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小天便已经起了床,洗漱干净后又弄了点早饭吃,见爷爷还是没有回来,他只好提笔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告诉爷爷如果回来的早,晚上去刘婶的饭馆吃饭。
刚出大门,迎面就看见大嘴的嘴里叼着一根油条急匆匆地往外跑着,见到小天后也不记仇,朝他嘿嘿直笑。
小天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他问道:“我说大嘴兄弟,你这玩得是哪一出?怎么会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嘴里叼了根油条就跑出来了?”
“药老二,你就别嘲笑我了,你也知道我这习惯,不到日上三竿怎么可能睡醒,这不一个不小心睡过了头,不是只有胡乱地抹了把脸便急匆匆赶了出来。不过为了兄弟你的事情也值了,你也别过意不去。”大嘴一副颇为仗义的样子说道。
“原来是我连累了大嘴兄弟,这让我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为了报答大嘴兄弟对我的好意,不如这样,从明天开始,每天早晨这个时候我就来叫你起床如何?我想张婶知道后一定会十分高兴的,你说呢?我的好大嘴!”小天开着玩笑说道。
“别,别介,我说药老二,你可真够损的,兄弟我为了帮你多想出一些玩的花样,昨晚上整宿都没有睡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你要是敢以后天天这么早叫我,看我还理不理你!”大嘴一撅嘴,嘴里的油条好悬没掉了。
“你要是敢不给我弄出些好玩的东西,你看我今后每天早上叫不叫你起床?”小天不服劲的说道。
“你要叫我起床,我就不给你出点子,看你怎么样?”
就这样,两个小伙伴一路上边斗着嘴,边朝村里的广场处走去......
等二人到了广场上的时候,黑头和小仙女已经来了,这会儿他们正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开心的事情,时不时发出了一阵欢乐的笑声。
四个小伙伴聚在一处后,大嘴提议今天到村外的小树林里面去玩,虽然林子不大,但是果树倒是不少,这一季正好梅子成熟,味道酸酸甜甜十分的可口。除了摘梅子吃野果之外,还可以用弹弓打鸟,掏鸟窝,逮野兔......总之按大嘴的话说乐趣多了去了。
出发之际,他们又到刘婶的饭馆中顺了几块大饼一点肉干和一壶梅子水,之后便一路蹦蹦跳跳地往村外的小树林走去。路上遇到了认识的村民,几人都会热情的打着招呼,特别是大嘴那张好似灌了蜜的嘴巴,说得那些村民乐不拢嘴。
快乐的时光过得总是那么快,整整一天,几个小伙伴在小树林里闹翻了天,爬树摘果,做弹弓打鸟,设陷阱逮野兔,树丫上掏鸟窝。不过每当要掏到小鸟的时候,小仙女总会上前制止,说什么小鸟这么可爱,才出生没几天就要被人逮走,实在是太可怜了。
在小仙女善良的制止下,连带着打鸟、捕兔什么的都被搅黄了,不过小天也不介意,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是玩得倒也十分的开心,还有那一大堆酸溜溜的梅子,也够几人解馋的了,就是吃多了不好受,牙齿酸的阵阵发酥。
又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意犹未尽的几个小伙伴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朝村里走去。尽管玩得很累,但是一想到刘婶的厨艺,几个小家伙不由得口水直流,心里面充满了无比的期待。
到了饭馆的门口,小天似乎有些犹豫,他怕爷爷没来,让他满心的希望落空。
这时正好刘婶从馆子里走了出来,一见几个小家伙站在门口便忙着在那催促道:“你们几个怎么现在才回来?天都要黑了,是不是性子玩野了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吗?亏你们父母来得那么早,还没听过吃饭要大人等孩子的。好了,还不赶紧进去,先洗洗你们身上的脏泥,看你们这身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山里跑出来的野孩子呢。还有你小天,你怎么也跟着瞎闹,你爷爷都来了好半天了,赶紧收拾一下,免得被你爷爷见了惹他老人家不高兴。”
一听爷爷来了,小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欢快的应了一声,随后和几个小伙伴们跑进饭馆中,就着刚打出来的井水洗漱了一番,期间几个小家伙还调皮的又是泼水又是打闹的,少不了又挨了刘婶的一顿说教。
