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寒看在眼里有些不忍,似乎能体会到校长心中的那份孤独,谁没有雄心勃勃的时候,但再华丽精彩的舞台,终将有谢幕的时候,而这位老人就正走在谢幕后的人生路上,伴随着的只有寂寞和孤独。
列车一路向北,虽然还是夏天,气温却是渐渐凉爽起来,子寒看向窗外,此时的风景渐渐变得有些荒凉起来,很少能看到一户人家,想来越是靠近北边,环境越是恶劣,居民自然也会少很多。
“列车很快就要到终点站了,我们也将下车”,此时军叔打破沉静,提醒道。
子寒的心情微微一沉,在火车上已经呆了七天了,离家乡应该已经是在万里之遥了,对于子寒来说那是十分遥远的距离,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机会再次回去,想来那将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子寒心情不禁有些空落,这是一种思乡的情绪……。
“嘿嘿!小家伙这么快就想家了,”校长那锐利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子寒的心思,打趣道。
子寒一震,倒不是因为校长看穿了他的心思,而是想到自己还有家么?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叹道:“我似乎早就没有家了!”
此话顿时在众人心间激起一层层涟漪,校长,军叔,还有洛雅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子寒,眼神中满是同情与关爱。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军叔安慰道。
“呵呵,别太难过,相信到了你军叔那里,慢慢会体会到你军叔说的这句话的含义,到时候你也会有一些和你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姐妹,你并不是一个人”,校长道。
不一会儿,列车到站停了下来,“到了,我们该下车了,”军叔道。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众人纷纷起身走下车来,天已经暗下来了,一弯新月远远的挂在天空,此时风很大,让人感觉凉意更浓了。
子寒看向周围,车站不大,灯火通明,到这最后一站下车的乘客也显得相当少,想来在这边塞地区居住的人口也不会很多。
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停在四人面前;“上车吧,我们去联络站。”军叔打开车门让校长先上车。
约莫行驶了半小时颠簸的山路,停在了一个看似军营的哨卡前,这时有三个军官模样的大汉一排笔直的站着,看到军叔下车连忙上前行礼,然后带着一行人向营区内走去。
“来到这里不禁让我想起当年那热血燃烧的日子,还真是往事如烟,不堪回道啊!”校长目光如炬,似热血在沸腾,可想而知当年的日子何等的铁血。
四人来到一间十分整洁舒适的客厅,随即军叔道:“教官,你们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去向总部汇报一下情况,马上就过来。”
“你去忙吧,正事要紧”,校长道。
军叔走后,三人便坐下来休息,这时子寒忍不住问道:“校长,这是什么地方?”
校长对子寒微笑道:“这里是离总部最近的一个联络站,也是隶属于第四集团军一个侦查连的营区,到总部必须得经过这里。
“总部又在什么地方?”子寒不禁问道。
校长指向窗外,道:“看到那一片望不到边的原始森林了没有,总部就在那里面,明天总部应该就会派直升机来接你们,今后,你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学习和训练将在这森林里面进行,不过这段时间也等于是与世隔绝,一般人是无法忍受的。但也不必太担心,那里还有从全国各地千挑万选出来的优秀人才,倒不会觉得孤独。”
子寒和洛雅的表情依然平静,他们本身就在大山里长大,就算与隔绝对他们来说也不会在意,这一点她们倒是很相似。对于他们的如此镇定的表情,校长似乎很满意。
“你俩一同来到这里,也算是有缘,希望你们以后相互照应,一起努力,将来能担当重任”!校长满怀期的道。
看到校长那殷切的目光,子寒心有感触,这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对唯一的孙子寄予的厚望。子寒和洛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两人的神情十分的认真且坚定,校长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他们两的眼神也是无比的慈爱。
这时军叔走了进来,坐下道:“总部的专机明天早上八点会到这里接我们,对了教官,这一路来我一直很好奇,您要让子寒接受哪一类型的训练呢?”
校长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十分郑重道:“你带他回总部后,帮他申请赤级训练,并且开启赤龙密盒。”
“什么!”
军叔猛的站了起来,极为吃惊的睁大眼睛盯着子寒,显然校长的话令他震动很大,使他这样镇定的人都不禁失态。洛雅也非常吃惊的看着军叔,从来没看到军叔如此失态过。也使得她好奇的看了看子寒,不明白所谓的什么赤级训练会令军叔有如此大的反应。
“教官,这……这是真的吗?”军叔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校长点点,那眼神显然十分肯定。
“这是不是太残酷了,这……这会不会害了他?”军叔显得很犹豫,似乎极不情愿接受校长的提议。
“相信我,子寒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你有现在的想法,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子寒,如果他不行那就没人能行了,我们国土虽然辽阔,但要再出现像子寒这样的人,概率太低了,几乎为零,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搏一搏。”
“拿他的性命来搏?”军叔似乎有些激动,因为校长的决定确实是让他难以达成共识。
校长一愣,显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十分痛苦,“我知道,这样对子寒来说太不公平了,但是国家的安危不能等太久,你也不希望你的同僚还有学员,甚至是你,将来一个又一个无谓的牺牲下去吧。多少年了,看着一个个战友们明知道是死,却还是要前扑后继的去执行,为了这个没有人可以完成的任务,牺牲了多少性命,难道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校长似在咆哮,眼睛通红,显然一种情感压抑的太久,终归是要有宣泄的时候。
军叔似乎被校长给问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似乎明白了校长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奈。
“军叔,按校长的意办吧,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这赤级训练代表着什么,但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会一直走下去,绝不退缩,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心甘情愿。”此时子寒那坚定,决然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校长怔怔的看着子寒,突然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竟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似的不加掩饰,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能让一个铁骨铮铮的老人如此的悲痛,就算经厉漫长的岁月,也只会越积越深,让人不能释怀。
军叔在一旁也是忍不住眼泪直流,这泪不是第一次流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只能说还未到伤心处……。
看到校长如此,子寒感到十分的揪心,他知道校长所经厉的痛苦,是旁人无法真正体会的,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倍努力,绝不辜负校长的期望。
洛雅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显然这一幕对她的触动很大。
第二天,早上八点,伴随着轰鸣声,一架军用直升机停在了营地前。
“教官,您真的不去总部看看了吗?我想那些家伙也很想见您”,军叔再次劝道。
“不了,我就送小寒到这里了,那些家伙见到我,还不得围过来问东问西的,我老头子可嫌烦。”校长怅然的道。
此时校长的手还紧紧的握子寒的手,似乎舍不得松开。
“小家伙,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爷爷还等着你回家来看我呢!”校长不断嘱咐道,紧紧的盯着子寒,那神情就像要把子寒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永远的记住。
“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回去看您的,您等着我。”子寒依依不舍的道。
校长松开子寒的手,面容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有些无力的挥挥手:“去吧……!”然后目送着子寒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