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香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凌晨二点过了。
她一醒过来,就想起昏迷前莫淮隐那猥琐、诡异的目光,想起喷到她脸上,被她深深吸入肺里的喷雾,她心里一悸,猛地睁开眼,用力要坐了起来。
她刚一动,手和肩就被人轻而有力地固定住,有人在耳边轻轻地说:“别动,输液呢。”
她转向有些熟悉的声音,一见是丁俊,心里莫名地就放松了下来。
她看到丁俊向她笑,抿了抿嘴,问:“那杀千刀的朱碧容和莫淮隐呢?”
丁俊扶着她的手,不让她动,说:“扭送公安机关关起来了。明天警察会来问你录笔录。你怎么样?”
丁香点了点头,说:“头还有点晕。”
丁俊说:“当然晕了,你点的钱里放了那么多的迷///魂剂,又吸进肺那么多迷///魂喷雾,是头牛都得晕一晕呢。”
丁香问:“我外公、外婆和爸知道这事不?”
丁俊点头说知道,他笑着说:
“你外公、外婆守到两点过了,先还不睡,我说明天我们上班后,还得靠他们来照顾你,他们才去睡的。你爸现在的妻子易红带着儿子念可来看了你,你爸去送她娘俩回去了。”
他努努嘴,丁香跟着看过去,见有一个保温杯在床头柜上放着,就听丁俊说:“那是易红送来的稀饭。”
丁香说没饿,又说:“让大家担心了。”
丁俊说:“亲人嘛,互相关心的、互相担心是应该的。你快点好起来,他们就高兴了。呵呵,我当然会更高兴。”
丁香笑了笑,说:“关你什么事儿?”
丁俊说:“我也是你的亲人。”
丁香哦了一声,说:“我是说你和我长得像嘛,原来你是我离散的侄子啊!”
丁俊认真地说:“不光是血亲能成亲人。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会培养出许多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亲人。你说我们亲不亲?”
丁香被他绕晕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脸一红,嘴一抿,大眼一瞪,就要骂他。
丁俊忙说:“说得话来,护士说还有一组药要加呢,我去喊哈。”
说着憋着笑,闪身出门去喊护士来加药。
护士来加药后,丁俊把床头摇得高了一些,把枕头也加了一个在丁香的背后。
他问丁香想不想吃什么,丁香摇摇头说,只想喝水。
丁俊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用小勺喂她喝。
丁香笑道:“又不是半身不遂,你递给我,我自己喝还好喝点。”
喝了水,丁香的嗓子舒服了些,头也没有哪么晕了,就问:“是怎么发现我被绑架的?”
丁俊说了卫东如何发现有问题,他们如何在地下车库围追阻截,又是怎么狠揍朱碧容、莫淮隐和李纲的,又如何把他们都铐了起来,110来押嫌疑犯,120来接她入院等。
丁香象听评书一样,觉得情节跌宕起伏,尤其是丁俊和卫东狠揍朱碧容和莫淮隐那段,她连说三个“好!”
丁俊看她兴奋得小脸绯红,心里很是后怕地说:“让你别去犯险,你答应得好好的,还去。这里面明明有阴谋,你会没有发现?”
丁香有些不好意思,更是后怕。
“发现了有问题的,我还和钱姐说808的客人要使坏。只是我太大意了,以为有安保陪我去就安全了,再加上,酒店的走廊和电梯里,到处都有监控,我以为他们会顾忌,不敢明里使坏,哪晓得他们胆子哪么大,一点都不怕被追查到。”
丁俊说:“他把你送出门了,就可以说你与别人约好,坐别人的车走的。还有,李纲家的势力极大,他在这一方土地上作恶,几乎无人敢管的。”
丁俊说到这里停了停,压了压自己心中的愤怒。
“你如果被李纲带走了,要想再救回来,就难上加难了,他可以随便解释你的失踪。”
他看着丁香的脸,问:“你知不知道,被他玩弄后,卖进各种会所、娱乐场所的小女孩有多少?”
