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蓠已经将车子开来,娄霄率先坐到驾驶座后排,刻意保持着距离,脸色是更加的黑臭。而冯超新则开心地坐在副驾驶卒上,看到戴着墨镜的莫蓠,脸上有一丝疲惫之色。
“莫蓠,你该不会半夜起来去打架了吧,看起来怎么这么累?”冯超新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呃,新床有点睡不习惯。”莫蓠敷衍地打发掉,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身后的娄霄闻言,则神色一沉,脸色更加难看了,回想昨晚,他尾随出去后,远远地,并发现莫蓠与一个男人会合。
他急火攻心,想跟踪的,可两人的反侦察能力太强,没两下,并将他甩个没影。不得不令他的男人心,整夜在各种猜测中辗转度过。
那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个男生,比他还小,怎么看,也不该是莫蓠的丈夫,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看样子,应该也是个军人,虽然小小年纪,但他们身上有同样犀利的气场。
即使只是彩排,楚贝儿也选择在正式走秀的室内场地演练,力求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不出现纰漏。蹭足‘时装周’的余热,明天她的主场,除了各大媒体,还会有许多前辈与同行赏脸参加。
不同于她走秀时的艳光四射,做为设计师身份的楚贝儿,穿着自己定制的黑白格子西装,显得干练专业。
这是个环形的展厅,背后是水洗如月的布景,黑色的t台,冯超新与一干模特在上面走秀,确实如楚贝儿所说,以女装为主,他是个超级绿叶。娄霄与莫蓠在台下正面舞台一百八十度地位置看着这场彩排秀。
在这样的火热期间,即使以在时尚圈不俗的关系拿到这场地,估计这场地费,也必然耗资不菲,楚贝儿肯为自己的设计一掷千金,可见她想一鸣惊人的决心。
这是一个美貌与野心并重的才女,虽然看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设计,但莫蓠看得透人心。在人们喜欢用各种品牌来妆点自己的虚荣时,她的这种看透,是否属于另一种智商上的虚荣?
她的目光四下,赌场后巷那个男人的死,警示着自己,她和娄霄接下来的行动并不如想像中的那样滴水不漏,隐藏于暗处。
起码,有人已经追踪而来,虽然还没有找到他们,但亦不远矣,所以,她得加倍小心。目前,她也摸不透对手是谁,但不管是谁,都极其聪明,也极其心狠手辣。
似乎是为了增强舞台的迷离效果,从t台天花板上,洒落各种彩色喷雾。这种喷雾,有色无味,七彩斑孄,薄雾缭绕的气氛中,确实是将模特衬托得如同出尘般的仙子。
可就在这种迷雾喷洒地一瞬间,娄霄感受到身边的莫蓠全身前倾,进入警备状态,就象敏锐的猎犬嗅到了危险的讯息,只等着伺机而动。
虽然一早上,他都刻意地与她保持着距离,但潜意识里,总是不断地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内心,并不如同表面般平静,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座暂时假寐着的火山,底下,翻滚着巨大的岩浆和噬骨成灰的火焰。
突然,莫蓠的眼睛死死盯着舞台后方,一个戴着鸭嘴帽的男人,身上穿的是后台设备工人的灰色夹克服,但他的举动反常,站在那里,盯着舞台,不断地摇晃着可乐瓶。
可能是莫蓠的眼神太过凌利,那个鸭嘴帽男人突然抬头,看向她这边。只是这一眼,莫蓠便掏出手机,讲了一句:“磊,马上启动自动喷水系统。”
然后,便冲向舞台,往后台方向跑去,没办法,这是最短路径。原本还在按音乐走台步的模特,因为莫蓠突然冲上来,而乱了队形,更是因为她的冲撞,发出阵阵尖叫和谩骂。
同时,秀场的自动喷水系统被启动,更是将原本混乱的局面搅成了一锅粥,衣着华丽的模特,全部变成了落汤鸡,妆也花了,鬼影丛丛,鬼哭狼嚎。
而在莫蓠弹离位置的时刻,娄霄也跟着她往舞台上跑,便被随后从后台另一侧出来的楚贝儿一把紧紧地抓住衣袖,她生气地对着娄霄讲道:“娄先生,我想你得给我个解释。”
人是他带来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一走了之,娄霄只得无奈地留下来,给予善后安抚处理。
换好衣服正准备出来走下一场秀的冯超新,看到这样混乱的情况,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来到娄霄和楚贝儿面前,想问清缘由。
但娄霄就算知道莫蓠到底为什么这样反常,也不能对楚贝儿如实地交待原由。
“楚小姐,我很抱歉,今天这里的全部损失,我比价照赔。”如果,能用钱解决,那是最好的办法。
楚贝儿立时发飙地叫道:“娄先生,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吗?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一旁的冯超新听到‘尊重’二字从这位眼高于顶的公主口里吐出,不禁额头上冒了三要黑线,现在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昨天自己表示义务帮忙时,也没见她多么得挥金如土啊!
“那楚小姐想怎么样?”娄霄耐着性子问道,最讨厌女人的无理取闹,要不是她不好得罪,他早就拍拍屁股,即使是个美女,他也不乐意看她脸色。
自动防火系统的水,将空气中原先五颜辨色的粉尘,全都变成了颜料,场面狼狈,也不知道明天之前,能否整理妥当。
呃!一时,对于娄霄的反问,楚贝儿也接应不上了。人家已经提了理赔方式,她不接受,那她要什么?
“给我一个你们不得不扰乱我秀场的理由!”楚贝儿提出要求,也在尽量平衡着自己的情绪。从情感上而言,对这样的局面,她很愤怒,但另一方面,她也不想给娄霄留下差的印象,毕竟,她是自已要钓的大鱼。
而这边,莫蓠追出去时,那个鸭嘴帽男人居然不见了,只捡到一套被丢弃在楼道的灰色工人服。她探头到窗外,发现只有人流川息,眼睛四处,发现远处,一个身着黑色皮衣的男子,拦了一辆出租车。
似乎有感应,上车前,他也朝窗口的方向望了一眼,向着莫蓠挑剔一笑,并坐上车去。
这样的距离,肯定看不清楚脸孔,但莫蓠清楚地看到,那道疤痕从额头一直延长到嘴角,就在后台他一抬头的瞬间。那是吴刚,他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