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语脸色突变,然后微笑着说:“我和你父王是兄弟,我怎会害你父王。”
我感到汀语眼神的可怕,我对子央说:“王儿,没有人要害我,他们都是父王的亲人,亲人之间怎能残杀呢?子央,你的书柜中,父王放了一件东西,父王想看看你的飞行速度怎么样?”
子央高兴地说:“父王,你等我着我,我现在速度可快了。”说时,展开羽翅,飞往宫内。
父王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子央的。说时,转眼汀语,然后说,似华嗜血杀戮,为害天蝎座精灵,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汀语道:“孩儿无权做主,全听父王定夺。不过,似华哥哥结交地狱之魔,伤害无辜,已使诸多武士、精灵丧命,更可怕的是,他体内流淌着吸血鬼,邪恶的血液,虽然如此,孩儿恳请父王放过,似华哥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父王道:“告诉我,如何处理最好?”
汀语跪在地上道:“恳请父王放过似华哥哥!如果父王真要惩罚他的话,我愿意和他一并受罚!”
我顿感疑惑,汀语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汀语向身旁的武士使了一个眼神,被我目见,突然,天蝎城的武士齐声大喊:“杀掉似华!杀掉似华!”汀语抱着父王的腿,道:“万万不可呐,父王!”然后,他站起身,剑指武士们,大喊:“住口!”武士们闹得更凶了。
父王不为所动,他挥动手臂,面色凝重,武士们被威慑住,他道:“似华之罪,不可饶恕!本王决定,关入坠陨洞,永不得出,以示惩罚!如果有精灵,或者武士对本王的决定有所不满,请指教一二!”
静寂无声,悉数无语。
汀语看着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众所周知,坠陨洞属于亡魂之地,入其内,有去无回,有死无生。
我跪谢父王之后,被武士邢锁镣铐,押往坠陨洞。
悠忽千百年时光,云卷云舒,虽然,父王几次探我,亲自为我送来钥匙,他不想见我受此磨难,他想让我消失,我还是决心留在这里。不为其它,外面的世界,只是一个更大的坠陨洞而已。
父王苍老了,他临终时,我没能亲自前往,我哭了很久。
汀语如愿以成,做了天蝎座王。
我害怕的时刻,即将到来。尤其是子央。我太了解汀语斩草除根的性格了。我召唤来我的秘密武士,他们一直忠心耿耿地保护着子央,丝毫没有差错,虽然如此,我依旧心有不安。
武士告诉我,无须担心。失道寡助,汀语所作所为,王室精灵无不愤恨,民间也是怨声载道,关于整个事件的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
子央已经长大,他不再是孩子,得道多助,他决定顺势而为,集结军队,准备发动宫变,囚禁汀语。
思虑再三,唯有如此,才是最好的结果。
宫变很是顺利,几乎没有任何波折,汀语的世界土崩瓦解。
第二天,子央前来,自上次离别,我们再也没能相见。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伟岸挺拔的王儿,看到他,我仿佛看到了天蝎座的未来。毫无疑问,现在,他被拥举为新的天蝎座王,我为此感到高兴。
他说:“那天我离开天蝎城,到书柜中,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父王所说的东西,我想,父王不会骗我的,于是,我寻找便整个宫殿的角角落落,其它宫殿的角角落落,天蝎城的角角落落,然而,我却忽略了父王,我找不到你了。”
我道:“父王不该骗你。”
子央跪地道:“父王,跟我回天蝎城吧?”
