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腾语气不紧不慢,像在谈论一个不太重要的项目似的,“那你就用自己的手机报警吧,你砸我的手机干嘛?”
孕妇泼妇本质尽显,“砸的就是你的手机。”
常云腾轻笑出声来,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我车很贵的。”
“我人命更贵。”
“那你报警,让警察给个结论,是我赔你命,还是你赔我车玻璃。”
……
常云腾不紧不慢的捡拾起从前挡风玻璃弹回去的手机,看了看,挺好,手机还能用,没有裂痕,为什么没有摔坏呢。
孕妇一直在试图激怒常云腾,可是常云腾永远不急不忙的样子,温吞的不像话,孕妇也没有新的招数。
车子终于在拥堵的车流中以蜗牛的速度到了医院,一下车,他就不顾孕妇的挣扎,强势地抱起孕妇,直接往住院部走去。
早已有医生在等待,常云腾道,“这名孕妇检查一下身体,在火锅城发生了一点意外。”
医生推了推镜框,温文尔雅,“好的,常总请随我来。”
常云腾就将孕妇抱进了检查室,然后退了出来,既然孕妇不报警,那么只好他报警了。
火锅城的监控虽然应该不会有很多细节,但是这种扯皮的事情,总要让她付出点代价。
刚刚报过警,检查室的门就被拉开了,孕妇扒着门框,说什么也不做检查,呜呜地哭着,撒腿就要跑,常云腾一只手攥住他的胳膊,单手插兜,云淡风轻道,“这位女士,我替你报警了,警察应该就在来的路上了,正好让警察为你主持公道,让我给你应有的赔偿。”
医生从后面追出来,“常总,她不做检查。”
孕妇挣扎着想要跑,常云腾死死地拉着她,“跑什么?你一个孕妇,摔倒了不做检查,准备跑到哪里去?”
孕妇像疯子似的开始捶打常云腾,“我就不做检查,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你让我走。”
医生看着她的样子,皱了皱眉,仿佛想到了什么,“常总,看样子,她不像孕妇啊。”
常云腾冷笑一声,“是吗,那就有意思了,不是孕妇为什么喊着肚子疼,说我故意……”
孕妇开始咬他的手,常云腾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紧接着一脚又朝着她的腿踹了过去,他也不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怀孕,所以也不能踹肚子吧。就算是踹流产了,他赔钱就是了。
孕妇被打倒在地,双腿一抻,“杀人啦,杀人啦。”
医生束手无策,“常总,这……”
这里很快就围观了一圈人,在指指点点,孕妇直接坐在地面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的委屈,歪曲事实,博取同情。
常云腾被人指指点点却毫不在意,孕妇趁乱想要逃跑时,又被常云腾手脚麻利的抓住了,“大姐,往哪里跑?”
“杀人啦。”
常云腾将她按在墙上,“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这时有见义勇为的男士冲出来,“这位先生,不管您跟这位孕妇有什么关系,这样对待一个母亲,都是不道德的,您的家里也有母亲,请换位思考。”
医生有些话不能乱说,他只是看这孕妇的动作不像是一个真正的怀胎六七个月的孕妇笨重的样子,却不能在无凭无据的时候指正她。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但是又忍不住为常云腾辩白,对着见义勇为的男士说:“先生,这里可能涉及到一桩案子,当事人已经报警了,我们何不静观其变?”
见义勇为的男士还想要说什么,常云腾的目光顺着孕妇的脸一直瞟向她的肚子,他见过罗依依怀孕的样子,也大概知道些真正的孕妇什么样,只是,时隔久远,他一个男人,也拿捏不准,真特么的不好办啊。
他嘴角狠狠地抽搐着,孕妇又开始踢打他,“你他妈的放我走啊。你欺负孕妇我,一尸两命你赔地起吗?”