等着洗漱干净之后,小天他们来到了馆子的二楼,还没进屋就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谈笑声,其中就有着欧阳济的声音。两天未见爷爷的小天听得心里一阵的激动,撩开门帘他就跑了进去。
屋内摆着一张八仙桌,欧阳济就坐在正中的位置,老头正谈笑风生的和身旁的几人说着话,这时一见孩子们都来了,便止住了话声,高兴的几个欢快的小家伙。
小天很懂礼貌的先和几位长辈见礼,之后才跑到爷爷的身旁坐下。他看了看爷爷,发现对方的神态有些疲惫,暗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把爷爷累成这样,放在平日,尽管爷爷的年事已高,可是很少会露出疲倦之色。
欧阳济高兴的打量着自己的孙子,接着老头问道:“小天,这两天过得怎么样?你在家里留下的纸条爷爷看到了,来到你刘婶这里的时候,张婶和你王大叔他们也来了,听他们说你玩得倒是挺开心的,从早到晚都不知道累,劲头十顶十的足。”
“爷爷,你就别笑话我了,不过说实话这两天我玩得真的很高兴,有黑头他们陪我玩比什么都开心。对了爷爷,你昨晚上是到哪去了?看把你累的,不会又通宵达旦帮人治病去了吧?都说了你要多照顾自己的身体,万一你累垮了,谁来照顾你呢?”见到亲人后,小天的话匣子就有些收不住了,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呵呵,小家伙还挺会说话的,是喽,爷爷以后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身体的。至于昨晚上的事情,嘿嘿,爷爷先不告诉你,这件事对你来说可是十分的重要,虽然还不是十拿九稳,但爷爷相信一定能够成功的。”老头笑着说道。
“对我很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爷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小天有些激动地问道。
“什么事情现在不能说,你也别急,等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不便多讲。”说着话老头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小天,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爷爷放你去玩两天是为了什么,希望接下来你要加倍的努力,不要辜负了爷爷对你的期望。”
小天自然能够揣摩出爷爷的意思,虽然他不清楚接下来自己会去做什么,但是他知道之后所要付出的努力一定会比往日都多。别看小天年纪不大,但是特别懂事,只要是爷爷的吩咐他都会照办,尽管他也很留恋这两日开心的生活,但是在听了爷爷的话后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爷爷,小天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哈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孙子!”老头听后用手摸了摸小天的脑袋,开怀大笑着说道。
在座的王猎户和张婶几人听后,都若有所思的把目光投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看他们的神色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一样,看得黑头和大嘴暗中冷汗直流,心想这一回可惨了,心中是叫苦不迭。
不一会儿,诱人的香味从屋外传了进来,紧接着在刘婶的张罗下,八仙桌上摆放着各种可口的美食,八宝酥鱼、爆香椒虾、蜜汁酥肉、糖醋里脊......总共八道大菜外加六碟精致的小菜,两道凉菜和一锅老鳖汤,丰盛无比。
看着如此丰盛的晚宴,欧阳济连忙起身说道:“刘婶,你实在是太客气了,不就吃顿晚饭,何必搞得如此隆重,让你破费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隆重,老爷子你不知道,平时我们想请你吃顿饭都没有机会,你看你素日里治病救人,救治了村里多少的乡亲,而且你每回给我们看病都是分文不取,这种悬壶济世的美德我们大伙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们感激你都还来不及呢。今日难得你来我店上一回,我要是不好好犒劳一下,我自己的良心都过意不去。而且今天所用的食材,还有不少是这四个小家伙弄来的,也费不了几个钱,来来来,多的话就别说了,我们大伙敬老爷子一杯如何?”
