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茅屋,坐落在一个半山腰上,周边乃一片抽着新芽的树林,枝叶嫩绿,葱葱郁郁,一派生机。
屋子里,晨光泄进,带进一片清新,一对赤着、身体的男女,躺在榻上,缠绵在一起。
“听说碎迟镜带着大军去攻打焚遥门了,你就不急吗?”事完之后,男的用粗大的臂弯搂着那名女子,笑了笑道。
那名女子伸出玉般的手掌,在男子均匀有致的胸膛上来回抚、摸,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着急又有何用,焚遥门那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对于焚遥门,我不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存在。”
“既然如此,以后,何不跟着我算了?”男子伸出手来,在那对软、峰之上揉了一揉,呵呵一笑。
女子道:“对了,你昨日收到的那只信鸽,上面写着什么?”
男子对她挤了一下眼睛:“你猜。”
“我不猜!”女子瞪了瞪眼。
“好,不猜就不猜。”男子将手收回,枕在头下,一脸嬉笑,“那是殷大管家给我的信。”
“殷大管家是谁?”女子眨了眨眼。
“当然是我府上的管家了,你知道他是我的管家就行了,不用了解得太清楚。”这个男子,显然便是秦禾宇了,“他信上说,宁玥滢要来府上杀我,因为没有找着,就找他的麻烦去了。”
这个女子,正是乔玲霜,听他提到宁玥滢,眼睛不禁睁大了一圈,道:“她居然去你府上杀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秦禾宇道:“那可不是,这丫头一旦疯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现在居然可以随意进出我的府邸,看来,她最近的力量确实猛涨了不少。如今,只怕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说着,不禁叹了口气。
乔玲霜捏了捏拳头,道:“这个宁玥滢,真是欺人太甚!她害死小蜓的那个仇,我至今都还没有得报!要不,你我联手一起,把她杀了?”
秦禾宇叹过气后,脸上又恢复了笑容,道:“信上说,她去了焚遥门,要找碎迟镜报仇,碎迟镜的实力,我也跟你说过,他的神魂是不死不灭的,我的那个傻表妹想要杀他,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们很可能已经没有杀她的机会了,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死了,呵呵。”
“她死了,你就一点也不难过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吗?”乔玲霜忽然白了他一眼。
“我说过,要你就够了,还不相信我啊?”秦禾宇一把将她压到自己身下,在她的唇瓣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很快,二人,又激烈地……
缠绵在了一起。
……
耳边,恍惚之中,一阵河水咆哮的声音,震响不息。她感觉,自己被那如魔鬼一般的河水吞没、撕扯。整个人,就如浪花之中的一颗小石子,被一股激荡的冷流团团包裹、席卷,呼吸困难,眼睛也睁不开,浑浑噩噩,往黑暗的深处飘荡、沉去……
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整个世界,仿佛与她再无关系。
除了一片混沌,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死了吗?
一个问号,在那冥冥漠漠的时空里响起,像是她的声音,又不像是她的声音。
许久许久,她终于觉察到了一些感觉,那么安静,安静得就像没有一点生命。
只有死地,才没有生命。
那么,我这是在死地吗?
她的意识,就像是被粉碎成了很多很多份,这里一点,那里一粒,飘散在那没有边际的虚无里,以至模糊而不清晰。
又过了很久很久……
她感觉到了一种痛,隐隐袭来,在脑海里,就像是脑袋快要撕裂、炸开了一样,疼痛无比。
然后,一重又一重的记忆,开始在那疼痛的汪洋中,如破碎的镜片一般,一块一块、一点一点地拼凑、重组。
慢慢地,她记起了一些事情,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
似真似假,如坠幻梦。
是在做梦吗?
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的一瞬,或者已是几个世纪、甚至千年,渐渐地,她脱离了那片迷蒙混沌,有了自己的意识,虽然仍然有些模糊,但是,至少,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我,是存在着的。
可是,存在,就一定是活着吗?
那么,活是什么?死又是什么?
终于,她悠悠地睁开了眼睛,手指动了动,几道柔和的光线映入眼眸,却还是让她觉得有点刺眼,于是,又将眼睛闭了起来,感受着胸口跳动的心跳。
心跳?