常云腾在众目睽睽下又还手了……
去他妈的,大不了他坐牢就是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动手太难受了。
就在场面极度混乱的时候,警察到了。
常云腾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警察看了火锅城的视频,要求检查孕妇是不是真的孕妇。
孕妇开始撒泼打滚,常云腾一把拎起她,恶狠狠地说:“想死还是想活?”
“先带回警局吧。”警察说。
“不。”常云腾道,“这么多人都在说我欺负孕妇,我需要一个说法,一个公道,这里就是妇产科,何必再折腾一趟?”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不等孕妇再说什么,常云腾直接抱起孕妇,将他扛到了检查室内,狠狠地揪着她的衣领,双眼冒着寒光,“不配合医生检查,我就杀了你。”
孕妇踢打着双腿,像一只拼死顽抗的兔子,不论如何都不让医生检查。
警察也看出了猫腻,叫了几名女护士进来,帮助孕妇好好做检查。
护士到来,警察和常云腾全部退出了检查室,很快,医生拎着一个枕头出来,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样子,“警察先生,这是孕妇的肚子。”
围观的人群有人抻长脖子往里面看着,女人的哭声凄厉而绝望,常云腾又走进去,抱起躺在检查床上,肚子平平的女人,到了门口,展示给众人,“不是所有眼睛看到的都是真相。”
那位见义勇为的男士走过来,对着常云腾鞠躬,“先生,抱歉。”
常云腾大气一笑,“没关系,社会需要你这样打抱不平,为弱者主持正义的人,今天你只是被弱者欺骗了而已。”对于善良的人,还是就要多一份宽容的,他不会跟一个见义勇为的人过不去。
警察道,“警察局走一圈吧。”
那位假孕妇一脸灰败,垂头丧气,“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放我回家吧。”
常云腾冷声道,“回家?你这是讹诈,我会起诉你的。”
人群散开了。
一场好戏就这样落幕,又这样开始,常云腾已经决定了,不会放过她的,今天如果不是她在,罗依依可否承受的住?
常云腾和女士一起到了警察局,这时也得知了女士的真实姓名,常云腾死咬着不松口,“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道歉和赔偿,我只需要让她付出应有的法律责任。”
于是,所有的一切只能走法律程序,他坚持走法律程序。
天色已暗,万家灯火。
罗依依睡的安然,睡的香甜,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又伸着懒腰醒了过来,从安赶紧看过去,“依依姐,你终于醒了。”
罗依依只觉得头疼,从群递了一杯水过去,“肯定渴坏了,赶紧喝杯水吧。”
她咕噜咕噜地喝完了一大杯水,坐起身,这才看到从安的胳膊,“你胳膊怎么了?”
从安讪笑一声,“没事。”
罗依依又觉得自己的手和胳膊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和胳膊,又看看从安的胳膊,自己的手指和胳膊上都包裹着纱布,也已经上了药,而从安胳膊上的伤口就那样赤裸裸的露着。
从安笑笑,“依依姐,没事的,这不算什么,喷点药剂就好了,我们皮厚,不怕伤的,不像你,细皮嫩肉的,要好好包扎一下。”
罗依依的脑子在努力的回忆着,在车内的印象不是很强烈,但是有些事情她也是记得的。
她歉意道,“那你就让我咬吗?”
