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走后,杜小九仍保持着原来的方式生活,与二叔和三叔带着程诚在朝歌城内生活着,原本她想去别的地方看看,或许还能发现些什么,看那朝歌城知府被抓后死活不招供她们也无从下手。朝歌城又是一个信息八达的地方,杜小九决定暂时要在朝歌城内调查下去。
这个消息传到在皇城内的杜宵耳朵里,杜宵当即叫人书信过来问她,“是否乐不思蜀了?”
杜小九拍着书信好似拍着杜宵的肩头一样,语重心长的说,“大表哥,不将那个老太师的羽翼拔光,不将他铲除,我哪里有颜面回去呢?初七的一切已经够多了,我能做的就是将她的东西保持下去,或许很难,但至少无愧于心。”
杜宵的书信还没看完,那边暗卫又送来了柳儿的书信。柳儿识字不少,可是会写出来倒是很少,尤其字迹丑陋,歪歪扭扭,杜小九好半晌才将一整篇书信读完,柳儿也无非是说自己有多么多么想念她,要她注意身体,要时刻照顾好自己,并且几次要求要出来找她。
杜小九无奈的将书信一撂,出来那日就担心柳儿不顾一切跟来,不是说担忧旁人看出端倪,是她也不想柳儿身处危险之中。
当日,阴错阳差的跟了老爹去了山头上,她只是想散散心,如今看来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可以隐藏身份的好环境。一切进行下去自是多了庇护和顺利,但是柳儿若是突然来寻,杀她个措手不及,若是那个丫头说走了嘴,一口一个皇上的叫,可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要如何回复柳儿,那边程诚焦急的推门而入。
“小九,快,不好了。”
“怎么了?”杜小九担忧的问她。
“二叔找人给我说了一门亲。”
“什么?”杜小九惊叫。
几日前与翼王一同饮酒的时候,二叔与三叔酒醉,与翼王称兄道弟互相称呼对方兄长,那二叔当时还拍着胸脯说要给程诚说一门亲事。这才过了几日,这就说上了?够神速的。
“噗!”杜小九惊骇之后却是乐了,“亲事就是喜事啊,你怕什么?”
“不行,不行,我还不想嫁人,你快跟二叔说我不愿意去。”
“这是给你说亲事,你不愿意就不要去,咦?去哪里?”
亲事说完,不是直接要问对方的生辰八字了吗,再者送画像之类的,她这是要去哪里?
“直接就过门了?”杜小九问她。
“呸!”程诚呸她,揪了一下杜小九的手臂,嗔怪道,“是要去见那人。”
“哦?”
这倒是新鲜,这里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二叔既然肯担下这件事,就代表他想做程诚的长辈了,再之后就是提亲一事了,为何要去见?
“见见也不是坏事,看看那人如何,不愿意就可以将亲事推了。”
“我不去,我不去。”程诚站在那里满面愁容。
“瞅你,愁的那副样子,为何不去?”
“我,我,我怕!”
“怕什么?还能被人吃了不成?”杜小九不当回事的忙起了自己的事,将书信收好,噎在了袖子里,想着夜里再给柳儿回信。
那边程诚一把将她拉住,“你去。”
“我才不去,二叔是给你说的亲事,我去算怎么回事。再者,见一面而已,你怕什么?”杜小九回头打量着她,只瞧程诚一脸的惊骇,手心已经起了一层的汗。
“我就是怕!”
“怕怕怕,打劫杀人的时候都没见你怕过谁呢。”
“我就是怕!”
“怕也要去啊,不然可以直接跟二叔说推了此事。”
“不行。”
“为何不行?”杜小九有些纳闷了,不同意就推掉,不推掉那就是同意,既然同意去看看又有何妨?!
“我,我认得那人。”
“哎呀?”杜小九来了兴致,程诚在朝歌城总算认识了一两个男子了,实在是新鲜,“是谁家的公子啊,难道你抢了人家的东西之后才认识的?”
“对,那日我们来打了起来,之后我将他打伤了跑出来的。”程诚想起那日狼狈的样子就面红耳赤,被人当成了男子拉住裤腰带不放手,她红的脸颊如那烧红的铁钳一般,最后无奈一抬脚,踢了人家的裤裆,看见那人扭曲的面容躺在地上痛的直叫唤,她还担心的跑回去替人家揉了揉,无奈后来男子的家丁赶到,她才逃命去了。
杜小九听罢,笑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许久才捂着疼痛的肚子拍拍程诚,“我陪你去还不成吗?”
“不行,不能去。”
“那你是,你是看上人家了?”
