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会功夫,传说中,东方的人,都会功夫!”
“嗯!”
“那你能教我吗?哈,哈哈……”
他回过头,她在他的身后张牙舞爪,比弄着她认为的功夫的架式,差点一脚踢中身边的黑妞。
“你能教我的,对吧?子弹没有多少了,我得学会保护自己!”
“你多大了?”
“我,我数数……绯月来临的时候,我六岁,现在,现在应该是二十二岁!”
“你学不了!”
经过昨夜联手,她获得了自由。得了自由的她,更加刮臊。他拉着车,继续前行。这个女人,越搭理她,她就越来劲。
她追到他的身边:“你应该往左走……”
“左?”
“相信我,地图在我的脑子里。从这里到城市,往左走,最快!”
“左面有山……”
“山中有条路!”她急切的打断他。
他拉着车,继续朝着自己的方向走。
“倔得像头牛!”
“你不教我功夫,子弹打光了,你就得保护我!”
“你,你不会想吃了我吧?”
“你肯定就是这样想的,先让我帮你。等没用的时候,然后就吃了我……”
“啊……”
灰阳下,大雾中,一个男孩,一个女人,一只狗,一辆拉车,像一条线穿行。女人的嘴被一块布堵着,虽然她空着手,却不敢解开。他说过,如果她敢解开,他就会让她永远也说不了话。
“喀!”
轮子陷住了!
他眯眼,在灰阳下的大地,轮子怎么会被陷住?他弯腰,注视着轮子。突然,从那轮子下面窜起一条灰影。
“蛇!”
“呜!!!”她尖叫,被布堵住。
蛇弹射而起,像箭一样,奔向它的目标。
“刀!”
刀光闪起,就在蛇头即将咬住她的鼻子的时候,被刺刃钉在了地上。她吐掉嘴里的胸罩,用力的拍打胸口,想要理顺被卡在喉龙里的气。
“好……”
“别叫!”
就在她正准备叫两声渲泄一下的时候,他捂住了她的嘴。她莫名其妙的瞪着他,发现他的眼睛很黑,像有幽芒藏在其中。里面,倒映出了她的影子,她正想看看自己漂不漂亮。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影子,那影子越来越大。
“啊!!!”
她尖叫,她被他拉着扑倒。一阵猛烈的风刮过。背上巨疼。
“嘎!嘎嘎……”
凄厉的叫声响起,她抬起头,看见一只硕大的秃鹫,扑扇着翅膀栽倒在远处。
秃鹫的双脚,断了!
他飞纵着身子,持刃,和身扎下。把那比人还大的秃鹫,钉在地上,顺势猛拉,将它拉作两半。
“我的背上有东西!”她惊呼,反过手,想抓,却抓不住,那是秃鹫的断爪!
“趴下!!!”
他大吼!一只巨大无比的秃鹫,从天而降,抓向她,她却还愣愣的反抓着背后。
“呜!”
一条黑影疾撞,撞得那秃鹫的爪子落空。黑妞!与此同时,他纵起身,刺刃拉过,险险的擦着秃鹫的双爪。
秃鹫大惊,盘旋而起,翼展十米,高度,三十米。
变异秃鹫!
“啪!”
枪响了,却只打中了秃鹫的左翅,打落羽毛几根。秃鹫受惊,双翅一展,腾向高空。
“快跑!”
他拉起拉车,拼命的飞奔。
而大雾之上,越来越多的秃鹫正在聚集。变异秃鹫,荒原中的杀手,顶级掠食者。它们成群结队的飞掠而过之时,没有任何一种生物,敢于它们抗衡。
“呼呼!”
那是疾掠而过的风,卷得灰雾也为之四散。
“赫赫!”
那是重重的喘息!
她尖叫:“左面,左面,有辆大卡车!”
他看向左,左面什么也没有!!!
“相信我,左面!!!”
大卡车,集装大卡车!它半截深埋在土里。不,是深陷在地缝里。那世界末日的一天,山川改道,河流倒流,大地上,倒处都是伤痕。
“哐啷!”
他一脚踢开半掩的门,把她推进去,反手一斩。
“嘎!”
刺刃将一只秃鹫细长的脖子劈断。他纵身一跃,跃向了外面。
“快进来啊!!!”她大呼,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出去。外面,黑压压的秃鹫群,正陆续飞来。
“打火机!”
他一个箭步,抓住那掉在地上打火机,转身飞奔。一只秃鹫紧衔而至,双爪一探。
“啊!!!”
她悟着嘴,惊呼。他被那秃鹫抓住了,它振动着翅膀,离地十米。
“嘎!嘎!”
惨烈的叫声中,那只秃鹫在天空中挣扎,而他,则拼命的向上挺刀。终于,那秃鹫一个倒栽,掉落在地。
“嗯!!!”
他闷哼一声,巨大的贯力,让他差点昏迷,又一只秃鹫飞来。
“啪!”
