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葬开启,无数强者从各大州陆赶来,来势汹涌,气度不凡。
但此刻的仙葬之行,已经接近尾声,大幕即将拉下。
“唰!唰!唰!”
数十道流光从通天水笼之中涌出,行色匆匆,好似里面有什么绝世凶兽出笼,令人心悸。
外面镇守天坑的精英弟子,纷纷侧目相望,看着人群惊慌的模样,不禁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玉衡圣地,怎么只有他们出来了?”
“难道其他势力都败落,被斩杀了?”
“不可能,魔尊乃是世尊境强者,怎么可能轻易殒命,而且之前妖族强者也出来了,恐怕仙葬至宝已经被这两家抢走了。”
众人议论纷纷,停止激斗,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地。
“众弟子听令,立即撤离!”
高空之上,一道铿锵之音传荡荒原。
那是玉衡圣地的女圣主,飒爽英姿,干练利落,此刻不老的容颜透出一丝忌惮之色。
天坑旁的玉衡弟子不明所以,相顾而视,但忽有一道靓丽身影撤离,那是玉天骄。
其他玉衡弟子见状,纷纷撤离。
其他附属于玉衡圣地的势力,也感觉一丝不对劲,全都横渡天坑,跟着大部队撤离仙葬之地。
“什么情况,怎么都走了?”
“难道玉衡圣地被赶出来了?”
众人疑惑不解,但不多时,噩梦来临。
面前的通天水笼,磅礴大气,高达数百丈,如同九天银河灌流而成,十分恢弘,但就是此刻,有金光在内部闪烁。
众人清晰可见,那是八根通天金柱,直插天宇,生辉璀璨。
不仅如此,还有一道人影在闪动,手中似乎托举一块更加金灿灿的灵物,威压极为强横。
只见那道身影,只是轻轻一甩,八根金柱顿时破裂,裂痕斑驳,数万年前的底蕴和宝藏,就是在这一挥之下,顷刻破裂。
“咚!咚!咚!”
大地在晃动,天水在流逝,不断地发出惊雷般的爆鸣。
强烈的抖动,剧烈的声响,不断徘徊和回荡在众人心间和躯体上,每个人背脊发凉,预兆噩梦即将来临。
不少人意识到危险,不再犹豫,怕腿就跑。
但是,任有不少被这这股天塌地陷般的景象所震慑,呆愣愣地伫立原地。
水笼内的八根金柱,金芒逐渐消失,而那道人影也收起了碎片,转身离开了水笼,化作流光冲射而出。
就在那道身影踏出水笼的瞬间,众人悚然,拼命往回跑。
“快跑!”
“妈的,贼老天坑我!”
“水笼塌了!”
此刻,众人惊慌失措,那些已经夺宝的,正在夺宝的,全都停手,望着前方的景象,浑身发颤。
“砰!砰!砰!”
通天水柱彻底失去了金柱的支撑,如同天河之水,顿时从九天倒灌而下,不断地冲刷和席卷荒原,砰砰作响。
强大的冲撞力,震颤地幽,撼动青冥。
荒原万丈黄沙,被轻易弹起,化作一道道龙卷,涤荡这千里平漠的一切生灵。
“呜~呜~呜~”
此刻,怒风狂卷,夹杂荒原的万丈黄沙之地,凝成洪水,流泻千里,如同海龙大闹龙宫,摧毁一切。
首当其冲的,是那些尚未撤离的精英弟子,大部分人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已经被天地威势所震慑。
“唰、唰、唰”
无边狂暴的洪流,犹如出笼的猛兽,挣脱了宿命的安排,耗尽所有气力,顷刻卷走众多精英弟子。
“啊!啊!啊!”
