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点缀了起床的心情,也让后面的马车跟了过来了,叶檀只是喝了点汤,就上马而去。
之前的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野兽了,也因为如此,一些小家伙四处乱跑,一看就是不怕死的模样。
叶檀看着如此长的山脉山丘,忍不住想到,要是在过去,这样的山脉简直就是绝佳的休息的地方,如果在这里盖一座山庄的话,绝对是舒服啊,可惜,现在是不要想了,这样的地方,你就算是有钱盖房子,也不用多久就会变成野兽们的家了。
虽然昨晚他弄死了不少野兽,可是依旧看到不远的山上有不少这类东西,很多时候军营里的人都会说伙食不好,这都是被惯的,你如果说粮食还需要救济的话,这个完全没有必要啊,找个时间就将人拉出去训练一番,简直不要太激动哦。
马匹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听到砰咚的声音,应该是瀑布的声音,现在是春天,万物虽然开始复苏,可是水量依旧不高,可声音依旧不小。
叶檀前世的时候,来过黄龙瀑布,知道这里的一切,熟悉的很,可是当他的马匹刚到路口,距离这个瀑布还有差不多十来步的时候,一群五颜六色的人出现在路中间,有不少人衣服单薄或者直接就是兽皮,皮肤粗糙,眼神犀利的有点残忍,而且里面是小孩子,大人,什么的都有,这些拦在这里,就是不让叶檀过的意思。
叶檀等了一两分钟,就感觉到潘玮的马匹过来了,他是一路比较着急地赶过来了,看着叶檀和那些山民,忍不住说道,“你这么快干嘛,这些人中会说汉话的不少,可是脾气都不太好。”
“是吗?正好,我的脾气也不太好。而我现在想要去看瀑布,却被拦着,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山民除了少数民族之外,很多都是当初的逃民,这些人固然可惜,却更加的可恨,很多人都是杀人之后,犯事之后,才来的,这些人不信奉什么仁义礼之类的,反而对于打架斗殴更加的有兴趣,比如说三国时候的吴国的山越,就是这么一个例子,再加上一个昏庸或者看不起这些人的人,这结果不用想都知道了。
“你,你怎可如此牧民?陛下让你来,不是让你杀戮的,而是让你救赎的。”潘玮的马匹微微比叶檀的马匹靠前一点,冷声地问道,同时对着那些人挥了挥手道,“你们还不让开。”
可惜,他这样的人,是两头不讨好,之前就已经被人给打了,大家也不在乎他,现在竟然让他们给一个小孩子让路,这样的事,在这里是不可能的,所以大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副我就是不让你,你能如何的模样。
潘玮还要在说什么,却被叶檀的怒火给扔到一边去了,“滚一边去。”
他坐下的马匹没有动,而叶檀的则直接就扑过去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脸上都是疤痕的男人,头上的头发乱入杂草,手里的长刀虽然破旧,不过一看就知道当初应该也算是制式武器,看到叶檀的马匹冲过来,提着长刀就打算过去杀马,杀人,暂时还没有必要。
叶檀手里的缰绳一拉,就让马匹躲过了他的长刀的刀尖,然后另外一只手直接取出一根青竹直接扎在那个男人的手腕处,长刀直接落地。
“啊”
剩下的人一愣,只有叶檀拉着马匹朝前走去,同时手里的竹竿宛如锁魂的锁链一样,四处乱抽,将一群人赶到一边去,自己到了黄龙瀑布边上。
站在那里,看着水流不大,声音却不小的地方,心情很好,两边高山不高,却可以造成这样的精致,特别是水流不急,而下面的五彩的石头却可以看到,如果在这里修建一个山庄的话,绝对是很舒服的事。
“叶檀,你干什么?”潘玮愣了一下,随即对着叶檀大喊,虽然这个被叶檀击伤的人就是打自己的人,可是这人却是黄龙寨子的一个头脑,叫做彭八,是个汉人,早年是逃荒过来的,在这里很有话语权,没有想到叶檀一过来就将这人给得罪了,这如何是好?
