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
德阳大长公主每天都要去一趟宫里,长孙婴这么莫名其妙的找不到人,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能受得了?
“皇上,阿婴算起来,也是你的外甥女,皇上一定要救一救阿婴啊!”德阳大长公主,原本进京只是回来探亲,她也一直很守规矩,就算是公主,但是嫁出去的女儿再住宫里也不太合适,所以才会住在驿馆,要不然长孙婴也不能就这么让人拐走了!
“德阳,我知道你着急,人手已经派出去了,我们先等消息,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皇上安慰着,他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长孙家的女儿在都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丢了,长孙家肯定要把账算在他的头上的。
长孙家惯着整个天澜国的军需,皇上也总要有所顾忌的!
“皇上,已经这么多天了,我担心,我担心阿婴她……”德阳说着说着就开始哭,这几日基本上每天都要来宫里哭上一回,哭的皇上心里也有些难受,任谁家丢了女儿都是要肝肠寸断的。
“先别哭了,阿婴应该不会有事的!”皇上说:“不说当时的刺客是跟着阿婴一起走的吗,许不是阿婴被诱拐,而是闷了出去玩一玩,没几天自己就回来了!”皇上说,当然他也清楚更可能是刺客威胁长孙婴逃离了驿馆之后再杀害的,但是当着德阳的面却不能这么说。
德阳一看今日还是一点结果都没有,也就出了宫。
…………
平阳侯府
薛晓自从让祁钰把长孙婴藏起来,就一直在留意长孙家的动作,德阳和长孙婴是两人入了京的,长孙家那边接到长孙婴不见的消息之后,就开始整装来京,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人藏结实了,若是被发现了,那就要承受来自宫里和长孙家两方面的怒火了!”薛晓说对祁钰说,其实怎么藏都没有直接杀了来得神不知鬼不觉。第一,他是不想看到莫飞岚依靠长孙家的势力壮大起来,给自己挡路;第二,他也不想看到淳于忆活在别的女人的鼻息之下。这长孙婴,不管怎么看都是必须要死的,唯独祁钰偏要留着这个祸根,不知道祁钰到底是如何想的!
“放心吧,藏在天牢底下了,我就不信有人能找到那去!”祁钰笑着说,当初提议在天牢底下休牢室的还是薛晓,就是看中了这个地方没有人会去找。
薛晓看了看祁钰,觉得这几天的祁钰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看到自己那肯定就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虽然之前已经能和自己好好说话,但是还是有些傲的。这几天倒是说话有了小模样了,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几天是遇到什么事了?”薛晓问想祁钰,这几天的变化也就是多了一个长孙婴在地牢,难不成祁钰和长孙婴之间有什么?
“什么事都没有!”祁钰冷着脸说完就不离开了。
薛晓有些在意,如果祁钰和长孙婴之间真的又什么,可就悲剧了,不过这才几天,就有什么了?
“黑风,你觉不觉得他最近这几天,有些不太对劲儿了?”薛晓边纳闷边问黑风,黑风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没有啊,他不是一直都没对劲儿过吗?”
黑风的回答让薛晓无言以对,然后就让黑风这几天盯着点祁钰。
薛晓一看,时间正好正午,就出了门,来到了青竹院的院墙下面,只要翻进去,他就嫩看到淳于忆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退婚啊?”里面传出多福的声音,这一句话让薛晓的心,快跳了一拍。
退婚?谁要退婚?是淳于忆吗?薛晓想着。
“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要震死我啊?”淳于忆的声音紧接着也传出来。
薛晓这回确定的确是淳于忆要退婚,这会儿也不再继续往下听,脚尖一用力,就站到了墙头上去。
“啊!”多福被墙头突然多出的这么一个人给吓了一跳,但是仔细一看,就认出是平阳府的小侯爷了。
“小、小姐,他怎么……?”多福惊讶的说。
淳于忆一看是薛晓来了,就对多福说:“没事,你先去泡茶吧。”
多福一直都知道淳于忆的想法不一般,所以就乖乖去烧水。
“别站那上头了,万一有人路过呢!”淳于忆对薛晓说,薛晓听了之后,就直接纵身一跃下了墙头。想起淳于忆院子里有陷阱,就东绕西绕的靠近淳于忆。
淳于忆一开始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看着薛晓微笑,等到薛晓快要走到自己这边的时候才说:“陷阱都被我填平了,直接走过来就可以了。”
“……”薛晓无语,没有陷阱怎么也不早点说,那他刚才在那又是饶又是蹦的,岂不是像个二傻子一样。
“快坐吧!”淳于忆笑着让薛晓坐下,薛晓一坐下就连忙问:“你刚才说什么退婚?你要退婚了吗?”
