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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稚楚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最终还是爬起来拧开了床头灯,抱着膝盖发呆。
原来她一直都误会他,对他那么恨,却不知道他曾为了保护她付出了多少。
她再也坐不住,怀揣着自责和愧疚,他走到了季云深的房门口,里面还有灯光,他还没睡。
乔稚楚只是突然想要看一看他,本来没想要打扰的,但是没想到他的房门那么流畅,她轻推了一下竟然就开出一条大缝,季云深靠在床头看文件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乔稚楚有些手足无措。
季云深先开口:“还没睡?”
她低着头看自己的脚趾,她出来得急没穿鞋:“嗯……睡不着。”
“有心事?”季云深也看到她的脚,皱了皱眉,“进来。”
乔稚楚就走进去了,他的床边铺着地毯,赤着脚踩上去很舒服,房间里有淡淡的薄荷香,她一看原来是他在吃糖。
季云深是不爱吃糖的,但是薄荷提神,再看床头这堆文件,很明显他是还在工作,而且打算熬很晚。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季云深随口回答:“工作文件。”
“哦。”
两人又一次无话可说,互相沉默,乔稚楚心里百转千回却不知道该怎么先开口,而季云深眉眼淡漠,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大概过了十分钟,季云深回头看了她一眼:“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还约了杨警官。”
乔稚楚有些恍惚地起身,慢慢朝门口走去,而季云深跟在她身后要去关门,临近门边时,她忽然转身,猛地投入他怀里:“云深,对不起!”
她声音哽咽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竟然一直都在误会你。”
季云深微愣,然后就明白了——当年的事,她都知道了。
他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她见过宋哲后多少会想明白一些,他原本也打算解释了,只是下午被她那个眼神刺到,一时没了想说的欲望。
季云深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亲吻一下:“那就不要再怨我了,好吗?”
乔稚楚咬着唇,握着拳头不重不轻地砸一下他的胸膛:“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当初你明明答应我,不会再做让我误会的事,如果我误会了你也会解释,可是你这次又瞒着我!”
“一开始没有告诉你是没机会,也是我太想当然。”他以为是有解释的机会的,没想到这一误会又是一年。
“可是你找到我后,你也有很多时间可以解释,可是你还是没有解释啊!”抱怨完她自己却想明白了,他没有解释的原因,是她跟陆于皓在一起让他退却了吧。
如果当初他解释了,她会原谅他,同时也会因为这件事重新靠近他,但是他不想她是因为感动感恩才回到他身边,他想要的是她再一次死心塌地爱上他,所以他宁愿什么都说,让她误会着,一边用他的方式重新追回她。
事实证明,他的自信不是盲目的,他的确有那个能力。
乔稚楚眼眶红了红,重新抱住他,咬着他的衣服,这一刻她的心情很难用言语表达,只由衷觉得,反复蹉跎后,他还能爱着她,他们还在一起,真好。
季云深抬起她的头,深深地望入她的眼眸,怜惜地亲吻去她的泪花,最后含住她的唇吸允,乔稚楚有些笨拙地回应,舌尖缠绕,难舍难分,直到最后她被他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乔稚楚忘记挣扎也没打算挣扎,感觉着他的双臂在她腰上越收越紧,好像要将她嵌入骨血一样,而他的唇舌也热烈凶狠地吻着她,嘴里淡淡的薄荷气息随着舌头侵入,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的睫毛,忍不住揪紧了他的衣服。
“云深,云深……”她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自责感下去后就是一种强烈的空虚,她红了眼眶,主动仰起头去吻他的嘴角,像兔子一样一点一点啃着,季云深像是深呼吸了口气,然后按住她的肩膀,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再次狠狠堵住她的嘴。
手指隔着单薄的衣物,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腰:“楚楚,楚楚……”他喊着她的名字,眷恋又痴迷。
吻着吻着,乔稚楚身体开始发软发热,禁不住急促喘息,抓住他的手:“不要、不要了……”
可是他还是固执地继续,唇也渐渐往下,咬住她的锁骨。
乔稚楚扬起脑袋,眼角潮红迷离,只觉得每一寸空气都是燥热的,即将要将她整个都焚烧待竭那般。
事到临头,她反而紧张起来,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但是却是分开一年多后第一次做,某些片段随着记忆翻涌上来,她忍不住咬住下唇,心跳忍不住加速。
“云深……”她身体往后缩了缩,“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要不然我们都休息了吧……”
“还早。”季云深声音低哑,将她重新拉回来。
刚才是谁说‘不早了’的?