而您将人弄伤了,还有心情看瀑布,他刚要过去,却被叶七拉住了,他看着潘玮道,“县令大人,我家主人做事的习惯就是如此,如果你不想让这里的人都死的话,您还是稍等一会吧,现在他的心情肯定不好。”
“他的心情不好?我的心情还不好呢,一上来就弄伤人,到时候如何谈判?”潘玮一脸不满地看着叶七,怒喝道。
“谈判?”叶七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样,指着他笑着说道,“我家主人对于松洲城里的人也许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对于这些人,如果他能控制住不全部杀光的话,他们就应该烧高香了,还想要谈判?他们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谈判的事?”
“你!”潘玮被他那副轻描淡写的表情给吓着了,这什么事都没干,就要杀光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子啊,难道是为了我被打的事,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说道,“我之前被打的也不重,要不,就算了吧。”
叶七讥笑地看着潘玮道,“大人,虽然你的身份是县令,代表的却是朝廷,主人是不会为了你去做这些事的,你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他需要维护的是大唐的面子,是松洲刺史府的面子,其他人的,不重要的。”
“难道我大唐的面子就一定要通过杀戮吗?”潘玮是人,是牧民官,很不喜欢的就是杀戮,而且对于官兵的事,也不喜欢,而叶七似乎是第一次遇到他一样,“大人,在边塞玩孔孟之道,不合适吧?”
潘玮却不管,打算去找叶檀谈谈,这样子下去可不行的哦。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倒在地上的彭八看着从马上下来,站在黄龙瀑布边上看风景的叶檀的时候,突然站起来就冲了过去,脸上带着狞笑道,“你去死吧。”
“不可。”潘玮的声音让那些商人都傻眼了,这到底是干什么啊,李鑫和王福都是如此,只有叶七丝毫不当回事。
就在彭八要靠近叶檀的时候,叶檀很软转身,手里的竹子直接从他小腹插进去,然后看着一脸错愕的脸上还带着狞笑的彭八道,“想弄死我,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然后他就一脚将彭八踢到一边,鲜血撒了一地,躺在那里生死不知,却又非常的痛苦,嘴里的辱骂一直没停。
“潘县令,你告诉他们,就说,我一炷香之后,要在那边的空地上等他们,如果不到的话,一律按着野人处理。”叶檀说完就上马离开,而潘玮看着地上痛苦的彭八,却束手无策,薛头倒是个明白人,在他的耳边说道,“大人,刺史大人这是要立威啊,所以,您还是按着他说的去办吧,这个是第一个寨子,听说他打算将松洲里面所有的寨子都清理一遍,第一个是占便宜,但是如果不听话的话,到时候就有可能倒霉,因为这个是第一个,有榜样的作用。”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地上生不如死的彭八道,“至于这个人,早晚都得死,因为刺史大人可是不会希望这里有如此的出头鸟的。”
潘玮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其他的,竟然再次去寨子门口劝说。
可惜,效果不好,扥到他说完了之后,也就出来了十来个人,其他的人都躲在山寨的树枝编织的门后面看事。
叶檀看着来人的时候,正在喝茶,茶很香,却对于来人来说,没有一点给他的意思。
“你就是黄龙宅的寨主?”叶檀看着面前的这个不高却很结实的男人问道,同时喝了一口茶,感觉还是不错的。
“你是?”那人疑惑地看着今天来的这群人,和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也只是知道之前来了一群官员,可惜都被自己打走了。
“你们住的地方的主人之一,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回答一句,否则的话,多问一句,你们寨子里就要死一个人。”叶檀的话让他愣了一下,这人是谁啊,如此残忍。
刚要张嘴,却被潘玮打断道,“问你的时候再说。”
那人不是寨子的寨主,而是寨主的儿子,叫马克,看到之前被自己寨子里的人打伤的这个人一脸严肃的模样,真的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呢,结果低头的时候却看到这小子是真的挺小的,于是就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到底是谁,来我们寨子干什么,我们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这里不欢迎你,现在就给我滚。”
叶檀却似乎在做生意一样地说道,“虽然你的问题不少,可是我却因为是第一次如此问话,我给你个面子,叶七。”
叶檀的话,让叶七诺了一声,手里的长剑就走过去,彭八刚要坐起来打算让一让的时候,叶七的长剑就漂浮过去,直接划过喉咙,然后转身,而彭八只是捂住自己的脖子,说不出话来,然后很快就喷血了,趴在那里不动了,留在寨子里的人都傻眼了,这是真的假的,于是很快寨门打开了,出来了三百多个人,手里都是拿着竹子做成的刀枪,看样子是里面的人派来的。
“你!”马克没有想到这个面前的小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残忍,自己平时看到的那些狗官也就是吓唬吓唬而已,其他的根本就不敢做。
只是他的这句话,却也被叶檀认为是在挑衅了,手里的竹子忽然出现,然后不等他看清楚,他就扑到了那些手里按着竹刀一类的人里面,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几百人不过是惨叫声就传遍了四周,连那些一直窥探此处的野兽都害怕不已。
“啊”
叶檀回到位置上的时候,那些人全部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虽然没死,可是如此诡异的行为,还是让马克吓了一跳,这个人,是人是鬼?
