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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海东马车驾得不错,一路平缓的向前进,并没有怎么颠簸。速度虽不快倒也不慢,半个时辰之内,马车已停在了那闲雅园的门口。

此时园门紧闭,可是却仍关不住满园j□j。一阵风轻轻吹过,海棠花的香味便迎面袭来,让人忍不住恍然觉得已置身漫天的海棠花景中。

以为这园子应该是个热热闹闹的景点,可是却如此幽静,这倒是出乎安景翌的意料。他侧头向萧淮宁看去,“这园子的主人也不知道在不在,可方便让我们进去。”这地方看来是别人的私园,也不知道人家是否愿意让他们进去赏景。

萧淮宁倒是不以为然,似笑非笑的道,“既然苏大人先前提过带我们过来,想必也是安排好了的。”

果然,海东把马车在院门口的树下拴好,便赶忙过来道,“王爷,这园子是苏七公子的私园,寻常是不准人随意进出的,不过我家大人与他有点交情,已与苏七公子打过了招呼。”

“苏大人想的果然周到。“萧淮宁笑着点头,似乎很满意苏天应的安排。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个着青衫的小侍过来开了门,他打量一下门外几人,问道,“你们可是苏大人让人带来的?”他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与三心差不多大,声音还带着点童稚的清脆,可是言行举止却很是老练。

海东赶紧迎上去,“这位公子是我家大人的贵客,听闻闲雅园景色宜人,便想着进园观赏一二,有劳小公子了。”

“这我可不敢当,唤我飞鸾便好。”他转而面向萧淮宁几人,正了脸色,“我家公子欠苏大人一次人情,既然他开口了,便权当是还了他的人情,几位可以进园内游览,但是这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家公子的命根子,还请几位切莫乱动的好。”

他虽年纪不大,可是这番话却说得气势十足,好像萧淮宁几人若不答应的话,他便不会放他们进园一般。

海东额角流了点汗,这叫飞鸾的还真是不知死活,这位身份尊贵,什么样珍贵的花草可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他这么说话,可不是存心的冒犯。

他也拿不准自家主子有没有给苏七公子这里的人说明宁王的身份,只得打圆场道,“飞鸾兄弟放心,既然是来赏景的,那么肯定都是惜花的风雅之人,绝不会伤了苏七公子心坎儿上宝贝。”他最后一句话语调轻松的存心打趣,想的便是缓和一下气氛。

飞鸾撇他一眼,“你倒是个识趣的。”他说完又扫了萧淮宁几人一眼,“如此那我们也信苏大人,几位跟我进去吧。”

萧淮宁倒也没同他计较,只是看这海东圆滑的样子,免不了想苏天应办事当真是滴水不漏。他派了海东过来,恐怕不止是给他们带路驾车,也是未免他们看到听到什么不该看,不该听的吧。

瞟眼躬身站在边上,明显是打算一路跟着他们到底的海东,萧淮宁心里冷笑一声,提脚向园里走去。苏天应做事是有一手,可是也不该小看了他萧淮宁。

安景翌跟着走进去,他对飞鸾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飞鸾与三心差不多大,行事处世却比三心老练得多,安景翌心里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倒是很有好感。

没想到飞鸾也对他露出个笑脸,很是友善的样子,倒不像先前说那番话时那般的不假辞色。

踏入园里,花香味更显浓郁。偌大的园子寂静无声,只有开得正艳的花,与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进了园里才知道,不止是海棠,白玉兰也开得正好。

一朵朵洁白如雪的玉兰花傲立枝头,显得出尘脱俗,是与海棠花截然不同的美。

不止是花,园子里的廊道院落,也无处不显出都是经过主人精心布置的。就连他们踩在脚下的道路,也是青石板铺成,让人觉得与雅致的园子相得益彰。每一处都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别致舒服,可又不会太过。

安景翌不禁打心底佩服起这打造这园子的人的匠心独运来,这园子无处不显精细,可见主人定然也不一般。要建造这么个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不止是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更是要倾注大量的心血。

可是赏花的同时,难免却也注意到,园子里的泥土湿润,草木都是郁郁葱葱,一点都看不出才受过干旱的样子。且这些树木一看都是长了几年的样子,绝不是近来才移植的。

安景翌抚过一株海棠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园子的花感觉跟往常见到的很不相同,以前见过的海棠还没有开得这么大朵的。”

往日见到的海棠花要比闲雅园的小很多,也没有那么多层的花辨。可是闲雅园的这些,不仅花朵硕大,而且层层叠叠的花辨,裹得密密实实的,颜色也要鲜亮几分。

飞鸾闻言,脸上显出点得色,“我家公子种的海棠,可不是普通的品种,除了我们闲雅园,别想在驲国其他地方看到。”

萧淮宁与安景翌默契非常,当然知道安景翌这是在套飞鸾的话,便一挑眉,状似不悦的道,“我驲国地域宽广,什么稀罕的品种,还难得看到?”

