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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见拓跋亘时,那时他正铁镣深锁,一身的狼狈。但是却仍然顶天立地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阶下囚。

这会儿他衣衫整洁,整个人威严气势更盛,淡淡的一句话,便让方才还怒火冲天的紧抓住二两不放的大秦松了手。

二两刚被放开,便立马缩到了安景翌背后去,小心翼翼的甩着自己的胳膊,这要是大秦再使点力,他这胳膊可能都给拧断了。

大秦收敛了点周身火气,对拓跋亘道,“大爷,这二人是宁王的人。”

拓跋亘整个人立马冷了几分,看向安景翌的眼里冒着寒光,虽没说什么,但是安景翌仍感觉到来自他的威胁。

三心咽了口口水,小声道,“王……大哥,这个人眼神好吓人。”

卢信义更是一脸的惊讶,疑惑道,“安景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

安景翌面向卢信义,一脸的歉意,“卢大哥,实在对不住,是我们没对你说实话,我们的确是宁王的人,但是我们来武夷山,绝对没有什么恶意。”

没想到一向和善带笑的卢信义,却在听到安景翌这句话之后,便立马翻了脸,拿出随身武器,“既然这样,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他话音一落,拔出手里的大刀,直向安景翌的面门攻过去。

萧淮宁一直在屋里听着外面动静,听到卢信义的刀出鞘的声音,心里一紧,正要推开门出去,便听到刀被打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卢信义还没反应过来,自个儿手里的刀便被打落了,他愣了好半会儿才回过神,看向拓跋亘,“大爷,我们山里的规矩,朝廷的人见一个杀一个,这次是我的疏忽,才会让他们混了进来,便由我来解决了他们。”

他话里带着的火气,与大秦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在说到“朝廷”二字时,更像是咬着牙硬挤出来的一样。

拓跋亘淡淡道,“二弟还躺在床上。”

卢信义一听,只得捡了自个儿刀起来,不甘的□□刀鞘里面去。

大秦像是这会儿才想起来,对安景翌几人道,“没错,你们若是识相,就快点把二爷解药给交出来,否则别想安然走出武夷山。”

安景翌对他道,“秦大哥,你对我们似乎有什么误会,我们并没有拓跋大哥所中之毒的解药。”

“就是宁王令人给二爷下的毒,你是宁王府幕僚,还精通医术,难不成还会不知道解药是什么?”大秦哼道,显然一点都不相信安景翌的话。

“秦大哥,我现在连拓拔大哥中的什么毒都看不出来,又怎么会知道解药是什么。”安景翌无奈道。

当初之所以能够治好灾民所患的怪病,全靠了萧淮宁营中大夫的飞鸽传书。他与医术只不过懂点皮毛,又哪来的精通之说。可是看来大秦明显是误会了,还把他当作了杏坛高人。

“毒就是你们宁王府下的,或许便是你与宁王一起筹谋的,你居然还假装不知情,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不说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大秦眼里窜着怒火,手放到自个儿腰上的武器上,看那样子是打算直接动手,用武力逼迫安景翌交出解药。

他认定毒是萧淮宁派人下的,当然有理由相信身为宁王府幕僚,还精通医术的安景翌也参与其中。

安景翌急忙解释,“秦大哥,你相信我,拓跋大哥的毒并不是宁王下的,当初我认了你与拓跋大哥为兄长,又怎会转眼便谋害你们,这当中肯定有误会。”

大秦拔武器的手顿了下来,迟疑道,“你当真没有与宁王合谋?”

当初在阳平山时,安景翌的确帮助他们许多。更何况后来,拓跋擎更是率先认了他当兄弟,提起他时,对他也是诸多称赞。大秦这会儿听他这么说,便不由得想起那些来。

拓跋亘此时却冷声道,“不管你是否与这事有关,你都是宁王的人,你只需告诉我们,可有办法救我二弟。”

安景翌一怔,想了好半会儿,却没回答拓跋亘的问话,而是对大秦道,“秦大哥你为什么肯定下毒之人就是宁王的人?”

大秦这会儿冷静了点,倒是能把他的问话听进去,仔细想了下,方才道,“那日我们从浅沙滩离开之后,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刚要出盛京境内,便遇到了埋伏。他们大概有十多个人,我和二爷两人根本敌不过,奇怪的是他们本来可以杀了我们,却突然都撤开了。”

大秦看向安景翌,“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杀人,而是下毒,还没到南陲,二爷便无故陷入了昏睡之中,而且百般查不出病因。”他说到这里,话里又带了怒火,“最有可能的便是,在盛京时便被那一拨来历不明的人下了毒。”

安景翌道,“可是秦大哥为何肯定袭击你们那拨人就是宁王派去的?”