“你们寨子多少人?”叶檀将竹子插在那里,忽然问道。
“这,这,这”马克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时间结巴了。
“还有没有人,换个不结巴的。”叶檀的话刚落,一个身材干瘪的老人,头发花白,胡须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从寨子里出来,看着地上的人皱了皱眉头,走了过来道,“一共两千四百人。”
“老人多少,小孩多少,妇人多少,壮年多少?”叶檀让叶七给他一个凳子,让他坐下,继续问道。
老人虽然看着挺脏的,可是气度还是有点的,虽然眼睛很可是马克只能站在他的后面,不敢多说话。
“老人五百多,小孩七百来个,妇人六百多,壮年一千多。”老人的话很少,却很干脆。
“谋生手段。”
“种田,打猎。”
“这个寨子存在多久了?”
“三十多年了。”
“你读过书?”
“老汉小的时候读过几年,不过现在都忘了。”
“上次为何打伤县令大人?”
“他说要让我们出去谋生,我们不敢,他又说,我们还是不敢,最后就打起来了。”
老人的话让潘玮脸都红了,丢人啊,当时自己是啰嗦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被打吧。
“看来,他的确欠揍。只是你们打了人,想要这么简单地就解决的话,不可能吧?”叶檀似乎在说着平常事,可是他刚刚的行为可不像是个普通的人哦。
“大人不是废了彭八吗?”老人说的口干舌燥的,最主要的就是叶檀手里茶水是真的很香啊。
“一个丘八就想要顶靠一个县令,你们村子里的人都很值钱,是吗?”叶檀道。
“那大人是打算非要让我们这里的人出去了?”老人不满地看着他问道,这样的时候,如何出去啊,外面很乱的,除了野兽,更可怕的是人。
“对于这类的问题,我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你们必须出去,不过呢,我很奇怪,你们这如果不出去的话,怎么生活,难道是自给自足,可是自给自足的话,也需要盐巴啊,你们这里产盐,不会吧?”叶檀的话让老人的脸色一变,低声道,“我们不产盐,可是我们也不吃这碗饭。”
“老人家,我脾气呢,不太好,对于我松洲地面上的东西看的比较紧,你们这里雨水充沛,同时面积呢也不少,如果你们做不了我的要求的事的话,这块土地就不能呢给你们了,我要收回来。”
“什么,你们打算杀光我们,我们这里可是有几千人的。”老人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指着叶檀怒喝道,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好了,你去一边休息一下吧,今天的事,我会处理的。”叶檀看着这个老家伙似乎要被自己气死了,这个就没有必要了,毫无意义啊,说完这个,看着他身边的一个人道,“你们为什么不和外界交流,做生意,难道是真的不想出去了,还是那些人不愿意和你们合作,或者是坑你们?”