丁香看着他气愤的脸,有点心虚害怕,轻轻地摇头。
丁俊低声对他说:“我们现在大致了解到的,就有十来个,但我们分析,应该不止这个数。”
丁香看他说得慎重,也轻声问:“你们调查这些做什么?”
丁俊说:“我的人早就开始调查他们了,我以后会和你说。现在我问你,你要不要追究那三个人的法律责任?”
丁香说:“那是必须的。朱碧容偏执要报复我,我想得到原因。那莫淮隐和李纲为什么要害我?”
丁俊说:“莫淮隐的工程款流动资金出了大问题,银行又追债,现在所有的存款和卡都冻结,所以他急于求工行的李纲贷款给他。那李纲平生只有一大爱好——就是玩弄小C女。莫淮隐想把你送给李纲,换取一个亿的贷款。”
他看着丁香,问:“你下决心要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了吗?”
丁香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我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你帮我分析一下,有几成成算。”
丁俊说:“C省是冯/系的势//力//范围,我家在这里没有决定性的话语权。如果我明里助你,动作太大,会引起冯//系的大反弹,于事不利。所以,我只能暗中助你。我会把我信得过的、B城的顶级律师请来帮你。”
丁香小声嚅嚅:“只怕我付不起这律师费。”
丁俊点点她的鼻头,说:“这是为夫的事,不用你管。”
丁香拂开他的手,哼道:“什么为夫,你不要乱说!我请不起,就不请,我自己来辩护。”
丁俊摇了摇头,说:“对方必然会有一个多人的律师团来和你打官司。
律师还是用律师来对付好一点。
你随便请本地的律师的话,很有可能他会成为李家的暗桩,不但不帮你,还很可能在关键时候毁证据,反咬你一口。这事儿,你得听我的。”
丁香觉得丁俊说得对,就说:“好,听你的。”
丁俊说:“莫淮隐和朱碧容不过是两条癞皮狗,想怎么打都行。关键是李纲,要把他打到什么程度。”
丁香摇了摇头说:“他该受什么惩罚,就罚他什么。”
丁俊摇摇头说:“没这么简单的。你得有准备,他们会诬告你的。”
丁香奇道:“我是受害人,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他们诬告我什么?”
丁俊说:“平民碰上权贵,权贵最常用的手法,是把平民贬得越低,对他们越有利。就说这事吧,他们可以有几种说法来求脱罪。”
丁香问哪几种。
丁俊磨着牙,说,首先,他们可以说李纲是做好事,帮忙载你们出去,他对事情不了解。
其次,他可以给你制造事故或失踪,没了苦主,这事也就没法查下去了。“
看到丁香惊骇的表情,他点了点头,轻声地说,李家派了很多在来医院。
丁香想着自己一家子都在医院里,真出了事,怎么办?
丁俊让她放心,说自己的人把着通道,那些人暂时还不敢乱来。
丁俊接着刚才说的话,继续说下去。
”第三种办法,他们可以诬告,甚至动用各种媒体抹黑你,说你在酒店这样的地方工作,平时有这样、那样的许多不妥之处,把你描绘成那种XING交易人员,然后说,这事是你主动勾搭他们的,等等。
丁香张大了嘴,觉得匪夷所思。
“我的领导和同事都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
“你忘了,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要在你们酒店弄几个证人,只怕他们办得到的。”
丁香想了想,在权势和金钱的作用下,很多人是会有变数的。
她垂下头,抿紧了嘴,眼里流出泪来,说:“如果这样,他们就可以说是我勾引李纲,把一桩绑架,变成低俗交易,他们三人都没事了,只是把我抹黑了。而且,今后李纲一家很可能加害我。”
丁俊心疼地看着她,说:“你不要哭。这些事,可以全交给我们的律师,他们知道怎么对付的。李纲家里的人,你只能用最坏的打算来对付,不然,很可能会着了他们的道。”
丁俊轻轻地为丁香擦泪,又抬头看了看液体,只有一点点没输完了。
他又对丁香悄悄地说:“你听了别说出去。我们想来一招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丁香望着丁俊,眼里充满信任;丁俊也回望她,对她轻轻点头。
两人的眸子里都是坚定。
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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