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嬷嬷可是李氏陪嫁的管事妈妈,对于如何打脸才最疼,她可是最有经验的。喜嬷嬷打了两巴掌,再加上方才沈清漓的那一巴掌,刘大娘只觉眼冒金星,两侧脸颊火辣辣的疼。
“刘大娘,不管你是谁的人,你都要懂规矩。”沈清漓冷笑道。
旁边的喜嬷嬷很是开心,她很久没有这么舒畅过了。这刘大娘每每都仗着她是老夫人赐下来的人,处处欺负李氏,恶奴欺主,这等奴才该打。
“喜嬷嬷,去搜。”沈清漓吩咐道。
喜嬷嬷点了点头,果然在刘大娘的箱底儿发现了一个药瓶,沈清漓打开闻了闻,眉头紧皱:“灰息,好大的手笔,居然用了这等毒药。刘大娘,说吧,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沈清漓好整以暇地看着刘大娘。
“奴婢没有下毒,这不是毒药。”刘大娘只觉牙关打颤,眼前的这个少女明明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她却觉得阴森恐怖,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宁静,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狂风暴雨大作了。
“喜嬷嬷,你去将别院里所有的下人都叫过来。”沈清漓吩咐道。
“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喜嬷嬷连忙应下。
不多时,就见喜嬷嬷领着五六个下人过来了,别院不大,因而伺候的下人极少。
“小姐,除了刘大娘的儿子刘奎外出未归,其他的人都在这里了。”喜嬷嬷说道。
沈清漓点了点头。
喜嬷嬷高声说道:“这是平国公府的二小姐,也是我们夫人的女儿,你们还不来拜见小姐。”
下人们纷纷朝沈清漓看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请安。
刘大娘瞬间面色一喜,转念一想,沈清漓即便是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不得宠的丫头片子,在这个庄子上,做主的人可是她。反应过来了,刘大娘站起身来,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咧嘴笑道:“二小姐,这里是别庄,您还是不要耍小姐脾气的好。”
沈清漓唇角轻扬:“执迷不悟,那这里面的东西你就全部享用了吧。”飞快地跑上前去,对准刘大娘的膝盖就是狠狠一踢,瞬间刘大娘就跪在地上了。沈清漓眼疾手快,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将方才那装着毒药的药瓶中的东西全部倒入刘大娘口中,药丸入口即化,在嘴里留下满满的苦涩,然后随着唾沫一起流进了身体里。
沈清漓见着药丸全部化掉了方才将手挪开,刘大娘捏着喉咙,就想往外吐,然而什么也没吐出来,嘴巴里的苦涩也消散不了。
“刘大娘,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问你的主子要解药。”沈清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灰息可是有名的毒药,慢慢将人杀死,不留一点痕迹,如灰尘淹没在世间,很难发觉。沈老夫人好毒的心思。
沈清漓抬起头来,目光从下人们面前一扫而过:“现在知道谁才是主子了?”
下人们看到刘大娘的面如死灰的样子,纷纷心下一惊,再也不敢小瞧了这个妙龄少女。纷纷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奴婢见过二小姐。”下人们纷纷向沈清漓行礼,她们可不想像刘大娘那样丢了性命。
沈清漓指着其中一个小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连忙答道:“小的叫虎子。”
沈清漓点了点头,“方才在门口迎接我的就是你,不错,这是赏你的。”
虎子接过碎银子,欣喜万分,在庄子上还鲜少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连忙朝沈清漓磕头:“谢小姐赏赐。”
沈清漓浅浅一笑:“起来吧。你们都听着,本小姐有罚有赏,刘大娘下毒谋害夫人,就该罚,你们可不要和刘大娘学,否则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们。”
下人们连连点头应下:“是。”
喜嬷嬷在一旁不住的点头,小姐比夫人要强的多,恩威并施,不怕有人不服……
李氏听了女儿的举动,忍不住抹眼泪,拉着沈清漓的手,轻叹道:“漓儿,苦你了。”
沈清漓甜甜一笑:“娘,女儿不苦,倒是娘亲您在别庄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女儿来迟了。”
“是啊,夫人,没想到那个刘大娘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还敢给夫人下毒。”喜嬷嬷说起来就气的脸色发青,“好在小姐来了,看那个刘大娘还怎么蹦跶。”