飞鸾反应过来,免不了的在心里懊恼,自个儿刚才好像太过得意忘形了。苏天应是南陲知州,他以礼相待的贵客,身份定然不一般,与朝廷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个儿这么说,难免不妥。便赶紧笑着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就是这花是我家公子专程从妜国移栽过来,在妜国很是常见,可是驲国却是没有的,我家公子也是花费了许多心血才养活了,所以我想其他地方应该很难看到。”

安景翌在花上触摸的手更觉小心,他含笑道,“这么说起来,这话还真是难得,恐怕没个两三年很难养活得了吧。”

飞鸾一挑眉,“可不是,我家公子可算是养花弄草的行家,也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才让这花活了下来。”

安景翌的眼神不经意的与萧淮宁交会,这花种了起码得有两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大旱的时候便已在这里了。

“这么说起来,这花想必十分耐旱了?”安景翌手放下来,对着飞鸾笑得亲切温和。

安景翌生得温润如玉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又温和亲切,便令人忍不住的想要接近。飞鸾年岁不大,即使处事再老练,城府仍是尚轻。何况他本就对安景翌很是有好感的样子,这会儿听到安景翌的问话,便直觉的张口欲言,解了他的疑惑。

却只听一个清澈如泉水般的声音响起,“飞鸾。”

这声音刚落,便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那人穿一身的白,仿佛全身渡了层洁白的光,看起来与满院子开得茂盛的海棠花相得益彰。

他走近了之后,才发现这人不仅气度不凡,一张脸生得也是难得的好看,举手投足间都不自觉的吸引人的目光停留。

他站定在几人面前,却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只是蹙眉对着飞鸾,声音平缓没有一丝起落,仍是如泉水一般好听,“怎么如此吵吵嚷嚷的?”

飞鸾敛了脸上神色,低头回道,“公子,飞鸾一时没注意,我马上带他们离开西苑。”

这人看来就是苏七公子了,安景翌忍不住侧目打量他,暗忖这苏七公子果然不是凡人。他一个抬头,却恰好与苏七公子的目光对上。

那人眼神平静无波,就像是一汪沉寂许久的深潭。此时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也只是扫了一眼,便掠了过去。安景翌却忍不住的心里一紧,这个苏七公子,给他的感觉很是奇怪。

苏七公子对着飞鸾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谨言慎行,午时之前送客。”

他交代完了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只见他步子不急不缓,可是却像是乘风飘过似的,没一会儿便从众人视线里消失了。

三心悄声道,“这人走路轻飘飘的,跟鬼似的一会儿就没影了。”

安景翌心里也很是惊了一跳,他自然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估摸这大概是他们习武之人的什么绝技。可是心里不免对那个苏七更是好奇,这人看来不禁爱花成痴,还是个世外高人般的人物。

又在园里转了一下,转眼便日上中头了。眼看就要到午时,飞鸾一脸的紧张,“各位可看够了?”

方才苏七公子吩咐他午时前送客,每个人都是听到的。安景翌对这飞鸾印象很是不错,也没想过为难他,便对萧淮宁道,“王爷,这园里的景色也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找个地方用午饭吧。”

这会儿身边跟着个苏天应派来的海东,安景翌与萧淮宁二人也不好显得太过亲昵,便也是如同寻常的属下一般对他。

萧淮宁点了点头,“安先生这么一说,我倒真是饿了,那就出园吧。”他虽然面上一脸正经,可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却握住安景翌的手捏了下,以此表达自个儿的不满。

飞鸾感激的看了眼给他解围的安景翌,他不好直接撵客,可是自家公子的吩咐又不得不听。正是左右为难的时候,幸好安景翌给他解了围。

跟着飞鸾向闲雅园的大门走去,经过先前的西苑时,听到一阵空灵悠远的笛声传来,就如一泓潺潺流过的清泉般清脆悦耳,不经让人心生向往。

飞鸾见安景翌好奇的看向笛声所传处,为报他方才相助之恩,便好心解惑道,“这是我家公子在吹笛,公子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吹一首曲子。”

安景翌点了点头,暗忖这个苏七公子当真一身谜底,行为处事也是怪异得很。

出了闲雅园,几人重新坐上马车,驾车的海东问道,“王爷打算上哪儿用午膳,城东有家珍馐楼,离这里并不远,恰好旱灾过后今日重新开张,厨子是盛京人,做得一手的盛京菜,定然合王爷的口味。”

萧淮宁原本打算是去之前在兖州待过的那家客栈,掌柜的是徐震天专门安排的人,这会儿那客栈是与拓跋擎联络的交接点。可是现在跟着个海东,倒是不方便去了。

这会儿听他说厨子是盛京人,倒是对那珍馐楼起了心。近来安景翌胃口不好,吃得越发少了。本来前阵子还好好,胃口难得的好,好像就是从那次吐了之后,便再难让他多吃点东西。

珍馐楼的厨子是盛京人,带安景翌吃点盛京菜的话,或许他能多吃点。想到这里,萧淮宁便直接吩咐道,“去珍馐楼。”

“好勒。”海东一声应下。

马车徐徐的像珍馐楼驶去。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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