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成孬种的这些男人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亲自上去给这个小子一点教训,但是瘦猴子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他人覆辙在前,可没有人愿意再做出头鸟。
“莫嚣张,一个娃娃而已,你以为没有人能收得了你吗?”
“大家怕他作甚,他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一个人而已,我们如果被他吓住的话,这不是自折锐气,以后还有脸再见人吗?”
人群中,总有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暗中挑拨。
毫无意义的话语,居然把许多无脑之人说的直打摆子,热血上头,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了。
“说的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没错,他妈说不定还得感谢我们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帮她教育儿子…”
“我要把他打的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嘈杂之声越来越盛,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待到段天涯的脸色阴下去的时候,云然便在心中大呼不妙。
“住嘴,你们都活腻歪了吗!”
身着男装的铃铛豪气冲云霄,精致细嫩的脸庞看不出任何娇弱的姿态,秀目斜视之间,暗含一股隐晦的压迫感,逼的一些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小娃娃,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大家只教训他一人,与你无关。”
“没错,不要自招祸患,赶紧退开!”
铃铛闭上了双眼,猛然张开,瞳孔之中已经暗含冰霜,寒气逼人。
“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往前再踏一步!”
一股极寒的元气爆发了出来,顿时让周遭的人打了一个哆嗦,以铃铛为中心辐射蔓延,绕过了段天涯和云然,朝着远处覆盖了过去。
两寸厚的冰晶铺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块方圆一丈的冰面,并且仍有往外蔓延的趋势。
众人哑声,齐齐往后退去,谁也不敢保证如果被冻住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我飘香院闹事,今天如果不给个合理的交代的话,就留下一只手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处传来,同时有春风拂过,温暖柔和沁人心扉,直接融化着铃铛的冰层。
“老板娘!”
听到这声音,哪些男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呼吸粗重,转过脑袋去紧紧的盯着说话之人,色中饿鬼的本性一览无遗。
“老板娘,这几个小子公然闹事,我们好心劝解,谁知他们不识好歹,居然悍然动手,显然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没错,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来惹是生非的,对于他们,根本就不用客气,老板娘尽管处置就可以了!”另外一人帮腔说道,毫无顾忌的添油加醋。
“是吗?”
老板娘越过了人群,一步三扭的来到了三人的眼前,以一种审问的态度看着段天涯。
“我是一个仁慈的人,特意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好好把握。”老板娘颐指气使的说道。
这是一个很有风情的女人,但是却是一棵菟丝子,不难看出,她之所以敢摆出这副姿态,并非是因为她本身的强大,而是在依仗着她身后的大树,作威作福。
此人算是美艳,以色娱人自然是顺理成章,不过她似乎有些认不清自己了。
背后之人的恩宠再加上其他人的尊敬,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方才从人群中穿过的时候,她居然仰面朝天,完全不把周围的那些男人放在眼里,尽管说,他们的确没有被放在眼里的必要。
这个老板娘,已经膨胀到,认为天下男人都该哄她的地步,把所有的宠爱和敬畏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咔嚓…”
极寒忽现,顿时压下了春风,冰层狂铺了下来,眨眼间就覆盖了方圆两丈的范围。
“你…”
老板娘陡然变色,扭着腰肢往后退去,此刻的她一脸的难以置信,没想到,居然有人在看到她出现的时候,还敢悍然动手!
“我若不亲自融冰,这片区域就注定冰寒不解,凭你也想与我抗衡,简直自不量力!”
“你…这是在作茧自缚!”老板娘被拂了面子,顿时露出了怒容。
“你知道我是谁吗?”随后她又恢复了平静,一脸高傲的说道。
段天涯嗤然一笑:“不就是一个老鸨子吗,这有什么好神气的!”
此话一出,那个女人顿时变了颜色,眨眼之间,愤怒和狰狞就爬上了那张还算美艳的脸庞,她是老鸨子没错,可是近年来,又有谁敢这样说她。
“你…说…什…么!”
