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幕虽是看得眼花缭乱,但一想到自己有大仇还未报,也挥着鞭子迎了上去。
“咦?那是何人?为何用的是月芽云间的剑术与门主对战?”赶来的司徒明一脸震惊。
这边司徒渊摇头:“不知啊!但他的灵力却丝毫不逊色于门主之下。”
“那个不是门主的侍从女修吗?她怎么也动手了?”另一个弟子道。
“不知道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陆续各大峰主和弟子们都闻声聚集了起来,场面一度混乱非常。
“呵!你两还真是夫妻同心啊!不怕唐燚吃醋吗?”男人以一对二,明显也是吃力得很,而且他似乎并没有想真正下死手,更多的时候是在防御,正如他所说,他似乎真的并不想对月芽云间的人动手。
“放屁!谁跟谁是夫妻!你杀了小风和雨点,我定要为他们报仇!”夏幕扬起长鞭‘乎乎’甩出。
虽然这个女人灵力不足,但‘蒲扬’乃是魔族的上品灵器,再加上司徒澜又是全力参战,那个神秘男子终于一个不小心,躲开了雪济的剑气,却又撞上了长鞭,眼见胳膊上就是一条血痕。
人群中还有一个人此刻也是浑身颤抖不已,正是前不久还在与那个神秘男人抵死缠绵、滚过床单的江飞絮。她只让他去杀了殷果,却没想到这三人此刻居然混战成一团,更没有想到,原来一直与之交合的竟是一个族魔之人。
难怪他要自己的身子!江飞絮似乎想起来一些过往,拼凑出一些真相,让她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小姐,你怎么了?”香儿赶紧一把扶住自己的小姐,刚才小姐非要出来观战的时候,她就发现今晚的小姐似乎又有些不对劲,好像哪里受伤了,但又说不上来。
“闭嘴!我没事!”江飞絮脸色煞白,却粗鲁地推开了自己的侍女,生怕别人看出自己的不对劲!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愤怒,越想心越冷。
尤记得自己是在十六岁那年与这个男人相识的,当时她第一次动手杀了司徒澜身边一个觊觎他的女修。杀人之后,江飞絮是感到害怕的,正想着怎么处理尸体,却没想到正在此时听见有人在身后发笑。吓得一回头便看到一个男人,正慵懒地倚在自己身后的大树上,冷笑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那时,还稍显稚嫩的江飞絮颤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谁。”男人笑嘻嘻地走过来。
“你想做什么?”江飞絮紧张得一步步后退,同时手中的剑紧握着,随时准备迎击杀人灭口。
“我想做什么?应该是说你在做什么吧!看不出来,江家大小姐,人人称颂、美名远扬的仙子,居然会在暗夜杀人,做出这种事情来,哈哈……”男人笑得更加放肆了。
江飞絮的脸由白转红,眼中透出狠戾之色,提剑便刺了出去。
但是只过了三招,她便被打得长剑脱手而飞,人也被这个男人按在树上动弹不得。
“啧啧啧,果然是个大美人。可你真的是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以后要杀人什么的?你可以跟我说,我替你去做啊。”男人一边嗅着女人身上的香味,一边狭促地说道。
“什……什么?”江飞絮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这个男人是来抓自己,或者以此来要挟自己的,没想到,他居然愿意替自己去杀人!
“但是,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得给我点东西。”男人在轻轻将脸藏进她的颈窝里。
江飞絮躲不开,只能问道:“哼!你想要什么?”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男人戏虐道。
“你说什么?!”
“江家以伏灵术立世,你即是江家大小姐,那更是修为了得吧。我要你的修为,如何?”男人抬头轻笑道。
江飞絮却是不解:“修为如何给得了你!”
“咱们可以……双修。”
江飞絮当场自然是拒绝抵死不从,而那男人居然也没有拿他看见的事情再作什么文章,她还以为从此两人再断无交集了。
但没想到,随着司徒澜身边总有这样那样的女人出现,她自是无法忍受的,且不是每回她都能自己出手的。终于有一天,她还是走向了那个魔鬼般的男人,与他达成了交易。
自那以后,他确实为自己达成了很多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杀了很多自己想杀的人。但他从来也只是像个暗影一样,从来没有出现在人前过,每次从自己身上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便不会再多做纠缠,连江飞絮身边最亲近的侍女都不曾得知。
而今天,这个男人却这样暴露在司徒澜面前,只要一想到他很可能被俘,经不住审问说出那些自己曾做过的肮脏事,江飞絮就如同坠入深渊谷底,无法自抑的战栗。
该怎么办?!眼见那个男人在司徒澜和那个殷果手下有节节败退的趋势,江飞絮恨得咬牙切齿,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怎么找个空当,想办法一定要杀了他!只有死人才是不会开口的,以绝后患。
“停!不打了!”男人在又被一道剑气所伤后,退回一丈远,大喊一声。
“你说不打就不打吗?”大概是应了那句狗仗人势,有司徒澜给自己帮边,夏幕第一次打架居然没输,又身负血海深仇的,自然是不能就此作罢。
“我答应过泊新,绝不在伤他门徒!”但也不能光挨打不还手吧,男人转身欲走,却被月芽云间其他弟子一拥而上,并且被纷纷抛出的捆仙绳给缠个正着。
挣脱不掉,男人终于怒了,连瞳孔都变成了火红色:“欺人太甚!”