李氏担忧地问道:“漓儿,刘大娘会不会死?她是老夫人派过来的人,要是她死了,只怕老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清漓安慰道:“娘,刘大娘不过是下人,恶奴欺主,还下毒谋害主子,这样的人死不足惜,老夫人重视脸面,可不想背上一个谋害儿媳的恶婆婆罪名。”正如当年沈老夫人要李氏下堂,也用了一个无子的借口,来保全颜面。
刘大娘当然不会死,灰息的毒在于让人慢慢死去,并不会立刻致命,只是她服下的毒药太多,身体瞬间垮掉,再也不能吆三喝四了,终日缠绵病榻。沈清漓不会让她死的,这个刘大娘还有用,沈老夫人敢下毒,就该承担恶果。
“喜嬷嬷,照着我的方子,每日给娘亲熬药,熬药的时候,顺便给刘大娘剩点药渣,别让她死了。”
喜嬷嬷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
晋王府
“王爷,初一传来消息,沈小姐她去了别庄,一去就给了下马威,还给人喂了毒药,手法那叫一个干净利索……”十五说的眉飞色舞,这个沈清漓让他越来越好奇了,看似是个柔弱的闺中小姐,没想到做起事情来当真让人吃惊。
“说重点!”楚流风淡淡地说道。
“呃……”十五挠了挠头,理了理脑中的思绪,哪个消息才算是重点。
十五答道:“初一说沈小姐好像拿出一块玉珏,养在水中,每日以药草碾成汁浇灌,那应该就是凤凰玉。”
楚流风眉头微皱:“本王要的不是应该。”什么叫应该就是凤凰玉,那也就是说可能不是了。
“王爷,我们都没见过凤凰玉,也不认识啊。”十五低头答道,这也不能赖他啊,“王爷您都没见过的东西,我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楚流风睨了他一眼,“备马,明日本王亲自过去。”
“可是,王爷,陛下这几日好像盯您挺紧的,您这个时候出门,只怕陛下他会有微词。”知道主子不爱听,可是十五却不得不说。
楚流风冷笑道:“康宁公主和太后掉几滴眼泪,陛下就后悔重罚沈安了,嫌本王多管闲事,本王可是一片好心,陛下不领情,本王还不能闹脾气了?”
十五连忙点头笑道:“能,怎么不能。说起来陛下也真是的,平国公就会吃软饭,正事啥也不会,陛下不是早就想把他踢出去了嘛,王爷您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他倒反过来怪您多事。”
“没办法,咱们这位皇帝陛下一心想做贤明君主,可惜耳根子太软,太后和康宁公主哭诉几句,立刻就改主意了。”楚流风嘲讽地说道。
刚下了圣旨责罚沈安,结果第二天,沈安进宫向康宁公主请罪,然后康宁公主就向皇帝求情,再加上太后在旁边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皇帝立刻就改主意了,到底是亲妹夫。
“说起来平国公还真是个吃软饭的,一味地讨好康宁公主,连自己亲女儿都可惜牺牲。”十五对沈安表示相当鄙视,自己没本事,就牺牲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人怎么配做父亲。
楚流风冷声说道:“本王从前以为沈安就是个软弱的男人,现在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沈清漓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沈清漓杀伐果决,言行举止之间透露着冷静与自信,而沈安则是另一个极端,懦弱胆小、畏畏缩缩……
别庄
刘大娘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她中毒极深,只觉全身虚弱无力,五脏六腑就像是被人揉碎了一般。
吱的一声门开了,她的儿子刘奎歪歪斜斜地走了进来,满身的酒气,让刘大娘忍不住眉头紧皱:“你又出去喝酒了,你怎么才回来,你将信送到老夫人手里了吗?解药拿到了吗?”
“你烦不烦!”刘奎摆手说道,“我一回来就叽里呱啦,吵死了。”
刘奎脾气暴躁,又好酒好赌,活脱脱的市井混混。刘大娘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急得直跺脚:“那你到底有没有拿到解药啊。”
她一次性被关了那么多的毒药,身体直接就被废了,这几日她都是偷偷喝李氏的药渣,想着沈清漓肯定会给李氏解毒的,她喝点总归没错,好不容易能下床了,可是毒还没完全清除,正等着解药救命呢。
刘奎很不耐烦地说道:“我连老夫人的面都没见着,拿什么解药。”
刘大娘急了:“那你说你是我的儿子啊,老夫人肯定会见你的。”
“你还说呢,我舔着脸给人家说我娘是别庄的刘大娘,结果你猜人家怎么说,不认识你,什么刘大娘李大娘的,还叫我哪儿凉快哪儿待。”
刘大娘脸色煞白,她是个弃子了,看了看自己这副破败的躯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一蹬眼一闭人就没了,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满身酒气,也是个指望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