“不知大人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领头的这个一身肌肉,手里拿着竹子做成的刀枪的人,一脸不屑地看着叶檀问道,他觉得这人就是个疯子,多少年了,你们骗了我们多少年了,现在还想要我们听话?你觉得可能吗?我谢阿母虽然是个小地方的人,可是我也知道一些道理的。
他是个男的,白族的人,名字到底怎么回事,反正很多人也不理解,很繁琐的一个精明人。
“看来是的了,你们被骗了很多次,现在也是不可不相信了,不过呢,这样的事,其实很简单的。”叶檀说到这里,指着身边的那些商人道,“他们会在距离你们不是很远的交川县城那里设立收购你们这里东西的铺子,有专门的官员管理,同时会有人监督他们,如果再次出现那些事,我肯定会严惩。”
可惜,他的保证,在人家的眼里就是放屁啊,这些年,被骗了多少次,要不是因为有马帮的帮忙,自己这些人恐怕早就死了。
“王福,将我们的诚意拿出来。”叶檀也知道自己的话过分的浅薄了,毕竟被人骗了很多次之后,就算是一头猪也会变聪明了。
“是,大人。”王福带着几个家丁将差不多七八头牛都赶过来了,放在一边,然后就是各种吃食和生活必需品,以及之前打的那头黑熊和犀牛等物,放在地上道,“大人,东西齐了。”
“好。”叶檀看了一眼道,“从今天开始,黄龙寨子必须纳入我松洲的管辖范围,这些东西是给你们的定钱,目的是为了让你们相信,同时,你们需要拿出四个孩子,两个男的,两个女娃,不超过六岁的,我要带走。”
“什么?”他的话不只是让谢阿母觉得可怕,就连潘玮都觉得可怕,这算是什么事,难道是巫术?
“你休想。”谢阿母虽然只是个寨子里彭八的手下,可是脑子却更多的是实诚的,所以一听到这话,就直接怒了,指着叶檀道,“你这个魔鬼。”
“我刚刚就说过了,我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的,而是来发出命令的,还有,之前打过县令的人全部交出来,否则的话,你们别怪我。”叶檀说完这个,看了一下四周,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诡异,就对王福道,“将锅子一字摆开,我去去就来。”
说完放下茶碗,转身就走,让马克的父亲马金很奇怪地看着潘玮,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潘玮叹了一口气道,“老寨主,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听话地将事情做出来,而不是忤逆他,这孩子别看年纪不大,脾气不好。”
“难道他真的敢将这里的人都杀了,不怕天打雷劈吗?”马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忍不住怒喝道。
“对于天神之类的,他们恐怕不会担心,可是你们应该更害怕的是他手里的长刀。”潘玮说完,就不说话了,而是站在一边,看着王福和其他人在那里设定锅灶。
马金和马克都很奇怪地看着这些人在干什么,结果差不多二十口大锅一字摆开,然后叶七看着还在那里发呆的谢阿母等人,忍不住怒道,“你们难道就真的打算吃白食啊?”
“什么意思?”谢阿母对于这些人的套路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啊。
“刺史大人去打猎去了,你们找二十个人到路口那里等着,我要开始下米了。”叶七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开始从马匹上面朝下面抬大米,而李鑫则走过来对着马金道,“老先生,你们要发财了。”
“什么意思?”马金看着这个人还算是面善,就忍不住问道。
“哎,你们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福气,有这样的好事啊。”李鑫说着指着当面的东西道,“虽然你们寨子也算是不饿肚子,可是我知道你们这些地方的人,野兽皮啊,药材啊,还有一些山里的东西是不少,可是呢,也就是普普通通吃点饭而已,而刺史大人这次给你们的锅子和一些好东西,都是你们以后不需要用命就可以获得的,只要是你们有的东西,拿到外面就可以更换的,你们不觉得这事好事吗?”
李鑫的话让马金愣了一下,难道还有这样的好事?
而谢阿母则冷笑道,“这种事,发生过吗?”
“小子,我知道你结实,但是呢,你们几百人都不是刺史大人的对手,他本来可以在城里舒舒服服地过日子的,之所以来你们这里,难道说就是为了一些你们手里的根本用不上的东西?他有那么无聊吗?”李鑫不在意地问道。
“可是他竟然要我们的孩子,他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要祭奠鬼神?这样的人也能当官,岂不是让我等去死吗?”谢阿母的话自然也是马克父子心中所想的,这样的情况下,要是一年来几次,寨子里的小孩子也就没有多少了,到时候,可如何是好啊?
“关于这件事呢,我虽然知道的不多,可是我却懂得一点,你们是真的不知好歹啊,这件事你以为就是如此简单的吗?”李鑫虽然对于叶檀的隐瞒有点不太舒服,可是依旧知道,这件事中的看法,在这里,因为靠近边塞,各种烂七八糟的神是很多的,可是以他对叶檀的了解,你想得美,不可能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好歹了?”谢阿母不满地问道,这个人也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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