随着他一声暴怒吼叫,男人身上的捆仙绳齐齐断开,他周围的月芽云间弟子均被震得飞散开来,若不是司徒渊和司徒明修为颇高,及时放出结界挡护,此刻也怕会被那股力量震得口吐鲜血吧。
男人此时已经将长剑收至剑鞘之中,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红光,所有人都震惊得退后几步。却在这时,一个身影飞出,大喝道:“去死吧!”
待夏幕看清楚才发现冲上去的人竟然是江飞絮,但明显这女人好像掂量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男人一个顺势便挥掉了她手中的长剑,再一伸手便又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也想杀我?”男人冷笑中透着万分危险。
江飞絮也知道要偷袭杀他几乎不可能,尤其是现在被他捏住了命门,因此立即又扑向男人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挟持我,逃!”
男人眼睛一眯,她是为让自己逃脱才冲上来的?虽然一万个不相信,但两人相互利用已不是一天两天,自是有一番默契。既然如此,那便干脆借势将她翻转过来,面朝众人道:“谁再过来,我先杀了她!”
“小姐!”香儿几乎要晕过去,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姐会冲上去。
“大小姐!”柘星派的弟子们见到自家主人被这魔头挟持,俱是一个个面露惊恐,大声喊着。
一切太快,所有人一下子都滞住了,包括月芽云间的峰主和弟子们。但夏幕才不管,提鞭又要冲上去,她现在只想报仇,趁现在他受伤,又有这么多人可以一起助力,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阿澜哥哥!”江飞絮梨花带雨、凄凄切切望着司徒澜喊道。
果然,司徒澜拽住了身旁要上前继续动手的女人。
夏幕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司徒澜的侧脸,心中的悲哀一下子就无限扩大了。很好!不止司徒晚空,还有江飞絮,她们全部都比自己更重要!
狠狠甩开司徒澜的手,夏幕决绝地一笑,再次挥鞭而出,但下一刻,鞭子还没触及到那二人,夏幕自己便扑倒在地。
“啊!司徒澜!你这个混蛋!”女人倒在地上挣扎着,因为双手间,那几乎都被快她遗忘的噬心锁,居然又亮了起来,将她的双手紧紧箍在一起无法分开,因挣扎而触发的法力,让夏幕一瞬间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噬心锁?!”司徒渊一回头看见倒在地上的女人,便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要知道这世间只有一把,他记得当时被门主用在了那个夏幕的身上。而今却又出现在这里,他也记得,这个女人叫殷果,是司徒澜从众多新门徒中钦点的侍从。当时他并未多想,只听闻这个殷果厨艺相当了得,以为门主只是偶尔修行后,有些想食人间烟火罢了。没想到,原来竟是这层原因。
司徒澜看着倒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的女人,知道那噬心锁定让她要吃不少的苦头,赶紧蹲下来在女人眉间一点,一道蓝光进入她的门庭。女人在一下秒便又陷入了一片黑暗,终于安静了下来。
司徒澜将夏幕轻轻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抬头道:“你走吧!放了飞絮。”
男人踟蹰着,江飞絮虽将司徒澜怀里的女人恨在心里,但表面上还是眼泪汪汪哭道:“阿澜哥哥,你别管我。”
“放了他,离开月芽云间。”司徒澜站了起来,顺手横抱起了已经晕了过去的女人,而后头也不回地向天地峰方向走去。
所有人傻在原地面面相觑,那男人却‘呵呵’笑了,低头在江飞絮的耳边似耳语了什么,只见她瞬间脸色苍白,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样,僵化在原地。
最终,男人带走了江飞絮,又将她丢在了路边,等月芽云间和柘星派找到她时,江飞絮只是抖得如筛糠一般,不言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