她的心,猛地惊了一下。
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之中漂泊了很久,忽然发现了一块陆地。
她怔了怔,片刻之后,又缓缓地睁开了眼,柔和的光线,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在慢慢适应着这样的光线,所以,眼睛没有一下子睁开,而是一点一点地睁开,直到适应了那样的光线,才将眼睛完全睁毕。
原来,这是清晨的光线。
难怪那么柔。
空气中,气息很是清新。
她躺在那里,迎着晨光望去,只见对面是一片林子,有几只鸟在其间晃动,发出叽叽喳喳的鸣叫。
我……
还活着……
心海间,荡起她的声音。
她记起了,投身下河的那一幕,还有被河水闷呛的那一种窒息的感觉,以及之后的那种模模糊糊之状。
她就这样躺了很久很久,脑海间晃过了很多凌乱的念头。
“你醒了?”
这时,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一个男子的声音。
她微微转过了头,看到一个青衫男子手中拿着一个水壶,正踏着青草,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朝她走来。
那个男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俊致,一身书生味,青衣飘飘,而且步伐走得有几分的优雅。
这个人,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总之,有点面熟。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宁玥滢缓缓爬起身,望了望那个男子。
“没错,几个月前,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我叫青寻。”男子来到她的身边,微笑道,“你是宁姑娘,对吧?”
听他这么一说,想了几下,她倒是记起了这个人来。
几个月前,那个夜晚,林子里,火堆旁……
一幕幕,回归脑海。
宁玥滢点头“嗯”了一声,之后,眸子里光芒闪了一下,问:“是你,救了我?”
青寻眼睛动了动,像是在回忆,道:“我昨夜路经奔枭河,看到靠近河岸的浅水区里漂浮着一个人影,遂将她救了上来,却没想到会是你。”
“上次欠了你一个恩情,却没来得及向你道谢,没想到又欠了你一个恩情,真是不知该如何回报。总之,小女子在这里先谢过一声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宁玥滢说着,躬了一下身体。
青寻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不用客气,道:“宁姑娘,谢就不必了。你我之间,能够再度见面,也是缘分。对了,你的伤,好像还挺严重的,还是好好歇歇吧。”
听他这么一说,宁玥滢这才隐隐觉得身上的疼痛,渐渐清晰。
昨日一战,伤得可不轻。
她坐了下来,这是在山林中的一块石头下,这块石头,有两丈高,以一种倾斜的姿势,伫立在这片土地里,可以遮挡不带风的那种小雨。
身旁,几步外,是一堆灰烬。
显然,昨夜,青寻在这里生了堆火,如今已经熄灭,只剩灰烬。
青寻递了一个小瓶过来,道:“这是我早上到附近一个小镇给你买的药,可以勉强治治你身上的伤,暂先拿去服用吧。”
“谢谢。”
宁玥滢接过那个小瓶,拿在手中看了几眼,然后倒出两颗白色药丸,按青寻所说的剂量,服了下去。
青寻见她服下了药丸,笑了笑,道:“你就这么服下去,难道就不怕我在药丸里面做些什么手脚吗?”
宁玥滢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些,听他如此一说,也不禁笑了笑,道:“我命都是你救的,你真要害我,又何必救我?”
“如果,我有别的目的呢?”青寻依然一脸微笑。
“要是真如此,那么,我就全当自己已经死在了奔枭河里。”宁玥滢转动了一下指间的药瓶,眸子中,亦是一片平静。
青寻看了看她,见她并不在意,道:“若不介意,我可以替你疗疗伤,这样有助于你的恢复,如何?”
“你会医术?”
宁玥滢略略一惊。
“会一点。”青寻淡然道,“昨晚在将你从河中救上来的时候,我就替你简单地治疗了一下,不然,你恐怕有性命之危。在不经你同意的情况下,我私自碰了你的身体,还望你不要介意。”
听言,宁玥滢这才发现,自己肩上、臂上、腿上几个比较严重的伤口,严紧地缠了一圈青色布条。
“怎么会介意,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都不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了。”宁玥滢摇摇头,然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是啊,命都是别人救的,人家不过是给你处理伤口、将伤口包扎而已,你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在一些危急时刻,只要不是过分的越界,一些身体上的正常接触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坐好了,我借用魂玉之力,配合我的医术,给你疗伤。”青寻说着,一块暗红色的玉即刻从他手心抛了出来,悬在宁玥滢头顶,笼罩下了一层暗红色的光。
青寻手上,是有一块魂玉的。
这件事情,宁玥滢自然知道。
宁玥滢端正地盘坐在那里,闭上眼睛,感受到一股充满力量的光辉正在将自己笼罩,像阳光一样暖和。光辉之中,还弥漫着一股如生命般跳动一样的气息,极富生机,正是青寻在魂玉之力之下所施展的医疗之术——“万物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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