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们。
人类一族,知恩图报,有恩必报,天蝎座于我有恩,我自当报之。王子,你无须怀疑。
我相信你。
上官梓萱仰望观望台,你无须担心,我会抹掉他们的记忆,吸血鬼,狼人,女巫,这些异族之事,过早出现,还不是时机。
我道,父王可知你真是身份?
我只在今日公开了身份,除了你们,其他人一概不知。目前,我的身份,已无关紧要。这样一个纷扰的世界,我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所以决定不再隐藏。
巫姑所说的灾难,是真的嘛?这是一句无所谓的问话,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回答我,我还是问出了口。
所言不虚。她的回答很干脆。
我最后道,你有你的计划,这是你的选择,没有精灵可以阻止。
上官梓萱道,你也有你的选择,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有一点我们是共通的,那就是对媛的爱。
我道,无论以后发生何事,答应我,不要把媛牵扯之中。
她点头答应。
我转过身,对巫姑说,今日不宜开战,你和她子重新约个时间吧,换个地点,只要不在天蝎城就好。
巫姑明白我的意思,上官梓萱远目西斜晚阳,也觉此时开战,甚是不妥。她顺着巫姑的话道,今日天色已晚,三日后,摩羯座蛮荒荆棘中心,再战!
约战既成,只待三日之后。
上官梓萱抹去了他们的记忆,父王母亲睁开眼,目见我,父王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母亲已是泪流满面。媛和罹早已苏醒,但是媛还很虚弱,罹一直在照顾她。
我想,这一切好像回到了从前。我对于父王母亲,好不隐藏的道出了我离开天蝎座之后,发生的事情。
父王是一位智者,他聆听我所讲,不为动容。他说,十二星座如今内忧外患,已非以前的十二星座了。
我没有将霞微的事情告知父王,只说她不见了踪影。父王母亲听到双鱼王的事情后,深感惋惜。
上官梓萱尊重墨瞳的选择,她想墨瞳应该跟随我去天蝎城,而墨瞳却选择了巫姑,随她而去。
罹变了许多,他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份。天秤城的那场战役中,我将罹带回天蝎城,将他埋葬王室精灵墓园。他说他死而复生后,恢复了之前没有的记忆。我想那,必是被抹去的记忆了。
罹说,那一次,返回天蝎座的途中,遇到了眉双,她说她可以解救我的星灵之躯,要付出的代价她要尝一下我的血液,于是,我答应了。我死亡时,还在嘲笑她在欺骗我,当我在压抑而窒息的墓地里醒来时,我想起了眉双。多谢王子,让我享受王室精灵的殡葬待遇。
又是眉双,她已经达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
罹说,我很快发现了身体的异样,我本来想出现你的面前的。可惜我非精灵之躯,我嗜血过精灵,控制不住,险些将它们杀掉。我想了很久,只有尾随你的背后,暗中保护你。我不希望你颓废。
我默默无语,听着罹的话语。
因为你的离开,媛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中,我已不在,你也离去,又一次,我暗中,抑制不住媛痛哭流涕,于是…
我能理解。那么,媛为何要擂台选婿?
说来话长,媛不想失去我,我告诉她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她很伤心,所以才恳求王如此。可我不知,这是霞微背后的一个阴谋。
霞微的事情我们需瞒着媛,其实,对于我们来说,她的阴谋不是我所关心的,重要的是,我们团聚了。你不要有什么心结,媛的情谊,你的情谊,已是众所周知之事。
我的真实身份,媛还不知道。
告诉她吧,她已恢复了,我们需要试着让她接受一个一个的现实。
媛神情里有点抵触,我明白。
除了霞微是上官梓萱的事实,不要告诉她之外。媛能接受这些,我能理解你的感触,之前是我太自私,你突然消失的那次,我欺骗她你会回来,这是她一生不可磨灭的痛,对她造成了很深的心理伤痕。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她接受了,是我们保护她的另一种方式。
罹犹豫半天,缓缓道,毕竟,媛已经长大了。他微笑着,纯真而美好。
我和罹来到媛所在的幻蝶宫,媛孤单地坐在栀子树下,她一手拿着栀子花,失神地目视着苍穹,另一只手,摘下花瓣,花瓣一片,一片…飘落…她听到我们声音,转过身,扑倒我的羽翅里。
墨哥哥,你不要再走了。
小傻瓜,这两天哥哥那里也不去,和罹陪你。
媛问了霞微消失的事情,我告诉她她有些重要的事情,处理完后很快就回来了。
当我踏进幻蝶宫时,与以往不同的是,我生出一种奇怪之感。这里的格局一如往常,幻蝶宫正殿圆形穹顶的十二星座星象,仍旧如斯,缓缓运行,丝毫看不出奇怪之处。
媛见我一直望着穹顶星象,觉得奇怪,她奇怪地对罹道,墨哥哥不识星象了吗?
