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可,不能动清漓,还有李氏也不能动。”
沈安连忙解释道,“母亲,您听我说,康宁公主那条路儿子已经不想再走了,但是眼下有个更好的选择。”
看着沈安的神情严肃,倒不像是随口一说,沈老夫人难得的没有出声反驳,而是等待他的下文。
“母亲,清漓和太子婚约取消了,从前你可曾听说有谁与太子订了亲,最后取消婚约,女子却无事的?”沈安的唇角微扬,想到这个他的心情就相当好。
只要与皇家订过亲的女子,一旦被退婚,多半就是青灯古卷了却残生,要么就是三尺白绫。
沈老夫人垂眸暗思,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窍。
“清漓她背后若是没有谁帮她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没事呢?”沈安淡笑着说道,“母亲,您有所不知,那退婚的圣旨是陛下派晋王来宣旨的,当时清漓正和康宁公主闹着呢,结果晋王分明就是偏帮着清漓的,您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是说,清漓背后的人是晋王楚流风?”沈老夫人不由得得出结论。
沈安笑着点了点头,“母亲,您不觉得晋王好像对咱们府上的事情格外关心吗?前前后后加起来,他已经是第三次插手我们沈家的事情了,而且次次都是和清漓有关系。”
一个男人不停的维护一个女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男人心仪这个女人。
连楚流风都不曾料到,最先看出来的人居然是沈安这个废物点心。
“晋王看中了清漓?”沈老夫人一边说着,脑子里一边回想楚流风和沈清漓见面时候的情景,但是奈何那会儿两人不过是初相识,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安儿,你可确定?”沈老夫人眉头紧皱,额头上起了好几层褶子。
“晋王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对京中哪个女子有过任何爱慕之意,虽然清漓相貌是不错,可是京中美人多了去了,晋王为何会看中清漓?”
平心而论,沈老夫人也不得不承认,沈清漓是个难得的美人,朱唇皓齿,清扬婉兮,美目盼兮,温婉秀丽的佳人。
但是世间从来不缺容颜绝色的女子,楚流风是何等身份,他见过的美人无数,其中不乏有容貌在沈清漓之上的,他又凭什么会对沈清漓动心。
沈安摇了摇头:“晋王为何会看中清漓,这个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能说得清了,但是儿子可以肯定一点,晋王即便不是喜欢清漓,他对清漓也绝对有心思。”
“娘,晋王是皇室宗亲,又深得陛下信任,康宁公主虽然是陛下亲妹,但是更多的还是依靠的是太后,太后总有一天会老,但是晋王却是风华正茂,他在陛下面前的分量绝对不比康宁公主低。”
沈老夫人沉思片刻,道:“晋王是朝堂上的人,若是能抱紧他这棵大树,对你对沈家都是好处的,但是晋王心思莫测,绝不能轻易下结论。”
谨慎小心,是沈老夫人一贯的作风。
“娘,我有五成的把握。”沈安解释道,“您想想,康宁公主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昨日回宫,必然就立刻向陛下太后哭诉了,可是都到了今日了,陛下和太后都没有下旨责罚我们沈家,除了晋王,您觉得谁还有这个本事,能镇住这两尊大佛?”