刘婶可是个生意人,说话可是滴水不漏,一番热情的话语说得欧阳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接着大伙在刘婶的招呼下各自举起了酒杯,开怀畅饮了起来。
宴席间大伙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欧阳济今天也是特别的开心,敬到面前的酒是来者不拒,只要碰杯便一饮而尽,看得一旁夹菜的小天都有些咋舌,想劝说两句又怕扫了爷爷和大伙的兴致。
以往欧阳济也会喝点小酒,因为酒能促进气血的循环,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体内会留下一些难以排泄的淤积,适量的饮酒能够加速体内的循环,把有毒的东西排泄出去,而且有些药酒长期服用还能延年益寿,对身体有益无害。
可是欧阳济像今日这般豪饮还是小天头一次见到,他生怕爷爷酒喝得太多,醉酒之后反伤身,毕竟爷爷那么大的岁数,万一出个什么好歹,那可就不好了。
小天不好明说,只能暗中不断揪着爷爷的衣服,意思是让爷爷少喝些。然而对于已经喝得有些上了头的欧阳济来说却没有什么用,照样喝起来没个完,最后还是王猎户几人看出了小天不高兴的样子,这才各使眼色不再敬酒,即便如此,也把老头喝了个脸红脖子粗,说话都有些绕舌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各家都聊起了家常来,特别是对于子女的话题说得是津津有味,好像一个永远不变的话题一样。有表扬的,有批评的,褒贬不一,不过受表扬的那人自然是小天,而被批评的只会落在大嘴的头上。两兄弟红着脸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一个抬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却低着脑袋十分的羞愧。
欧阳济对小天的赞赏不多,也就聪明、刻苦、孝顺几个词,倒是其他人对小天十分的喜爱,夸赞之下把小天听得有些飘飘然起来。再看张婶那边,接着酒劲把大嘴的丑事一一数落个遍,听得在座的各位捧腹大笑,羞得大嘴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转进去算了。
饭后欧阳济喝了几杯清茶,大伙又闲聊了几句,趁着个机会,小天也和他的三位小伙伴们说了些孩子之间的悄悄话,直到夜色渐浓,大伙才纷纷告辞回家。
好在回去的路上有着大嘴的父亲在旁,否则就靠小天一人搀扶着醉了酒的爷爷回家,还指不定能不能顺利的到家呢。
一路上小天边和大嘴说着话,一边心里不断的嘀咕着,他在想昨个晚上爷爷究竟是去干什么了?以至于心情会如此的好,平日里爷爷总是话很少,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天总会看到他独自一人在院中不断的摇头和叹气,就像有什么解不开的烦恼一样。
其实小天不知道的是,自从那天他获救的当晚,欧阳济除了把黑头的病治好之外,一直拿着那株胡根花在沉思着。胡根花乃是续命散的一味主药,对医治内伤有着很大的功效。要想配制续命散,除了胡根花这味主药之外,还需其他十六味药材。问题在于现在欧阳济手中的药材还不够,还差了两味没凑全,老头左想右想,决定再次进山,把其他两味药材弄到手。
第二日和小天吃完早饭后,老头回屋收拾了一番便进入了大衍山,为了找到那两味药材,老头不辞辛劳,翻山越岭不知走了多少的山路,才总算是如愿以偿。看着手里还带着泥土的草药,欧阳济心里是一阵的激动,暗想这一回小天的事情终于是有着落了。
回家后的欧阳济本打算休息一个晚上,可是为了孙子,他不顾身上的疲累,拿着准备好的药材直接去往了朱由刚的住处。
只不过老头前脚才走,小天后脚就回到了家中,阴差阳错之下爷俩个才没见到面。
说起朱由刚来,此人性情十分的孤僻,素日里不喜与人交往,除了和欧阳济以及王猎户打些交道外,其他人能不理他都不理,就连住处也十分的偏远,住的地方离最近的一户人家也有着二里多的路程。
赶到朱由刚的家中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欧阳济满头大汗的来到院落外的大门,用手敲了敲喊道:“朱老哥,你在家吗?”
不多时屋内的油灯点亮,就听朱由刚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杨老哥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