乔稚楚被他亲得浑身发痒,还在再做挣扎,但是他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这意味着她无论再想做什么阻止他的事都不可能了。
……
他在情事上总是竭尽温柔,从脖子到锁骨再到身体,他像膜拜一样的虔诚,反倒是乔稚楚,被他越亲余越空虚,难耐道:“……不要亲了。”
季云深半眯着眼睛从她胸口抬起头,他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绯红,睡衣扣子都解开了,是刚才意乱情迷时乔稚楚抓掉的,结实有力的胸膛敞露出来,腰身紧致精瘦,十分迷人。
“着急了?”他故意问。
乔稚楚的脸更红了,忍了忍,硬着头皮说:“才、才没有,就是看你一直亲,是不是都忘记下一步该怎么做?”
季云深看她一眼:“乔稚楚,你真是欠……”他故意停顿,乔稚楚心里已经猜到后面那个字是什么,此情此景再配着他那句话,撩得人心尖发颤,她呜了一声,埋入他的胸膛里,一口咬住他的红点。
看她害羞,他竟然低笑起来,低哑的笑声性感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终于不再只是亲吻,昏暗的台灯灯光下,她的皮肤被照得温暖细腻,让人忍不住去触碰。
他们都已经衣裳尽褪,她眼波迷离起来,隔着水雾看着他,他的眼神黑沉而炙热。
“看着我。”他说,“无论多少年过去,拥有你的人,始终都是我。”
乔稚楚一怔,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忍不住也紧紧抱住了他。
是的,无论过去多少年。
无论是是大学分手的六年后,还是牢狱之灾的一年后,她都是他的。
能这样对她的,始终只有他。
这一晚他们疯狂而热烈,不断地缠绵,一直到天将亮才搂着彼此沉沉睡去。
尽管折腾了一夜,但是第二天早上他们还是很早就起来,因为约了杨警官见面,不能迟到。
乔稚楚趁着季云深洗澡就溜回自己的房间,但还没进门呢,就被人从背后抱住,那个人身上潮湿带着热气和水雾,紧贴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沉道:“跑什么跑?”
“没跑啊,就是想要回去洗澡。”
“一起洗。”
说着,他直接把她横抱起来,带回自己的房间。
乔稚楚难为情:“别这样。”他们再亲密都没有过一起洗澡呢。
但是季云深不听,直接拧开洗浴喷头淋在两人身上,乔稚楚被水淋得闭不上眼,忍不住轻叫了一声,但很快,她的所有声音和反抗都被堵住。
这一胡闹就又是一个小时,等到两人再从洗手间里出来,时间已经是十点多,约杨警官见面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眼看时间紧张,乔稚楚忍着双腿发软穿衣服,还不忘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第一次私下见面,都不知道给人家留个好印象的。”
“不用。”季云深淡淡道。
乔稚楚没理她,连忙穿好衣服,拉着他出门。
等他们到餐厅,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不过还好没有迟到,杨警官也还没有到,两人在座位上坐下等着,乔稚楚的手无意识的摸着肚子,季云深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座位。
乔稚楚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也没有理会,专心盯着门口等着杨警官,季云深过了一会就回来,手里多了一碟蛋糕和一杯牛奶,他递给她说:“是小孩子吗?饿了都不会说?”
被他这样说,乔稚楚才感觉到饥饿,昨天晚上耗费了那么多体力,早上起来又折腾的一番,刚才只觉得胃里不舒服,原来是饥肠辘辘了。
“你是去买早餐了啊。”乔稚楚抿唇一笑,拿起叉子吃起来,季云深靠着椅背看着她笑,“否则呢?你以为我去干什么?偷人?”
“你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真讨厌。”
“我还以为你就爱我这调调。”
“谁爱你了,自作多情。”
十二点整,杨警官的身影出现在餐厅,乔稚楚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还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像掐好了了出场时间一样。
杨警官看到乔稚楚的一刻眉头立即皱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好像没有答应要见她。”
乔稚楚莫名地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奇怪,不禁看向季云深,后者倒是一脸淡定,慢吞吞地说:“我跟她都一样。”
这句话的意思是……她跟他是一体的?乔稚楚的脸悄无声息地红了。
杨警官冷冷一笑,拉开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找我什么事?”
季云深叫了服务员点菜,一只手架在扶手上淡淡地看着他:“杨康案是被知处律所接的你应该知道吧,他们现在还需要查些别的东西,有些地方会有不方便的,你能做一下举手之劳吗?”
杨警官脸色顿时一变:“你开什么玩笑!”
“你们警察不是经常说,警民合作,人人有责?”季云深说完,杨警官立即讥诮地勾起嘴角:“但我不跟嫌疑人合作。”
季云深眯起眼,眸底掠过警告:“什么嫌疑人?”
杨警官一点都不怕他,目光移向一直安静没说话的乔稚楚:“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她的事里面有什么门路我们心知肚明,那套虚的就不用拿到这里来。”
乔稚楚微微捏紧手指:“我……”
季云深已经把她拉着起身:“我们走。”
就这样就走了?乔稚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出了餐厅,回头一看杨警官竟然站了起来,眼神恨恨地盯着他们。
乔稚楚感觉,他和季云深以前应该认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