秃鹫的脖子被打断。
“快进来!!!”
“啪,啪啪!”
枪声连响,他在那枪声中疾窜。
“嗵!”
他滚倒在车箱内,顺势一踹铁门。“哐!”,没闭实!一只秃鹫的头卡在上面!
“嚓!”头落地!
“哐哐!”
他用背抵着门,巨力一浪高过一浪。门外,秃鹫群正在撞门。
“哐!”
又是一阵重响,响在他的头顶。门上多了一柄铁杆,正好,卡在门的两边。是她,他松了一口气,软倒在地。
“帮,帮我取下来!”她来到他的身边,背转身。
“嗤!”
“啊!!!”
她尖叫,痛楚让她全身颤抖,她却反身,抱住了他。张嘴,咬下。
外面,不肯罢休的秃鹫还在盘旋,还在四处猛力的撞击。整个车身,都在它们的撞击中摇晃。
“吱,吱!”
“放心,它们进不来!”她咬了半天,发现他一点也没有感觉似的。松开了嘴,理了理头发。
“你,你干嘛……”
他在脱裤子,露出了某个东西。她却似乎害怕了,向后一跳。
“这个时候,这个时候,不太好吧……”
“……”
“能不能等晚上……”
“……”
“哦,好吧,原来你喜欢这样……”她,有些扭捏,竟然背转过了身子,慢慢的脱衣服。却发现,黑妞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她一脚,把它踢得远了些。如果,如果,真要干那事,有只狗看着。好像,好像不太妥当啊!这小子,嗜好有点奇怪!
“丝丝丝,滴滴滴!”
“什么声音?”
将将脱掉上衣,她听见奇怪的声音,一回头,发现他正在对着碎布撒尿。撒完,他拿起碎布,向她走来。
“你,你要干什么!”她躲着他,从来没见过样的,她笑着说:“我,我可以教你一些,一些别的花式……”
“闭嘴!”
他用手钳住她,用那淋过尿的布,擦着她背上的伤口。仔细的,一点一点,擦得她撕牙裂嘴,满头是汗。
“帮我!”
他扯掉上衣,背转身,股股的血,从孔洞中冒出。那在孔洞的边缘,肉,正在慢慢变成黑色。
变异秃鹫,常年食取荒原中的生物,是个东西,它们都吃,包括丧尸。它们的嘴,爪子,都有剧毒。尿,能解毒。父亲说过,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生物与生物之间,相生相克。不论是什么,总不会断绝了路。
外面的撞击,停了,如她所说,它们进不来,秃鹫们高鸣着盘旋而走。荒原上,有的是食物,没必要为了两个人类一只狗,在这里浪费一个绯月。在绯月和灰阳的世界里,所有能存活着的生物,都在朝着另一条路,进化。而进化的本能,则是为了生存。人类呢?是否也在进化?进化的贪婪,进化的凶残。
君子重义,而取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他坐在铁门前,微闭着眼,决定今夜在此栖息。她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抚弄着黑妞的耳朵。
“你来过这里!”
“当然,我说过,地图在我的脑子里。你只要信任我,我能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绯月是寒冷的,她抱着狗哆索,声音却很稳。
“大海,是什么样子?”
“浅的地方,是蓝色的,深的地方,是深蓝。像镜子一样。海风是咸的,在夏天的时候,暖暖的,柔柔的。人们,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在海边散步,拾贝壳!没有杀戮,只有欢笑……”她闭着眼睛,半睡,声音很柔,很缓。头,微微的靠上了他的肩。
“我叫杰西卡,你呢?”
“绯月!”
“绯月,头顶的绯月吗?”她不知何时,坐到了他的怀里,双手,自然的摸索上了他的后背。不宽不广,却充满了力量。
“拿开你的手!”
“我,我只是想试试看……”
她眨着眼睛,看上去很无辜。刺刃,抵着她的下巴。他的背后,她正捏着她的发夹,发夹抵着他的背心。
“钉!”
她扔掉了手中的发夹,举起双手。将它们举得很高,挤得她的胸部危耸。
“我们可以谈谈!”
“谈什么?”他抵得她后退,离开了自己的大腿。这个女人很怪,像条冬眠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一觉睡来,猛地咬掉身边人的鼻子。
“当然,认真的谈。”
“像刚才一样吗?”他歪着嘴,嘲笑着她的认真。
“刚才,刚才只是一个误会!其实,我们可以很坦诚!你可以保护我走出荒原,而我,有你需要的东西。况且,我们在一起,不会孤独……”她微笑,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个精光。然后她说:“我冷……”
“穿上衣服,抱着狗!”
他闭上了眼睛,思考着孤独。父亲说过,孤独是一种境界。在万众中,孤独一郁。在一人时,孤独为王。对于这些,他不明白。只是觉得,多了这么个女人,似乎,和多一只狗,没什么两样。当然,如果她不咬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