众人嘶叫,哀转久绝。
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拿出看家本领,拼命逃亡,抱头鼠窜。
一时间,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惊慌的身影,哀嚎漫天,夹杂在暴怒的黄杀龙卷中,化为齑粉。
“呵呵,想要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好的事!”一位老者骑乘七尺长棍,花白的发丝随风微摆,依旧荡漾英姿和豪情。
他的肌体金芒灿灿,被一股薄如蝉翼的金流笼罩,似乎隔绝了天地,万法不侵。
“这只是第一步,以后机会还多着。”符九望着塌陷的通天水笼,冷冷一笑,但忽然之间,狂喷一口鲜血,脸色苍白。
他面如土色,无奈地摇摇头。
之前消耗了八成的先天一炁,又利用景门杀术和仙葬的灵气,强行催动东皇钟覆灭水笼,现在他的先天一炁不到一成,估计再有五六年的时间,就会油尽灯枯。
用生命作为交换,夺取仙器,说不上是亏了还是赚了。
“小贼,拿命来!”忽然一股杀意奔至面前,极其愤恨。
符九双眸微眯,这道声音他十分熟悉。
一瞬间,剑光眨眼而至,符九静气凝神,直接从神阙取出五行炉鼎。
“张千帆,接小爷一鼎!”符九冷冷地道。
“小贼,交出仙器!”张千帆衣衫不整,全身浴血。
这都是斩杀的破关修士的鲜血,但现在水笼被破,自家圣地精英弟子,连带圣主,都生死未仆。
若不是他反应快,提前撤离,早就被洪水淹没。
他虚空而立,手持三尺青剑,雷霆萦绕,直接扑杀而去!
符九不言语,出手便是一鼎。
“嗡嗡嗡……”
五行炉鼎翁鸣颤动,似乎感受到符九心中的愤恨,鼎声鸣动九天,宣泄无边的怒意。
“砰!”
青剑与炉鼎交锋,顿时激荡空间,波动股股气流。
“小爷没工夫陪你玩!”
符九目光微寒,他现在真炁即将枯竭,体力也透支,生机也只剩下不足一成,速战速决!
张千帆双眸猩红,眉心闪动点点红芒,十分骇人。
在他的身后,悄然凝聚了一团血云,在那之中,有一只猩红眼瞳,破开迷雾,揭开天幕。
“穷奇之眼?也不是没遇到过!”
符九调动东皇钟的力量,气流注入五行炉鼎中。
顿时,炉鼎内的五行天水,在沸腾奔涌,疯狂冲刷鼎身,犹如千里江河冲刷旷谷山涯,神威浩大。
“给小爷败!”
符九倒下五行天水,如九天银河倒泄,每一滴,重如星辰,势猛力沉,轰然砸下。
前方,穷奇之眼完全睁开,在外人看来,便是一尊太古凶兽现世,看一眼,脑海便被千刀万刃所切割,神魂欲裂。
“呲呲呲……”
“喀嚓!”
五行炉鼎坚若磐石,破开苍茫的血色迷雾,金光永昼,直接驱散云烟,将穷奇之眼的异象砸裂。
张千帆悚然,但很快冷静下来,直接唤出第二瞳术。
“饕餮---”
“饕你妹!”
符九速度极快,趁着张千帆未凝聚凶兽异象,直接拿着五行炉鼎,往他胸腹上砸去。
“噗呲!”
张千帆狂喷鲜血,两眼昏花,顿时如落雁般坠入滔天的洪流之中。
“活该。”符九不敢在此停留,立马加快速度,逃离仙葬之地。
一路狂奔万里,用赤红瓦盖遮蔽气息,整个人就好似行将木就的老者,很容易混入人群中。
他连夜逃亡,往人多的地方逃跑,漫无目的。
但很快,他来到一座城池,深幽僻静,此刻却涌入了大量修士,就在他即将进入,突生变故。
“嗖!”
一股阴风吹来,凄寒刺骨,符九下意识地躲避。
“噌!”
一柄长刀袭来,擦过符九的臂膀,深深嵌入面前的墙壁中,嗡嗡作响。
符九回身,数十个修士,拿着兵器,来势汹汹。每个人至少是成罡境,还有不少达到“域”级别的强者。
“交出灵宝,不然别想走!”