从安道,“这有什么,咬两口而已,又不是剁下我一只胳膊,我受伤总比你受伤好的快。”
罗依依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赶紧上来休息。”
从群笑了起来,“依依姐,我们没那么娇气的。”
罗依依笑着叹口气,心头盈满了感动,“我们现在同病相连了。”
“不。”从安笑道,“我受伤已经习惯了,身上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你不同。”
罗依依一笑,“我有什么不同的,我胸口上都是伤口,被那个克洛斯先生制造的。”
现在提起克洛斯,恍若隔世,克洛斯,唐明朗,已经是国家机密了,她不知道他的结局,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叛国付出应有的代价。
“对了,那个张如玉怎么回事?”她又问。
从群的脸立刻绽开一朵花,兴奋地说:“依依姐,我告诉你,今天特别过瘾,好久没有这样打过架了,是沈总亲自带她来的。”
她又把给从安讲过一遍的经过详细讲给了罗依依听,对于沈敬岩的决定,罗依依是支持的,理解的。
沈夏为了避免冯思萍和罗一默的担心,并没有跟他们讲述罗依依发生的事情。
夜色越来越深,十七留守别墅,保护干妈和侄子,沈夏悄无声息的跳出了别墅的围墙。
沈家大宅对于现在的沈夏来说,即便在夜里也已经轻车熟路了,她无声无息的进入到了沈雄冰的房间,如今这个房间再也没有别人了。
沈雄冰是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惊醒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橘黄色的台灯映衬着一个绝美的小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你是谁?”他声音紧绷。
沈夏盘膝坐在沈雄冰的另一侧,“这个房间被我放置了最高科技的信号屏蔽你,你若是想要打电话呼救,就只能干着急了。你若是想要喊人,不好意思,沈家大宅的这个主楼内,除了你,现在所有人都在沉睡中,四个小时内绝对不会醒来。”
“你的目的是什么?”沈雄冰又问。
沈夏笑了笑,“我的目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儿子派来的,我可以杀人灭口,然后造成你自杀的假象,并且不会被警察查出来。我可以让你瘫痪在床,一辈子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听得见别人说话,看得见别人做事,干着急却没有办法。你想要选择哪一种方式?”
“沈敬岩。”沈雄冰眸子里露出了狠戾的光,“这个逆子。”
沈夏扬声笑道,“可是我觉得,你儿子想要的两种结果都太便宜你了,让你生不如死,才能让你最痛苦,你说呢?”
沈雄冰像是面对索命鬼似的,声音也忍不住哆嗦了起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夏眸光微沉,“我的父亲多年前遇到过一个女人,叫谢芷然,她说,她以前是珠宝设计师,有一件最得意的作品留在了你这里,她为了躲避你的追杀,只能掩藏自己的才华,永远的退出了珠宝圈。我想要知道,那件作品在哪里?”
“没有。”沈雄冰一口否决,“我不认识谢芷然。”
沈夏语气轻松含笑,“那好吧,我只能让你生不如死了。”
她说着话,从手里边出来一把五厘米大小的小刀,瞬间抵在他的大动脉上,“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杀掉你,让警察永远破不了案,才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她手里的刀一点点的深入,沈雄冰的心绷的紧紧的,连呼吸都收拾的小心翼翼的,他感觉到了那处的疼痛,很快又有鲜血的甜腥味传来,似乎死亡的脚步在渐渐逼近。
强烈的求生的欲望让他不得不说了实话,“在我的书房里。”
“不可能。”沈夏口气坚决的否定,“你的书房我已经闯入好几次,连你和沈觅波的亲子鉴定都从保险柜里翻了出来,却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东西。”
沈雄冰大惊,这完全是他没有想到的,原来眼前的人看到了亲子鉴定,并且查到了沈觅波身上,那他和沈敬岩……
罗一默这些日子虽然在透过微型监视器在监控沈雄冰的书房,但是他并未再拿出那条项链,所以,罗一默是看不到的,沈夏就亲自来问了,先问出所有的秘密,然后再好好报复他。
不然这老头将来受不住压力,一命呜呼了,那些秘密岂不是随着他一起尘归尘土归土了?
沈雄冰缓了片刻,淡定的摇头,“你说的东西,我不知道。”
沈夏知道他这是死不承认了,轻笑一声,“好啊。”
然后她从随身的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个药丸,塞进了沈雄冰的嘴里,然后,几秒后,他开始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笑的肚子疼,整个人扭动着身体想要打滚,可是他大腿以下的部位不能动,那就尴尬了,想滚都滚不了。
他上半身抖的像个筛子,脸上的褶子一道道拧着,从兴奋的笑声,到痛苦的笑声,嗓子都笑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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