已故的老晋王是先帝的同胞弟弟,晋王又深得永宁帝信任,若不是他,还真的没有人能劝动太后和永宁帝。
沈老夫人斟酌片刻,未语。
“娘,您也看到了,康宁公主是那个性子,儿子就忍了,谁叫她是金枝玉叶,是皇家的公主呢?可是柔儿,我是她亲生父亲啊,她居然也学着康宁公主那套,蛮横骄纵,连长辈也不放在眼底,她居然敢在您面前甩鞭子,在这么下去,迟早要惹出祸事来,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们沈家,要知道她姓沈,不姓楚,咱们不能在纵容她了。”
沈千柔即便是康宁公主的女儿又如何,她到底是沈家的姑娘,而不是楚家的公主,她以后所犯的任何错,都会归到沈家头上。
提到沈千柔上次甩鞭子的事情,沈老夫人脸色也不好看,她是沈千柔的祖母啊,居然被她一鞭子甩到脸上,她现在脸上还有些痕迹呢。
沈老夫人心里也憋着火,如今被沈安提起来,当下也变了脸色。
“你寻个机会给晋王送帖子,请他来府上作客,我们必须要试探他一番。”沈老夫人谨慎地说道。
沈安笑道:“儿子也正有此意,若是他肯来,那也是一番态度了。”
晋王楚流风和朝中的人都没什么交集,若是他接了帖子真的来了,那沈安也更加确定了。
“宫中那边,你小心盯着,可不能晋王这边还没搞定,康宁公主那边先发作了。”
沈安脸色一僵,但是还是依言点了点头。
“沈清漓这边就交给我,晋王与康宁公主不同,康宁公主是嫁进来的,而若是晋王真的看上沈清漓,那也是沈清漓嫁过去,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可不如娶个儿媳妇儿好掌控啊。”沈老夫人又有些头疼,沈清漓不知从何时起,就像是突然长了反骨似的,处处生事。
沈安笑着答道:“娘,清漓那边您就不用担心了,我是她爹,更何况还有李氏在呢。”
“这边你就不用管了,为娘心头有数。”沈老夫人摆了摆手,“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她需要好好谋划谋划,沈安今日所说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沈老夫人心中清楚,楚流风是什么样的人,大兴的战神,又简在帝心,这样的人绝非一般人。可不是康宁公主那边心思简单的人,康宁公主虽然狠辣蛮横,但是在心机上确实比不过沈老夫人的。可是要沈老夫人对上楚流风,这就根本没得比了。
……
翌日,沈清漓刚起,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就听王嬷嬷来报,老夫人有请。
“祖母有何事要见我?只有我一人?”沈清漓问道。
王嬷嬷舔着脸笑道:“这奴婢做下人的就不知道了,二小姐您去了就知道了。”
沈清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笑道:“王嬷嬷你是祖母身边的老人了,深得老夫人的信任,你会不知道?”
“嘿嘿,二小姐这是折煞奴婢了,主子们的事情,奴婢怎么会知道呢?”王嬷嬷讪讪笑道。
“王嬷嬷你先回了老夫人吧,我收拾一下就去。”
王嬷嬷连连点头:“那奴婢就先告辞了。”然后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彩月忍不住嘀咕:“王嬷嬷今日说话怎么这么的客气呢?从前也没见她客气过啊?”
沈清漓轻笑道:“彩月,你在嘀咕什么呢?”
“小姐,奴婢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从前小姐您可是未来太子妃呢,怎么不见王嬷嬷像今日这般态度恭敬?现在您,就是很奇怪。”
彩月生怕说了小姐与太子的婚约取消了,会引来小姐不快。
寒霜脸色微变:“彩月,以后可别再提小姐从前什么身份的事情了。”
这话要是被王爷听到了可不好。
彩月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她不知道晋王和自家小姐的事情,只以为是寒霜是提醒她,别说出来戳小姐的伤疤。
“行了,不愉快的事情就不提了就是了。”沈清漓唇角轻勾,“走吧,去会会老夫人。”
她倒是要看看她的好祖母到底想做什么?康宁公主和沈千柔离开了沈家,回了皇宫,沈老夫人那边得了消息肯定会不得安生,沈清漓早就料到了。
沈清漓去的时候,李氏也正好出门。
“娘,老夫人也要见您?”沈清漓眉头微皱,果然她没有猜错,沈老夫人连李氏都要见。
李氏有些紧张,嘴唇微抿,点了点头,“她也要见漓儿?老夫人她会不会……”
沈老夫人一直都不太喜欢她这个儿媳,李氏心里有些打怵。
“漓儿,一会儿见着老夫人,你可千万不要顶撞她,她最不喜欢别人顶撞她。”李氏将自己的经验告诉沈清漓。
沈清漓嫣然一笑:“娘,您别担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她还有一笔账和沈老夫人算呢,正好她也想找她“聊聊天”。
房间中
“清漓给祖母请安。”
“儿媳给母亲请安。”
沈老夫人高坐在软榻上,快速地打量了沈清漓一番,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肤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长发垂肩,只一根白玉簪轻轻挽住,眉清目秀,清丽胜仙,眉间唇畔极尽温婉清雅之姿,一双水眸里流露出几分淡淡的漠然,好一个绝世佳人。美人如花隔云端,只觉此女乃仙人之姿,尘世庸脂俗粉不可与之相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