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白白的药膏好用吗?”柳儿蹲坐在一边,瞧着杜小九给冯靖远擦药膏,可总觉得那些白白的药膏没有用处,人生病了要喝药,受伤了更要喝药,只涂抹一些药膏不喝药不瞧大夫何时能好。
杜小九神秘兮兮的对她笑着说道,“定然管用,这是段一一给我的,说是可以起到驱散血肿,活血化瘀。我还不给别人用呢!并且,保准药到病除,作甚要喝药啊?苦的不说,是药三分毒,喝进肚子里之后那就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了,有个不良反应什么的还不能及时治疗,这个是外敷,起反作用的话洗掉就好了。”
“哦!”柳儿似懂非懂。
“皇上!”冯靖远好似听出了杜小九的话中之意,难道这药膏还是头一次用,他总觉的有些心理没底,并且怎么感觉越来越疼了?
“恩?”杜小九仔仔细细的涂抹着,无心瞧着他那种担忧且怀疑的神情,瞧见他慢慢的躲闪,还不忘将他的脑袋扶正。
“皇上!”冯靖远担忧的问道,“这该不会有什么坏处吧?”
“能有什么坏处,别乱动,你干嘛躲开啊,哎呀!”杜小九惊叫一声,只瞧冯靖远的脸颊上肿胀的一块一块的,好似被谁用指甲挠了一样,她呆呆的瞧了一阵,惊叫一声,“快,柳儿,去打水,给他洗掉。”
柳儿迟疑了一下才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多瞧了一眼冯靖远的脸,诧异着为何被撞了之后的伤口会是这样,突然就肿胀起来了?
“皇上!”冯靖远觉得天旋地转,胃中也开始翻江倒海的好似要吐出来,他双眼开始冒星光,一闪一闪的,“皇上,天黑了,有星星。”
“哎呀,不妙,该不是起了负作用了吧,这可如何是好?段一一就说是给我用的啊,消肿化瘀,怎么用在他这里就不成了?”
“皇上,水来了。”
“快,洗掉。”杜小九拍着冯靖远的肩头。
冯靖远已经听不清楚杜小九说的话了,只感觉肩头一重,脑袋一歪,“咚”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啊!”杜小九和柳儿同时惊呼,还有水盆落地的声响,世间瞬间安静了。
只瞧冯靖远鼻孔穿血,四肢抽搐,脸皮也肿胀的犹如一只猪头。
“天,来人啊,叫御医,还有,去把段大侠也给我叫来,这,这……冯靖远,你可不要出事啊。”
正在御医们匆匆而来,也在束手无策的时候,段一一也哈欠连连的走来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烈而刺鼻的药味,瞧着已经肿胀成好似被油炸了的麻花一样的冯靖远,再凑近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皱着眉瞧着那边不断搓着手的杜小九。
“皇上,那药膏只能你用,别人怕是承受不住那种药性。”
“我,我哪里知道啊,哎,你快给他瞧瞧,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出事倒不会,只等药性过了就成,幸好冯兄是练武出身,只会昏睡两日,肿胀也会慢慢消失,同时伤口也好了。不过皇上要记住,不能再给别人用。”
“哦!”
“段大侠,你好似又消瘦了。”柳儿上前扯了扯段一一身上宽松的衣裳。
段一一无奈的摇摇头,“最近睡得倒是多了,就是没什么胃口,过几日就好了。”
“段一一,我不是已经叫了人过去帮忙,怎么还是这般劳累。你也不叫我去瞧上一眼,总是看不见你人,我好生担心,若不是叫人说我出了事,怕是还不能瞧见你出来一回。”
明明只隔了几个院子,两人大可随时相见,段一一却好似故意在躲着她一般,总是在以炼药为由整日在炼药房内不出来,吃喝拉撒都成在那里。
杜小九每次站在门口,就有人从里面跑出来,特意告诉杜小九不能靠近。杜小九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在里面做什么,神神秘秘,又很是劳累,可她也只要干着急的份。
段一一轻轻摇头,“没什么,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过几日就会练成,只是不知是否对你起作用。”
“一定会起作用。”杜小九抢着话。若是不起作用,那段一一又会如何折磨自己,杜小九不敢想。
“好了,既然无事,我就先回去了。这几日是关键,不能再叫我出来。师弟那里一个人忙不开,我怕会出乱子。”
“哦,好吧!哎,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吗,再这样下去,怕是你去了杜府上见孩子,都认不出你了。到时候管我要爹爹,我去哪里找。”
“哈哈,无事,消瘦了而已,并没什么大碍,我先告辞了。”段一一一拱手,就要走。
杜小九有些不放心拉住他的衣袖,“你一定要按时吃饭睡觉,有什么需要就派人来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宁愿不吃那个解药。”
“……”段一一轻轻拍拍她不放开衣袖的手,微微点头,“好!”