我话出无意,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星象很奇怪?
媛思考了一下,道,恩,前天晚上,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转眼看着媛,前天?
媛道,那天子时,第二天之事,我担心罹哥哥不来,因此难以入眠,独自徘徊幻蝶宫时,我目见穹顶,十二星座突以月神为中心,串成十字。持续时间不长,几秒钟过后,星象幻灭,重回故道。
十字连星,这是广为流传星座的一个灾难预言,亿万年难遇一次,占星师们结合星象运行规律推演而知,十字连星,属于巧合。
媛继续道,我睡眼朦胧,以为幻觉,便没有注意,墨哥哥,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说没有,然后,我让媛带着我来到上官梓萱的寝宫,凤鸾栖。希望能发希望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可惜,除了一些小时候,上官梓萱经常使用的一些占星仪外,别无它物。甚是失望。
媛走到上官梓萱的梳妆台旁,一侧的书案前,书案后侧是一个书架。上官梓萱喜欢读书,研习,是众所周知的。媛的眼睛落在一张纸上,她拿起纸张,其上空无一物,睹物思人,可能是她想念母后了吧,怔怔失神,我并不在意。
罹走了过去,展开羽翅,拉起媛的手,我们出去吧?
媛转身笑着,手中纸张滑落,我亦微笑着,我目见罹瞳孔中倒映的那张纸,上若有星云。
我捡起那张纸,递给罹,你目见了什么?
罹道,四颗星星,有三颗星与太阳神,珠玉成串,另一颗孤立一旁。
然后呢,没有了。
媛奇怪地望着罹,为什么我和墨哥哥都看不见?
罹道,说来话长,有机会我会慢慢告知你的。他的视角移向,纸张右下角,瞳孔收紧道,还有一行蝇头小字,
写的什么?
书曰:煌煌日月,天目昭彰。一线即成,万星陨落。十字幻影,归梦黑洞。
这是流传于十二星座一首很简单的诗歌,名叫《归梦谣》,并无奇怪之处。我接过罹手中纸张,折叠整齐,放在羽翅中。我想,待有机会,我交给墨瞳,看她意见如何。
我收好后,放下沉重的心思,问媛道,我们出发吧!
栀子花依旧如我离开前的那样漫山遍野,花香依旧。罹是不可能接触栀子花的,所以他只能以对栀子花过敏为借口,在空中,小心翼翼的观看着我和媛。
媛自小聪明伶俐,她采摘栀子花时,疑惑地望着罹,她对我道,罹面色不好,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答应了她,我叫来远处的武士,将媛采摘的栀子花带回幻蝶宫。媛偷偷地留了一朵,放在羽翅间。
星海海浪奔腾不息,媛的心思我早已明了,这里没有栀子花,罹毫无心理压力。媛任凭潮水拂过双脚,她转过身,望着罹,这里对你来说,没有危险了吧?
罹些许紧张充盈目中,没…有…
媛从羽翅间掏出刚才的那朵栀子花,开心地递给罹,没有危险,最好不过,不过,这朵栀子花,你帮我拿着吧?
罹缩手不前,我便伸出手,要接过来时,媛道,墨哥哥…她表情夹杂着诸多成分,她在试探罹,试探她心里那个即将明确的结果。
恰如罹之前所说,媛,已经长大。
罹也似觉察到了什么,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望着我,然后伸出刚才那只畏缩不前的手。我捏了一把冷汗,该来的始终会来,媛知道真相,早晚之事。
他的手触到栀子花的刹那,烧灼的气息,让那种手掌一片漆黑。媛见此,运转灵力,一团寒冰之气,覆盖罹伤口上。栀子花凝结成冰,瞬间坠落。
罹不动声色。
这边是真相。寒冰融化,媛惊奇地看着他手掌,伤口慢慢愈合,直至完好无损,没有受过伤般。
我望着无极星海,走向另一边,相信罹能给媛一个清楚而毫无隐藏过的答案。我回首目见媛情绪不定的面容,心伤不已。千百年的时光,将我们摧残的支离破碎,我们不再单纯,像以前纯粹而快乐。
时光突转。
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躺在沙滩上目空着洁白的云絮,然后,老龟爷爷爬到我身旁,絮絮地为我讲着一些苍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