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诗雨呢?”萧睿刚进客厅坐下,萧母见只有他一个人,停下手中的针线,“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萧母瞅着他的眼神不好,才刚结婚几天怎么就疏远了呢,夫妻是生活一辈子的伴侣,总得两个人心齐日子才能好过。
“她爸妈想她了,我让她今天回去陪陪他们。”黑色的西装外套放在一边,萧睿靠在沙发背上,说起谎话来一点不打颤。
萧母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来,神色缓和,目光也温柔,“那就好,不过你也别总管着诗雨,她是个好脾气,你平日多让着她点,”说完,她拿起针线,神游天外地刺了几针,手上的动作顿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果然不愧是她的儿子啊,能把媳妇管得乖乖顺顺的。
嘴上虽说着别欺负别人家的姑娘,可心里啊,还是怕自己儿子被媳妇管得太严,连她这个当妈的都不放在眼里。
嘴角不由一撇,萧睿余光扫了眼满脸欣然的萧母,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她所谓的好脾气的儿媳妇脾气可不小,都恨不得爬他头上撒野了,还好脾气。
怒自己不争,萧睿手一把撩起衣服离开,头也不回的说道,“让着,一定让着。”
怎么不让呢,既然她想爬上他的头顶就爬把,大不了守着、护着,尽情纵容着。
“诶,也别太让着,总得有点让着!”
远远的,萧母的声音绕过房梁,冲破阻碍他的耳膜,萧睿脚一顿,无奈一笑,又继续往楼上走去。
不要太让着啊,他也是这么希望的。
婚姻的形式都是一个结婚证,而简简单单的婚姻,就因融入了爱情、亲情、、利益而变得复杂。
爱情的模样各不相同,但都是两个人的大戏,亲情的关系固定,但是参演人数众多,与利益更是潜藏在白日,游走于夜晚的黑暗,你看不清它们的模样,只能时时刻刻防着、躲着,所以怎么不复杂呢。
乔念想,在这层层叠叠复杂的网中,她迟早都得作茧自缚,她努力了那么久才得来的富贵爱情,此刻也没那么吸引人了呢。
夜晚的京都,少了白日的闷热,难得有一丝凉意,露天观景阳台上几盏晕黄色的灯,将整个露台笼罩在温馨惬意中,白色的凉椅上坐着一个秀丽的女人,神情讽刺。
她白皙的手指一张新白的照片,嗤嗤笑出声,粉色的唇角不屑的勾起。
就算作茧自缚又如何,就算死她也要死在华丽的水晶棺里,而不是肮脏廉价的烂木棺材。
只可惜啊,指甲轻轻抠着照片女人的脸,乔念忽而一笑,眼里妖异如罂粟,美丽而剧毒。
“宋诗雨,好好享受你剩下的幸福日子吧,既然我不能笑着生活,那么你也给我哭着笑!”她白皙的牙齿狠狠咬紧,眼角闪过一个阴影,随后又松开,璀然一笑,不动声色将手中的照片扔到椅子后方的花圃中。
侧头看向阳台口的男人,她嘴角弯成月牙的弧度,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全是他的模样,“以铭,你快来休息下吧,妈妈那我一直都注意着呢,尽管已经好多了。”
最近顾母的身体不好,咳嗽了好几天,吃药也不见好,只能让人好生将息着,而顾以铭与顾母的感情好,自然时常惦念着,乔念投其所好,把生病的顾母照顾得无微不至。
冷冷一笑,顾以铭看着面前的女人,无不讽刺的想到,虚伪与阴险才是她的代名词吧。
目不斜视,没有给乔念一点余光,长腿停在银色铁栏边,他面朝着楼下的花园,镂空花纹的柱头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温馨的景色在冰冷的夜里,怎么也温暖不了观赏者。
风吹得他白色的衬衫鼓起,乔念面色因他的冷淡而僵,扯嘴干涩一笑,山不动,她动。
深v睡衣往下拉了又拉,露出白皙的,美目顾盼流离,从后搂住他精瘦的腰,她软软出声,“以铭,我们生个孩子好吗?”
是不是有了孩子,他就可以把停留在那些野花野草的上的目光收回来,分给这个家庭,分给她和孩子。
腹间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让顾以铭眉头一皱,他掰开她的手,转身看向她,冷声讽刺,“怎么,一个顾家女主人的身份塞不满你的胃,还要用孩子给你的地位保驾护航?”
他的目光太过冰冷,雪山的尖峰也比不得他的锐利,扎在她心尖,一片血肉模糊,乔念忍住欲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笑着解释,“你想多了,不过是妈妈今中午又跟我提起这件事,,她一直想让我们早点有个孩子,再说我们的年龄也差不多了。”
她说的话半真半假,顾母的确想让他们早点有个孩子,可今天并没有提出,身子都已经虚软成那样,哪还有精力管这些事。
她笑看着他,见他面色缓和,不禁松了一口气。
“孩子暂时不想要,妈那边你安抚好就行,不要让她伤心。”看了眼低眉顺眼的女人,顾以铭心生厌烦,说完绕过她离开,往凉椅的方向走去。
感觉到擦身而过带起的风,乔念嘴角苦涩,伸手提了提自己的衣领,她这算是什么呢,恐怕对于他来说,她连外面的的都不如吧。
转身抬头,猛然心一紧,乔念屏住呼吸,侧要看去,在微弱的灯光下,那张盖在花圃上的白色照片,只要有心一看,很容易就能发现。
她的视线里,顾以铭修长的身躯突然停住,心一空,只见脚步一转,绕过白色凉椅向后面的花圃走去。
乔念紧闭上眼,像一脚踏入污水坑里却收不回来,只能默默等待最坏的结果,他还是发现了。
许久,等待中的讽刺斥问并没有来,她缓缓睁开眼,顾以铭正坐在凉椅上,端着小桌上的一杯红酒好整以暇地浅尝。
红色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晃荡摇曳,衬得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格外白皙,隐隐有些苍凉,在夜晚里透着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