“唔……”程诚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想了一阵才道,“就是没脸见他,可是又想去看看他现在是不是伤好了。”
“哈哈哈,那你就打算叫我去?”杜小九笑出了泪来,
“那你说如何?我就是很矛盾,不然你去,我在背后瞧着。”程诚上前讨好的拉着杜小九的手,磨蹭磨蹭,像一只饿了要食吃的野猫。
“唔,那我去了我就直接说是你叫我去的,可好?”杜小九问她。
“恩,好!”程诚一口答应。
杜小九答应之后,程诚欢快的叫二叔去给人家送信,说是自己答应了。
杜小九就跑去三叔那里问明白二叔怎么会与那家相识的,他们在朝歌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三叔狠命的吸了一口烟枪,吞吐了重重烟雾,长叹一声,“还不是那个老东西瞒着咱们去了赌坊,听说在那里赌输了不给银子,叫老板打了,他还挂着老脸将咱们的院子给压下了,因为受了伤,在路上遇到了曾经护院的一个兄弟,这两人说话才知那兄弟有个远方表亲就在这附近,家中还比较殷实,哼!”三叔无奈的冷嗤,“我看是那老东西看上人家的银子了。混账东西。”
杜小九愣了愣,二叔一向快赌博这是不错,但是他从未因为赌博误事也不会因为赌博而坑害自己人啊,这……不行,她要去弄明白。
出了院子,暗卫就跟上前去,低声说道,“皇上,前几日却有此事,不过,咱们没进去瞧清楚,怕是二叔是被人陷害所致,至于其他暂时不明,属下这就去调查。”
“不必,这件事我去问二叔就行,你们先去将那家公子的底细给我调查清楚。”
“是,皇上!”
暗卫远去,杜小九一抬头,就瞧见二叔哼哼唧唧的从那边走了过来,怀里揣着一壶老酒。
杜小九笑着上前,“二叔,又出去散步了?”
二叔愣了愣,脸上惬意的笑容渐渐隐去,换上了平日来的温和神情,“小九啊,要出去?别处去了,二叔买了老酒,咱们喝点。”
“二叔,我有话要问你。”
“问吧问吧!”
“听说你给程诚说了一门亲?”
“哎呀!”二叔一拍手,笑着高声道,“那可是好人家,嘿嘿,程诚那丫头一定喜欢。”
“二叔可知晓那人的底细?”
“知道知道,那还是我当年在知府的时候相识的比较好的兄弟,这公子就是他的远方表亲,这次是来投奔他家的,一定错不了。”
“那二叔可有准备好陪嫁的嫁妆啊,我看二叔整日吃吃喝喝也没几个银子了,不如就将这院子配送了吧,之后我再给二叔置办一个。”
“额,啊,呵呵……不太好吧!”二叔一脸的尴尬,那笑容渐渐变得僵硬,脚步也慢了下来。
“呵呵,二叔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没有,没有,走吧,喝酒去。”
“哎,二叔。”杜小九上前一步,将二叔挡住了,站在他跟前,那双眼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忽而又笑了,“二叔,不然我带你出去吃吧!”
“哪有那个闲钱了,回家吃去,家里备着许多东西呢!”
“二叔变得如此能持家,小九都有些不自在了。”
“呵呵,额,呵呵……”
二叔是个蛮不住事的人,尤其是那等做了错事不被人说上几句自己也不开心,当下被杜小九这般若有若无的敲诈一番,他当下就将事情说了出来。
那日正是翼王要离开的当天,二叔出去买酒买菜,路上就听到了那赌坊的呦呵声,途中被一个男子一把拉了进去,他自己就是土匪还以为自己被土匪打劫,哪知是被人拉进去强制赌博,二叔虽然平时喜欢赌上几把,可那么大的手笔他可从来都没干过,被人用刀子横在脖子上要挟说是不赌博就将你家里的人都杀光,二叔也是被吓住了,又因为最近时常有事发生,他身为家长不能叫孩子担心,当即就答应了。
本以为不过是赌博吗,自己也赌了几十年了,岂会就输了?
没想到,手放在那桌子上,银子还未沾到大小点上,人家就说他输了,当时就拿出了画押文书,二叔也反抗了,可不知为何当他醒来的时候就被人扔在了街上,看着手指上红泥印记他才想起,刚才已经将那院子赔了进去。
可吃了哑巴亏,二叔也不能做哑巴事,这几日他也没闲着,整日到处跑过去调查此事,总是有了眉目,听说那就是一家黑点,专门挑独身老汉下手,不处十日,就派人来收院子。
杜小九越听越是心惊,不想竟然还有这种事。
“二叔,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哎……”二叔抹了一把伤心泪,“老糊涂了,怎么就按了手印了呢?!”
“怪不得你,或许二叔当时被下了迷药,二叔这件事只有你我知晓就好,回去吧。那程诚那亲事。”
“我岂会坑了小九的朋友。”
“二叔,我知道了,回去吧,三叔还在等你吃饭,三叔问起我就说我出去办事。”
“啊?丫头,去哪里啊?你别去招惹他们啊,回来,天……”
杜小九走远,二叔就急成了一团,无奈也帮不上什么,抹了抹泪,继续装作无事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