我拒绝了他。
子央道:“我尊重父王的选择。”
我道:“从此以后不准来坠陨洞,如若违命,你将再也看不到我了。”
子央望着我露出伤痛的表情,我至今记忆犹新。他最后说:“汀语死亡时,他说他知错了,他希望得到父王的原谅。”
我道:“我从没有怪过他,谈何原谅。”
子央失望地离开。
那晚,月光皎洁,岁月静好,地狱之魔,若澜出现。
她美艳依旧,带着海棠花香一样的芬芳。
她说:“似华,我视子央如己出,我会照顾好他的。她的恨意,依旧充斥着,时间让我看空了一切,却让若澜沉迷于此,可悲。那晚,我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她如魅影的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我。”
我沉思着,痛苦着,直到万事皆空,一夜之间,须发全白,若澜一动不动,晃眼间,容颜憔悴,也是苍苍白发。
我道:“冤冤相报,何时终了。”
若澜道:“这一切,只不过,刚刚开始。情天恨海因缘起,离殇恩仇因孽灭。”她仰天大笑,背影凄凉,缓缓离去。
自此,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若澜。
…
祖爷爷讲完他的故事后,我的心,依旧沉浸那场爱恨情仇里,我能体会到祖爷爷心中之痛。虽然他说,万事皆空,心已了然。所谓万事皆空,空即不空,世上哪有了然之心。
正如我,欲絮死亡心灰意冷,但墨瞳出现,又重新点燃了我的希望之火。我相信,她就是我的欲絮,只是,被另一个精灵占据而已。
有希望,精灵才有勇气活下去。
祖爷爷是孤独的,这一点,他和老龟相似。
我沉吟思索良久,我安慰祖爷爷道:“事情已经过去,无须再再回想了,徒劳无益。在您的悲哀面前,我的伤,我的痛,微不足道。您不会孤单的,我讨厌着外面的世界,厌倦外面的世界,我的好朋友和妹妹都离开了我,我想,我会和您一样,习惯这里,并爱上这里。”
祖爷爷道:“孩子,首先,你不属于这里。你尚年轻,你出去后,要把他们找回来,让他们待在你的边,这就是希望。祖爷爷失去的东西,已经不能挽回,再也找不回来。答应祖爷爷,好好的活着,你的未来,便是天蝎座的未来。”
我道:“祖爷爷,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时,我拿出悬挂在脖颈间的星石,递给他。
星石出现的那一刻,祖爷爷有点热泪盈眶,可能是勾起了祖爷爷的伤心往事,他长叹一声,颤抖地接过星石。他颤抖地说:“你何处所得?”
我将我得到星石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祖爷爷,祖爷爷说这是天机造化。他抚摸着星石,过了一会儿,他把星石递给我,然后道:“为了争夺星石,无数星座精灵相互残杀,星座王们更是不择手段,造化真是弄人,巧夺天工!”
我接过石头,依旧悬挂脖颈中,想起穹顶一幕一幕,于是我问祖爷爷道:“您被关入坠陨洞后,有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祖爷爷顿时,露出吃惊的表情,满面狐疑地看着我,露出微笑道:“我被关入坠陨洞之后,方知坠陨洞不是一般的洞,而是别有洞天,告诉爷爷,你目见了什么?”
我道:“前日,我在坠陨洞的穹顶目见了一个奇怪的星象,星空一片昏暗,它们相互追逐,直到星象被打乱,消失无踪。时至此刻,我仍旧记忆犹新。”
祖爷爷说:“这个星象图我只见过一次,也是在一个夜晚,突然闪现,转瞬即逝。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我遥望着浩瀚的夜空,群星繁杂,璀璨耀眼,它们各遵其道,互不相扰。我在想,一颗星的坠逝,会不会引起其他星星的感伤,流泪。祖爷爷伤疤下,凝固着难以泯灭的痛苦。每隔一段时间,罹和媛的笑容,会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如同这些星星,一闪一闪,光色慢慢强烈,刺眼。
祖爷爷道:“玄机之中,往往天机所藏,有预言,有昭示。”
我道:“此话何解,请祖爷爷明示。”
祖爷爷道:“打个比方,就像星石,当初,它属于我时,我已知晓了关于它的传说,但是我并没有想到,可以通过解开星石之谜,用它让我回归精灵的身体,享受生老病死,与和正常精灵一样的待遇。”
“后来,我义无反顾地将星石投入星海。因为机缘,星海神龟把星石归还给你,你毫无欲望,无知无欲,如今,你毁灭雪莲峰,被关人坠陨洞,遇到了我,并把小天和星石,这两件旧物,让我一看,聊慰我心。冥冥之中,宿命如斯,这一切防护已被命运安排好。”
我明白祖爷爷字里行间所想表达的意思,我所目见的一切,一定跟星石有关。我再次掏出星石,仔细地看着其上的微小而偌大的星图,我的整个身心以及精神一下子被深入其中。
这绝不是错觉,月隐中天,云开雾散,圆盘正空,银色月光轻盈洒落,移动到星石之上时,星石感光而动,坠陨洞的穹顶处,投影着星石之内的扩大星象图。
星空浩瀚,一目了然。
祖爷爷对于这一现象并没有露出吃惊地表情,他是一位充满着智慧的老者,深谙一切,洞悉一切。
我依旧疑惑着,整幅画面,十二星座,只占了一小部分,与我穹顶目见的宇宙星象毫无二致。
祖爷爷微微一笑,然后对我说:“精灵愚昧,自以为星座乃宇宙中心,然则不是,宇宙无极无限,没有终点,更无中心。星石后于宇宙乾坤而生,它蕴藏着宇宙最初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