“老头,就你现在的情况,要是再强行运功,马上死翘翘。”
符九冷眼扫视这群人,衣衫整洁,不像是从仙葬重地出来的,大概是想趁乱夺宝的修士。
他心中略有发憷,之前和张千帆战斗,又损失了半成的先天一炁,眼下他还有一二年可活,若是再强行运功,可就时日无多了。
符九心中不甘,当初东皇钟出世,他就预感有大机缘等着自己,眼下还没找出缘由,就快要死翘翘,太戏剧化了。
“看来你不想交了,我来帮帮你吧。”一人桀桀笑道,提刀而上,气势凌冽,腾空而行,乃是御空境强者!
符九别无办法,运气全身,殊死一搏!
但是,就在那人腾空的一瞬间,一道黑光闪过。
“噗通!”
那人身形一顿,在空中停滞,随后忽然堕落在地,鲜血汩汩而流,死不瞑目。
“什么人!”
众人悚然,无声无息就灭杀了一人,实在恐怖。
“胖爷出来找个吃的,都能遇见不平之事,不知是我好运,还是你们倒霉。”
一人从城门踏步而来,肥头大耳,腰间别着钩子状的灵物,右手握着大鸡腿,口中吧唧吧唧地咀嚼,神色淡然。
“九哥,没事吧?你怎么受这么重伤?”月半来到符九身边,附耳低声地说道。
“说来话长。”符九苦闷地摇摇头,低沉地道:“这些人,你有把握么?”
月半笑而不语,旋即咬了口大鸡腿,擦了擦油乎乎的大嘴,望着气势汹汹地一群人,边嚼边说,道:“要是不想死,速速离开,不然有你们好看。”
“死胖子,这有你说话的分?你还是--”其中一位领悟了“法”的强者叫喝道。
但话未说完,被旁边一人截断。
“阁下可是荒古七尊的家族之一,月家的弟子?”说话间,此人看了眼月半腰间的天鹏九爪,略显忌惮地说道。
月半咬了口鸡腿,神色淡然。
那人沉默片刻,随后深深望了符九一眼,最后目光停在月半身上,双眸微闪,道:“天下将乱,世尊可不能一手遮天,月少爷出行在外,还是小心为好。”
言罢,此人冷冷一笑,甩了甩衣袍,率先离开。
其他人相顾而视,面面相觑,无奈地叹口气。
虽然不知道荒古七尊究竟多强大,但看见域级强者都如此忌惮,甚是卑躬屈膝,断然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众人灰溜溜地离开后,月半长舒了口气,要是这些人一时冲动,非要杀了符九,自己也拦不住。
“这才几天不见,你就晋升御空境了,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月半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强横,第三秘境,也只是临门一脚。
“你从紫铜战船离开后,我也走了,就是到处吃吃喝喝,我也刚刚晋升不久。”
月半挥挥手,望着符九苍老的面庞,轻声道:“九哥,你还是换回来吧,你这幅面容看着挺别扭的。”
“我也想啊。”
符九面如土色,把事情都说了一遍,但没说出东皇钟,只是简单提及是一件至宝。
月半越听越觉得震惊,手中的大鸡腿顿时不香了。
他咂咂嘴,竖起大拇指,唏嘘地道:“这可是仙葬至宝啊,数千强者都没得到,却被你夺到了,运气真好。”
符九不言语,眼下他的寿命只剩一两年,要是找不到荒古神药滋养,他只能入土了,连施展仙器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两人只是做了简短的交流,便朝城池内走去。
城池弘大,用玄武岩铸造,裂痕斑驳,古风悠远,年岁估计有万年之久,城墙上下,都有黑铁卫兵镇守。
街上人群涌动,茶香食味,琳琅满目,一片祥和之景,和修行界的厮杀相比,更像是一方净土。
听月半所讲,这座城池乃是荒古前的一位大帝所建立,生前最喜欢收集各类食材和灵药,所以这座城池也叫做天食城,意为“名以食为天”。
月半之前没去仙葬之地,以他的性子,哪有食物对他的影响大,在这待了几天,胡吃海塞。
“误打误撞,倒是来到一个好地方。”符九庆幸地笑了笑,他一路上朝着人多的方向逃跑,没想到正好进入天食城。
“仙葬覆灭,不少人受了伤,急需灵药修复,难怪修士如此之多。”
符九排除杂念,眼下寻找灵药要紧,不然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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