折腾了半宿,天已经大亮了。杜小九匆匆噎了口白面馒头,端着喝了几口汤,那汤汁还没下咽,就上了去早朝的步撵。
步撵摇晃,她感觉有些发困,奈何眼皮打架这间隙,还有人在耳边聒噪不停。
周梦仙被接了回去后显然生活质量提高了,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饱满,一见杜小九就开始说个没完。
“皇上,案子查清楚了,人也抓到了,可就是不说话,现在也不敢用刑,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周通那边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您的试题可有选定好?看看是否将日子定在下个月初,那个时候天气也暖和了。咦?皇上,对了,太师今日来了早朝,特意被人用步撵抬进大殿的,没有提前招呼一声,臣觉得有些蹊跷。”
“皇上,听杜大人说,固恶最近消失了,从前还有他的行踪,不知最近怎么又没了影子,怕是又在琢磨什么坏事,所以加派了人手。哎……已经几日不见他人影了,奈何守着空床,咳咳……”周梦仙也发觉自己说的话好似说的有点偏,于是轻咳一声,瞧着那被风掀起的帘子往里面瞧。
杜小九犹如一个正在吃米的母鸡,头点啊点,困意上来,忍受不住,却又强打精神要使自己清醒。
周梦仙喟叹一声,“同是女人,臣深知皇上的累,可是,早朝的大殿到了,皇上!”
周梦仙轻轻敲了一下步撵,杜小九瞬间醒了过来,晃了晃浑浊的头,随着步撵落下,她站起身来,钻出了步撵,顿时一股冷风袭来,吹得她浑身舒爽,“哎呀,精神了不少。”
“皇上,太师在大殿。”
周梦仙不厌其烦的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杜小九一路听着,这会儿就到了殿上,入座之后,她只眼神淡淡的一撇那边的太师,第一句话就如此说,“太师?你作甚会来啊,听说最近身体欠佳,何不多多休息,这朝中之事还是不要掺和了,年岁已高,还是早早的歇了吧。”
太师对杜小九这等嘲讽一丝变化都无,那张老谋深算的脸上写满了淡然,只微微颤了一下胡须,拱手道,“微臣,最近身体最是健康,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就好的快了些,不劳烦皇上惦念。”
杜小九心底一跳,知晓他这是为了紫青陌的事特意来气自己的,好啊,臭不要脸的老东西,你竟然如此恶毒,那就不要怪杜小九也恶毒起来,于是说道,“来人,将太师送回去吧,说话不在道儿上,朕瞧着心慌。哎呦,头也痛,送走送走,来人。”
太师一怔,不可置信的瞧着杜小九,而后目光一冷,甩袖喝道,“皇上,您这是……”
“皇上,是否因为那件灭门惨案而烦心?”说话的是杜宵。
杜小九使劲的瞪了一眼太师,像足了两个就在大街上掐架的泼妇,这心头之火渐渐熄灭,想了一下,才恍悟,原来那太师来这里是想知晓她要如何惩治被抓到的杀手一事。
杜宵已经查出,那女人与太师脱不了干系,奈何那女人一直闭口不说,杜宵也是一筹莫展。
杜小九心底一丝冷笑,想起那杀了她的大臣的女子,咬了咬薄唇,挥了挥衣袖,“朕乏了,退朝。”不给你们任何看热闹的机会,杜小九一甩宽大的龙袍,扭身而去了。
回去的路上,杜小九弃了步撵,直接徒步而行,而后对身后跟着的周梦仙说道,“先送信给花如是,就说朕答应了。还有,那女人现在关押在何处,朕要去瞧瞧,她对太师这么重要,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皇上,人现在关押在天牢里,昨天夜里杜大人亲自扣押过来。”
“好,哼,该死的太师,朕就不相信扳不倒你,奈何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你的罪证,现在怕是要露出马脚了吧!呵……”
天牢就在皇宫内院之中,设立在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此处设计的异常诡异,首先不会被人察觉,其次这里四周守卫森严,就算是武功高强者,想要将人掳走也要经过十七层的水牢才会找到。
杜小九一节一节的数着这里的石阶,真有种踏进了十八层地狱的感触,每一层都头十八哥房间,每一层的石阶都是十八个,并且一直延伸到地下足足十八层。
入得了最后一层的时候,昏天暗地的黑就盖了过来,任由里面点燃了多少只火盆,仍是黑暗务必。
杜小九借着微弱的光线,在最里面那一处看到了那女子,她穿着西域的衣裳,锦绣的华服,身上伤口很多,不过也都进行了包扎,只发丝微乱,歪头正靠在角落里,似乎已经熟睡。
听见脚步声,女子的身子一颤,就醒了过来。
“谁?”
杜小九亦是浑身一僵,不是被那女子的声音吓着了,而是被这厮声音的熟悉吓着了。
杜小九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继续往前走,陡然火光升窜,她看清楚了那人,惊呼道,“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