薛晓满眼都是期待,知道看到淳于忆点头,才露出笑意。
“为什么?”薛晓问,他其实是想听淳于忆说为了他的,但是想过之后也就放弃了,以淳于忆的性格,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莫飞岚不再需要我,原本就是为了让那批嫁妆顺理成章为他所用。”淳于忆说,不管之后是不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也都该断了。
薛晓见淳于忆说到莫飞岚的时候神色黯淡了下来,觉得她心里其实还是在乎莫飞岚的,只是莫飞岚最后选择的是皇位不是她而已。
“是不是因为长孙婴?”薛晓的神色也黯淡下来,如果没有长孙婴,也许莫飞岚就不会这样对淳于忆了。
淳于忆苦笑摇摇头,说:“不是因为长孙婴,就算没有长孙婴,也有赵钱孙李婴。”只要有权势地位,能够帮助莫飞岚的人,莫飞岚就会考虑,唯独不是一个身份背景那么稀松的淳于忆。
“那你这么难过是为了他吗?”薛晓问,淳于忆现在的样子绝对说不上是好。
淳于忆直接笑出来:“谁也不为,我过几天还要去寒山寺!婚都退了,我总得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吧!”她其实是不想吃寒山寺的素,吃几天人都没精神头了,除了闭眼睛打坐念经,估计也没力气干别的了。
一听不是为了莫飞岚,薛晓的心情又好了,接着说:“你不必去寒山寺,如果可以,我那……”薛晓的话被淳于忆摆手打断。
“不可能的,如今我的名声已经这样狼藉,你一个小侯爷,还是不要和我有牵扯的好!”淳于忆说,如果可以,她是想从这场夺嫡战争中脱身出来的,之后谁当皇帝,谁造不造反,她都不想再过问,夹在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被淳于忆这样一说,薛晓又沉默了,的确他刚才也欠考虑,不说别的,光是祁渊那边,他都不好应对,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淳于忆先去寒山寺避风头,他则会应付祁渊那一头,知道两人可以毫无阻碍的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好好的在淳于忆身边。
多福这个时候烧好了水,把沏好的茶端过来,薛晓闻着茶香,直接叫出名字。
“花碧螺?”薛晓问,看向淳于忆。
淳于忆笑着点头,这时代的茶叶好的名贵的数不胜数,但是她唯独对这花碧螺情有独钟,可能是现代的“猴王茉莉花”喝习惯了。
“传闻当年的端木皇后也喜欢这花碧螺,原本不是什么名贵的茶种,一时间也昂贵过的。”薛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微微的苦味配合着茉莉花浓郁的香味,他实在不知道这茶到底哪里好喝了。
“看来这个端木皇后也是一个有品位的人啊!”淳于忆笑着说,间接的夸了夸自己,薛晓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
月袖宫
沈淑妃和俞如意两人正愁眉苦脸,莫飞岚之前和长孙婴走的近的事儿,没有人不知道。但是看着莫飞岚要搭上长孙家,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母妃,如今长孙婴下落不明,应该暂时不用担心!”俞如意说,自从当了皇子妃,她就经常来沈淑妃这里为莫飞宇谋划大小事宜,沈淑妃也觉得有了俞如意以后,很多事情都得心应手了许多。
“这长孙婴若是死了倒还好,若是不死,莫飞岚还是会搞小动作的!”莫飞宇说,他已经去了俞如意靠上了俞家,联姻的事情也不做其他的想法,只是不能便宜了莫飞岚!
“要我说,这些事无非就是长孙家背景强大的原因,若是长孙家倒台了,莫飞岚估计也就不会再惦记了!”沈淑妃最后说,只是这长孙家是百年大世家,比俞家还要势头猛烈。
“长孙家生意很多,要不然也不会撑得住整个军需供应,倒台不容易!就算在从商这方面攻击长孙家,估计圣上也不会同意的!”俞如意说,皇上肯定是要以军队的供应为主的。
莫飞宇眼睛一眯,说:“皇上?想一想,什么事儿是皇上都不想护着长孙家呢?”
这话一出,沈淑妃和俞如意就是一愣,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谋逆!”
“没错,越是像长孙家这样的大世家,就越是被皇族忌惮,若不是德阳姑姑在,你说父皇还会对长孙家这么放心吗?”莫飞宇说,德阳会嫁给长孙家,不仅是为了彰显皇恩浩荡,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看着长孙家,毕竟哪个当黄帝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属下功高震主不是?
“难不成你想……?”沈淑妃想到了什么,再怎么说德阳也是皇弟的亲妹妹,莫飞宇的亲姑姑,这样做是不是也太……
但到沈淑妃有些迟疑,倒是一旁的俞如意说:“母妃,大义当前,有些事不得不做的!”
沈淑妃被俞如意这么一劝,虽然觉得不妥,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表达反对意见。
莫飞宇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天家无父子,亲兄弟都可以自相残杀,何况是一个根本没见过几面的姑姑?
