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年一样,正月十七日,苏律茹准时离开大都督府。
天空像是在应离别的悲景一般,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气温也下降了几度,还有几分寒风在刮着。
直到苏律茹离开,司雪蒿都没有和她说清楚,元宵那晚她的腹泻是司山柰下了药所致。
相比与司山柰的要人搀扶着才能站稳,苏律茹在司雪蒿的“指导”下,很快就止了腹泻,也养好了精神,于是也风风火火地来,意气风发地离开。
随着马车卷起的水渍,苏律茹暂时告别了司雪蒿,历时四天的相处也至此而终。
见苏律茹终于离开了,宁氏和司山柰都长舒一口气。
所谓有去必有回,如今这永嘉公主走了,那司家大小姐也估摸着要回了。
“别急,我已经叫人去接她了。”
看着司雪蒿得意离开的背影,宁氏气得牙痒痒的,可又无可奈何,毕竟那晚的葡萄诡异得很,宁氏思来想去都没能知道司山柰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腹泻的。
“若是车夫的手脚利索,傍晚时分她就能回来了。”
宁氏愤愤地瞪着司雪蒿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
“可是娘,大姐姐怎么说也是被你罚去了寺庙一年的,如今她要回来了,岂不记恨我们?又如何能帮我们?”
不同于宁氏的期待,司山柰对于这位“司家大小姐”的出现可是极为不安,想当初可是自己利用老妇人之死来设计司雪蒿,不料被司雪蒿识破,还被公之于众,由于事关老妇人的声誉,司安良也不得不出面处决。
而宁氏心疼自己,不忍自己被罚去寺庙抄经忏悔一年,无奈之下,只好把这锅甩给了司家大小姐司川芎,这才让司川芎被罚离府,到庙中待了一年。
一个府里少了一名小姐,就意味着少了一名与自己争宠的人,宁氏本就偏爱自己,原本也没有说好什么时候才会让司川芎回来,可如今被司雪蒿这么一逼,倒是让宁氏提起了这件事,还得提前把司川芎接回来!
到底罪魁祸首是自己,这司川芎回府了,也不知道是敌还是友。
想到这里,司山柰就更为不安了。
“你和她都是我所出,可是至亲的亲人,自然是不会同我们作对的。”
宁氏也明白司山柰在担心着什么,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低声劝道:“我在信里也同她说过了,那年的事,都是我所为让她切莫再提——待她回来了,我自然会厚待她;你也要多多同她来往、说话,免得生了间隙,反被那司雪蒿占了便宜去才好!”
“那是自然。”
听见宁氏的话,司山柰仿佛得到了承诺一般,不安的心忽地就有了着落,知道自己还是宁氏心头上最为宝贝的人后,这才打消了所有顾虑,懂事地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山柰定会好好和大姐姐来往,定要司雪蒿好看!”
“那都是往后的话了,如今我最担心的,还是你的终生大事——”
宁氏最喜欢的就是司山柰这副乖巧又嘴甜的模样,但随着话题的突变,宁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先不说川穹也没有人来提亲,你就快及笄了,这夫君……也该是时候开始物色了。”
“母亲,大姐姐都尚未出嫁,二姐姐也还未被定亲,怎的就轮到我了?”
司山柰一听这话,小脸一红,扭捏着推脱道:“母亲还是先为那两位姐姐想想罢,山柰的……不着急。”
瞧着司山柰一话三扭腰的姿态,宁氏的眼睛也小的弯了起来,手往她脸上一掐,便道:“你这丫头,嘴上说着不着急,可我又怎会不知,其实你是心悦那二皇子?”
“娘!”
“好好好,我不说了。”被司山柰急急地打断了话,宁氏就笑得更开心了,低声道:“莫慌,过阵子二皇子南巡就要住在咱府上,到那时,你还怕没有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