作了一汪刺眼的鲜红……
轿车紧急的刹车声嘎嘎响起……硬生生掉了个头撞在路边的榕树上,整个引擎盖变形跳起,驾驶室气囊弹出。
“秦泠姐……”王婷绝望的尖叫,疯了似的往她那边跑去。
刘家傻了似的站在路沿石上,脸色白的仿佛刷了乳胶漆……
门口的车祸立刻惊动了餐厅内的众人。纷纷跑了出来,喊声、尖叫声乱成一团……
“打120叫救护车……”
“控制司机赶紧打122……”
“秦泠姐你醒醒啊……”
董阳和赵强先人一步跑向肇事车,把司机从车里拖出来,驾驶员是个年轻的过分的男子,早已吓得浑身发抖成团,抱着脑袋任凭两个人的拳打脚踢。
交警来了……
急救车来了……
拉起了警戒线,忙着指挥越来越拥堵的交通,忙着测量肇事车的车距和事故现场。很快有交警控制了肇事司机拉着去酒精测试。
急救车的护士和医生们,围着秦泠做心脏按压和脉搏测量。良久,站起身来,遗憾的冲着凑上前去的刘朝阳和辛月娥摇头。
“没救了……心跳和呼吸全部停止,抱歉……”医生委婉的说着,几个护士低头收拾着器具。
“都怪我。都怪我,买什么玫瑰花……”刘家痛苦的抓着头发,蹲在路沿石上,浑身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怪我,怪我没阻止你……”王婷从后面抱着刘家嚎啕大哭。
静静的,看热闹的人群唏嘘着离开了。摇头叹息着,多漂亮的姑娘啊,说没就没了。太可惜了,才二十出头啊!
王婷耳朵里全是幻音,紧咬着嘴唇瑟瑟发抖。这会儿见刘家突然转过脸来,怔怔的看着自己。“婷,我们分手吧……”
“不要……”王婷大叫。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不要……我不要分手……不要分手……”王婷疯了似的抱着刘家,哭的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小婷,你怎么了?小婷……”
耳边是刘家焦急的喊声,王婷蓦然惊醒,这才发觉是一场梦。
房间里静静的,窗外黑漆漆的,刮着风,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抱着刘家的身体是那样的真实。
“做噩梦了?”刘家担心的看着她。
王婷用鼻音嗯了一声,“哥,刚才我好害怕!”
“怕什么。”刘家亲昵的吻了吻她的唇,把她抱的紧了一些。
王婷在他怀里蠕动着,“不知道,就是好害怕!”
“哥在,没有什么困难能挡住我们。等明天我们去登记了,回南市我找岳父请罪去……”
“嗯,”王婷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