她一字一顿,声音从嗓子眼儿蹦了出来,面带笑意的看着段天涯,只不过那般笑容中,充满了阴狠的威胁。
“甚是奇怪,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没有经验,还请云兄告知,青楼的老鸨子都是这么猖狂的吗?”
“我也是第一次并不太清楚,不过听说这个是个特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那岂不是说,咱们今天还算开了眼界!”
“正是正是,哈哈哈…”
二人一唱一和,完全不把老板娘放在眼里,那个女人的脸皮一阵青一阵绿,活像是一只变色龙,看她那剧烈颤抖的身体,就知道她被气的不轻。
“我已经给了机会,你们却不好好的把握,祸从口出,你们必定要付出代价!”老板娘发狠的说道,狠话出口,掷地有声!
“给我滚!”
到了这时,段天涯也失去了耐心,一声暴喝,气息从脚底狂掀了出去,轰开了人群,直接击中了老板娘。
“啊…”她惨叫一声,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气流撞倒,狼狈的以脸着地。
“你们等着!”她立马爬了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掸掉,就匆匆的往门外走去,显然,是去搬救兵去了。
“你们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要我送你们一程吗?”段天涯扫视着眼前人,威压四射,庄严凌人。
众人语噎,不敢触其眉头,只好讪讪退去,搂着各自的美人独享安乐。
与此同时,他们全都满怀期待的看着段天涯三人,在他们眼中,这几人已经与尸体无异了。
那个老板娘身后的靠山,在风雷关中几乎可以横着走,就算是杀了几个小娃儿也没人敢来问罪。
如此一闹,再也没有人敢凑上前来,段天涯身边成了无人区,自动获得了生人勿近的效果。
云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让自己变得受欢迎的计划又要落空了。
事实上,那个所谓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伪命题,段天涯说的对:钱乃身外之物,丑却发自肺腑!
三人坐定,一个浑身发抖的小侍女紧张兮兮的送上了酒水,没等他们说话,就尖叫着跑开了,似乎这里是猛兽的巢穴。
云然刚想埋怨几句,段天涯就拍开了酒封,醇香四溢的酒气扩散出来,把他的怨言全都堵在了嘴里。
段天涯手指一摇,三道晶莹的酒柱从潭中飞出,如星河垂落洋洋洒洒,落入桌上的三个玉杯中,滴酒未洒。
“云然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君一醉,饮胜!”
这原本是男人的场合,铃铛不该插足其中,但她此刻身穿男装,完美的融入气氛,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妥。
她喝起酒来简直比男人还要豪迈,一仰而尽,干净利落。
“天涯,我的酒少了,不准给我只倒半杯!”铃铛扯着段天涯的手臂,脸色微红的说道。
“你少喝点…”段天涯紧张兮兮的说道,从灵魂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妥。
这没道理,铃铛从未在自己面前喝过酒,为什么会凭空产生这种感觉,莫非…
铃铛见段天涯不为所动,嘟着嘴唇搬起了酒坛,一摇一晃的为自己斟酒,完全把那两人摒除在外。
“云然,风雷关有尸祸作祟,为什么还会如此繁盛,在白天,男人居然还有心思逛青楼,他们就不觉得心慌吗。”段天涯疑惑的问道。
大难当前,就应当人人自危风声鹤唳,如今城里的人不但不惧,而且整日流连于秦楼楚馆。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云然苦笑:“段兄有所不知,我也是今天方才知道尸祸这回事。”
“这怎么可能!”
段天涯真的疑惑了,百尸夜行的景象堪称壮观,城中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此一无所知!
“事实上,知道这些事的,除了我父亲,周叔叔,和你我三人之外,城中再无他人!”云然接着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
“白天尸不出行,晚上人都睡觉?”云然言简意赅的总结道。
“就因为这个?”段天涯几乎被惊掉了下巴。
“没错,昨天晚上我们打斗的那么激烈,可曾惊醒过一人?”云然反问道。
“还真没有…”
段天涯一怔,这才想起了这件事情,死气浓郁,有阻隔视听感知的效果,就连铃铛和段天涯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换做普通人的话,恐怕会对屋外的一切一无所知。
这样一来,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也是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