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萧邦从震惊中醒来,凡梵接着又讲出一个隐秘。
凡梵:“实际上,这四方大山内部早就有了不稳定的趋势,早到你还没有出生之时。北山上的迷雾岭,其形成就是因为大山根基部的部分灵源运动到了山体表面,喷涌了出来,由于迷雾岭有些特殊的东西,将喷涌出来的灵源禁锢住,使其接触不到空气,所以就不会消散。这也是迷雾岭的迷雾常年不消退的原因,那些迷雾,就是被禁锢的灵元。”
萧邦的脸已经僵硬了,已经震惊到无可附加,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萧邦才终于回过了神儿。
“邦子,虽然村子的安全暂时没有问题,不过不能保证再久些会怎么样。所以,你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到时候,全村人都要迁走。”凡梵见萧邦回神过来,接着讲道。
萧邦沉默。
在烈阳国,人们的传统观念很强烈,故乡一词在人们的心中占有绝对的分量,“月是故乡明,水是故乡甜。”,还有早就有的“衣锦还乡”的典故,都看得楚人们对故乡的重视。怎能不重视呢,故乡就是人们的精神寄托,生活下去的支柱,什么都放得下,就是放不下脚下的土地!还有从古时候就传下来的谶语,人老了要魂归故里,否则灵魂得不到安宁。
萧邦、何镇都是到过大地方,见过大世面的人,当时同样二十几岁年轻有为的青年,在外面肯定能有更大的发展,如果是在外面现在可能都是朝廷里的大官了也说不定。可是,两人却都选择了明知不会有多大的发展前途的自己的家乡——四合村——这个几乎没人知道的穷乡僻壤。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颗深埋在这四方大山厚实黄土地里的心!
而现在……
让人如何接受?
萧邦毕竟是村长,谁都可以有死守故土,拼死也不迁走的坚守的那份念想,而他不能,“凡叔,村子最多能有多少时间?”
“一年。”
萧邦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睁开双眼,萧邦向凡梵作揖,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萧邦那落寞的背影,凡梵暗暗叹息:“邦子啊,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不能……”
“唉!”
萧邦开了门走了出去,表情木然,两眼无神,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添了几丝莫名的悲哀。
他的心就要死去。
哀,莫大于心死。
早在一旁等候的沈翠翠急忙赶到萧邦身旁,想将手中准备好了的一件褂子给萧邦披上。
而萧邦却像是未曾看到一般,踉踉跄跄的继续往前走着。
众人都看着,心中疑惑。
沈翠翠紧跟上萧邦,回头对也想过去的萧风、萧凌雨和凡月儿、凡铁说道:“你们回去吃饭吧,我跟着他就成了。”
四人虽心中还有些担心,不过还是听了沈翠翠的话,没有再跟去,一个个的都进了堂屋去吃饭。
饭桌上,凡梵看起来还是像过去那样,偶尔动几下筷子,没什么事儿一样。
这让凡铁四人稍稍放心了一点,于是四人也都开动起来,到后来,风卷残云。
饭后,凡梵照例去了前院大厅里。
“要不要去找爹爹?”萧凌雨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对萧风讲道,“我看爹爹的神情不对,好像有什么大事儿似的。”
萧风:“没事的,小妹,娘跟着呢。有娘跟着你还担心什么?”
萧凌雨想想也是,最理解她爹的除了她娘还能有谁呢?沈翠翠去,是最稳妥的了。
萧凌雨:“好吧。”
凡铁边听他们讲话,边朝前院走去。
“喂,小铁!干嘛去?”凡月儿在后面喊到。
凡铁停下,“去前面给爷爷帮忙啊!你不去吗?”
“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呢!”凡月儿故作神秘道。
一刻钟后,四人来到了那个广场。今天的广场上很空荡,没有一个人影。
“来这儿干嘛?今天这儿没人练拳啊。”凡铁还不知道领他来这里干嘛。
“嘿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凡月儿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着说道。
四人又往前走,进了小巷,拐弯抹角终于来到了一个凡铁熟悉的地方,只见那三个大字挂在门上——弟子堂。
门大敞着,就算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况,听也该听的出来。此时的弟子堂几乎内坐满了人,大部分是些十五六岁的少年,偶尔有几个更小点的,正聊的热火朝天,不可开交。不过,听也听不出什么眉目,什么样的话题都有。
凡铁在最前面,还没进门就听有人在里面喊:“铁哥!”
陆云的身影从里面挤了出来。
“风哥,月儿姐,还有凌雨。你们都来了,太好了!快进来,里面刚好还有位子。”
五人一块挤了进去,里面还有一个圆脸胖男孩坐着。
“铁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弟,陆星。”陆云先指着那个小胖对凡铁讲道,后又对那小胖孩讲道,“星星,这是铁哥!”
“铁哥好!风哥好!月儿姐姐好!凌雨姐姐好!哎呦,累死我的舌头了。”说着就伸出了舌头,引得凡铁几人一阵大笑,他也笑着,眼睛轱辘辘的转,透出一股狡猾灵动的光芒。
凡铁和陆星挨边坐在一块。
“你多大了?”凡铁问道。
“报告铁哥!今年我十岁了!”陆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给凡铁。(烈阳国的军礼,右手成拳放于太阳穴处。)
凡铁当然不知道陆星敬的是军礼,不过也没有关系,胖胖的陆星做什么动作都很可爱。
“嗯,呵呵。”凡铁轻轻拍了拍陆星西瓜一样的小脑袋笑了笑,转而向萧风问道:“咱们来这儿到底干嘛呀?”
萧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陆星抢了去:“来这里当然是听课啊!”
萧风瞪大眼睛,向陆星挑了挑眉毛,没想到,陆星只斜瞥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好似在讲,“切,我不吃你这一套!”
萧风见陆星不理他了,怂了,竖起大拇指道:“小子,算你狠!”
凡铁:“上课?”
“是啊,上课呀!好好上课才能获得知识。老师讲了,知识就是力量!有了力量,我们就是强大的!老师讲了,我们现在是祖国的花朵,将来会是祖国的栋梁,‘少年强则国强’,我们强大了,未来我们的国家就能强大!所以,要好好听课!”陆星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串,让凡铁吃了一大惊:一个十岁小孩子竟有如此的认识,十岁小孩能有这么高的觉悟,这位老师真是功不可没!
这时萧风一旁讲道:“你没机会了!我们才来肩负国家的重任,你个小屁孩懂得个啥?”
“谁说我不懂了!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我还要当将军呢!”陆星当即反驳。
萧风沉默,陆星沉默。凡铁夹在中间,有些尴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间,萧风和陆星两个头都转了过来,对视了片刻,相互吐舌头。
陆云看见这熟悉的一幕,苦笑摇头。
凡铁:……
“坏了!”萧风突然对着凡铁讲道。
“怎么了?”
“来的时候忘记让你把功法抄本带来了。”
“那没事。”凡铁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正是《大力决》,“我一直带在身上。现在就把它还回前面去。”
凡铁刚站起身,整个屋子里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得出奇,鸦雀无声。
凡铁的小心脏猛的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凡铁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站起来才使得周围突然安静,他没注意神,所有人都在往门口看。
弟子堂门口,有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