“听说长孙亮也马上就要进都城了!”莫飞宇阴测测的说,眸中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
长孙家的人很快就进京了,先去了驿馆,听说德阳已经入宫,就只能在驿馆先等着。
这次长孙家来的人,正是长孙家的当家家主,长孙亮。
长孙亮对德阳公主一直都是敬爱有加的,所以就算德阳在生完长孙婴之后再没所出,也一直没有以传宗接代的名义再纳偏房,想着以后从宗家过继一个好的来就算了。
“公主去了多久了?”长孙亮着急,他是一听说长孙婴失踪了的消息,就立马动身了,只是徐州距离都城距离不近,车队走了十天才到。
“有半个时辰了,平日里这会儿也快回来了,老爷不要着急!”下人回答。
没过一会儿,驿馆外就有了动静了,长孙亮直接就去迎接。
“你终于来了,我快受不了了,要是阿婴出了什么事儿,让我怎么活啊?”德阳一看丈夫来了,这些天硬坚持的劲儿一下就松了下来,整个人都觉得无力。
长孙亮扶着德阳先进了屋子,让德阳坐下之后就问了一下具体的经过,德阳和旁边的下人两人终于把这件事说完了。
“现在没有消息的确就是好消息,皇上让咱们等,也只能等了。”长孙亮叹着气说,可是这边正说这话,德阳忽然表情有些不对劲。
德阳忽然觉得无法呼吸,脸也瞬间被憋红,感觉自己似乎丧失了呼吸的技能,无论自己如何张大嘴呼气吸气,但是就是觉得依旧窒息。
“德阳?德阳!这是怎么了?”长孙亮被德阳突然的样子给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拌了,感觉德阳像是呼吸不对,就用力拍了拍德阳的后背,但是德阳的症状还是没有缓解。
整个驿馆都笼罩在诡异的气氛里。
…………
“这次你的差事办的不错,比上次要好!”莫飞宇在宫外的一个茶馆包间里对着一个一身黑袍的人说。
黑袍人半边脸是被遮住的,但是露出来的半张脸眼圈极黑,嘴唇也发着紫。驼背的身体去弯曲的很低,手中拄着一只造型奇异的好似龙头拐一样的拐杖,再加上说话时沙哑的声音,让人觉得犹如地狱饿鬼。
“不可能总遇到药王谷的人……”黑袍人是个女人,只是看样子年华不在。
“知道你五毒仙的手段,只要你好好为我办事,荣华富贵绝对少不了你的!”莫飞宇说,五毒仙就是那黑袍女人的名字。
五毒仙摇了摇头,说:“别叫我五毒仙了,我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是仙,叫鬼还差不多!”嘶哑的声音,悠悠的说着。
莫飞岚也不介意这人到底叫什么,只要能为他所用,什么都好说。
“五毒仙,最近你就别出面了,等风声过了,再出来行动!”莫飞宇说,上次五毒仙出手时在宴会上给莫飞白和莫飞岚两人下毒,最后被淳于忆意外解了毒。那之后他让五毒仙又躲了一阵,如今才又让她出来。
“殿下,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五毒仙说,莫飞岚点头:“放心,每三个月就要一个婴孩儿,我哪次食言了?”
五毒仙没有再说什么,就拄着拐杖离开了。
五毒仙一离开,旁边的隔间里,俞如意就走出来了,她也很意外莫飞宇竟然认识有这样神通的人。
“这样的毒人,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还有那婴孩儿是什么意思?”俞如意出声问。
莫飞宇倒也不介意告诉俞如意:“无意间救下来的而已,她也不知道是中毒还是有怪病,每三个月就要吸食一个婴孩儿的鲜血,不然就会更加干枯,知道成为“人木”。
俞如意听着莫飞岚的话,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喝婴儿血这样的事情也太有违天理了。
“怎么?怕了?”莫飞宇笑着看向俞如意说:“婴孩儿而已,南边闹灾,很多婴孩最后都活不成的,只要给那些贱民粮食,那些贱民就很乐意把怀里的孩子交出来的。
“乐意?你有说这些孩子是给人吃的吗?”俞如意有些不喜欢这个话题,天底下哪有父母会真的愿意把孩子给人吃的?
“呵呵,我是没说,不过他们自己不也是易子而食的吗?给谁吃不是吃呢?”莫飞宇说,看着俞如意同情心泛滥不以为然。
俞如意虽然觉得吸食婴孩血液这样的事情太过有违天理,但是如今能让五毒仙为莫飞宇所用,也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
淳于忆想着该收拾收拾去寒山寺了,忽然想起了云若简,貌似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过云若简了。
“多福,准备个名帖,去云府一趟。”淳于忆说,想在临走之前去看看云若简,如果可能的话,也让云若简多多少少照顾下莫飞岚。
“云府?小姐是要去找云少爷的吗?”多福问,见春雨一点头,就说:“云少爷不在都城的,早就去梁州赈灾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淳于忆问。
“小姐失踪的时候,唉,如果当初皇上没有把云少爷那么快弄到梁州赈灾,估计云少爷也会帮忙找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