“知道我们那日回南陲的,只有你与宁王,而袭击我们的人恰巧就是在我们回南陲的路上埋伏好的。”他沉沉道,“更何况,不久便传来宁王率军攻打南陲的消息,我们自然有理由相信,宁王是猜出了二爷身份,才会想到下毒,以此来威胁我们。”

安景翌苦笑不已,这还真是个巧合。这个下毒胁迫的计谋,原本是佟彭泽想的,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永昌帝派了萧淮宁出征平南,硬生生的背下了这个黑锅。

卢信义突然了然似的道,“若非早先知道二爷中了毒,你们又怎么会以大夫的名义接近我们,二爷中毒之事,绝对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卢大哥,实不相瞒,那日我们的确是刻意接近你与祝文达祝大哥。”

那还要什么好说的。“卢信义说着,便要再动手。

安景翌赶紧道,“但是,之所以会以大夫的名义,是因为那日你们随身所带的行礼之中,大半都是药材,我们才会猜测或许是有人病了需要大夫,而我又恰巧略微懂点歧黄之术。”

“那你们接近我们,潜进武夷山到底有何目的?”卢信义开口问道,他本不是个冲动的人,可是这次的确是他大意,才会带了来路不明的人进山,而且还让人接近了正在昏迷当中的二爷。

“我们……。”

安景翌刚开了口,拓跋亘却突然跃了起来,生生打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顺着拓跋亘的方向看过去,他居然直接从窗口跃进了安景翌住的那间房。不一会儿,屋里便传来打斗声。眨眼功夫,两人便打了出来。

只见一黑一灰两个人影,打得不可开交。安景翌一时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去,第一反应便是转过头去看离他不远的大秦。

只见大秦紧皱眉头,打量着正与拓跋亘打斗的萧淮宁,突然眼睛一眯,对半空中的拓跋亘吼道,“大爷,这个人就是宁王。”

他话音刚落,自个儿便率先跃了出去,加入了战局。而紧接着,卢信义也反应了过来,纵身跳了过去。先前搬来有所保留的拓跋亘,则明显的下手更狠了起来,出招毫不含糊,全是冲着萧淮宁的命门而去。

萧淮宁与拓跋亘对垒,本就稍显吃力,这会儿还直接加入了大秦和卢信义两个高手,立马便高下立见,颓势越发明显。

安景翌见状,赶紧对正在缠斗的几人道,“几位大哥,宁王此来并无恶意,还忘你们能停下来,有事好商量。”

大秦回道,“没什么好商量的,宁王的人马可还在青州城守着。”

萧淮宁一边避让着几人的进攻,一边道,“我若真有心攻打武夷山,那军队人马现在便不是在青州城,而是与我一同来了武夷山。”

“杀了你,他们刚好可以原路返回了。”

拓跋亘几人似乎根本不想多谈,只回了那一句,便又是一阵猛攻。这说话的功夫,萧淮宁胸口便险些被拓跋亘的掌风扫到。

安景翌眼睛蓦地睁大,看到萧淮宁险险躲过,忙急着道,“可你们三个打一个,即便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说出去只怕污了武夷山的名声。”

“武夷山的宗旨,便是杀尽朝廷走狗,与朝廷中人,无须讲究江湖道义。”大秦说着,手里的剑一转,挽了个剑花,直直刺向萧淮宁的胸口。

拓跋亘与大秦恰巧在另一边攻击,萧淮宁避无可避,只得头向后仰,一个下腰闪过这致命一击。可是虽避过了要害,手臂却仍是被大秦手里的剑划了一刀,厚厚的棉衣被划破,立马便渗出了鲜红的血。

安景翌被那鲜红的血晃花了眼,眼睛只看到萧淮宁受伤的手臂,那红色在眼前放大了来,晕开了一大片。

他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乱作一团,只听见自己哑着嗓子对缠斗中的几人吼道,“若你们杀了宁王,便休想得到解拓跋擎之毒的解药。”

大秦怒道,“此事果然与你们有关。”他话落,却不见停手,下手反而更狠更猛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杀了宁王,再慢慢的向你要救药。”卢信义沉声道。

可是眨眼的功夫,原本打作一团的四人便分开了来。只见大秦的刀与卢信义的剑全被拓跋亘扫到了三尺开外的地方,而他二人,也猝不及防的被拓跋亘拉着拽开了战局。

萧淮宁总算得以喘息,整个人一软,一条腿撑着,半跪在了地上。

安景翌赶紧过去,蹲在他身边,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受伤的胳膊。伤口处皮开肉绽,不断的渗着血,安景翌手伸过去,但是却无从下手,不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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