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那晕暗的灯光下,玛丽亚忧心忡忡地看着已经在喝第四瓶酒的吉尔,想劝他,却又觉得自己脑中的词都飞得无影无踪,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她想着应该怎么说的时候,吉尔拿起了第五瓶酒。“你别喝了。”也顾不得再想怎么委婉地措词了,玛丽亚伸手将那瓶酒拦了下来。
恶狠狠地转头瞪了玛丽亚一眼,吉尔一语不发地从她手中抢回了酒,向嘴里倒去。
“别再喝了!”硬生生地将酒瓶再次将吉尔手中,饶是玛丽亚性情再好,也不由得在盛怒之下将瓶子扔到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并没能在这个喧哗的地方产生多大的影响,不过却引来了时时刻刻在关注着场内的情形,以防万一的保安。
“这是怎么回事?”酒吧的这个保安长得满脸横肉,再加上粗粗的声音,的确是可以吓退还少想来闹事的人。
只可惜,他今天遇到的,并不是两个“普通”人。玛丽亚还没有回答,保安的衣领便已落到了吉尔的手中。不要看保安个头比吉尔高出不少,此时的他却是被吉尔单手抓住衣领高举了起来。
“你做什么?快……快放我下去!”保安人悬在半空,两只脚拼命地乱蹬中,口中还不停的说着威胁的话,“我可警告你,再不把我放下来的话,小心你的小命。”象是要印证他的话似的,又有三四个人围了上来。
“小心……我的小命吗?”吉尔一改平时端正的形象,嘴角带着一抹邪邪的笑容,柔声问道。见那人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三四个人更加向这边靠近,而大家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吉尔笑得更欢了,“那好,我把你放下去。”
见吉尔有些示弱,保安放下了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脸上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只可惜,他的心放得太早了,因为吉尔所说的“放下”与他心中所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
狠狠地将手中的人往墙上一甩,吉尔转身看向玛丽亚,“走!”一个字说话,他再不回顾,笔直向外走去。
众人惊恐地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哪里还敢去拦他俩人?躲都还怕没躲赢呢。
“吉尔!”出酒吧,走到个偏僻的地方,玛丽亚就拉住了吉尔的手臂,“你刚刚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人?”不该是这样的,吉尔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的。玛丽亚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刚刚那个眼都不眨一下,就杀了一个普通人的,真是就是吉尔。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她坚信,吉尔杀人,一定有个合理的理由。
为什么?吉尔的唇边漾起了一个血腥的微笑,“他看上去就不是好人,所以该杀。”
斩钉截铁的回答吓了玛丽亚一跳,仅仅因为他“看上去”不是个好人,所以就要杀了他吗?玛丽亚看着吉尔那隐隐有些疯狂的眼神,心中觉得阵阵冷风吹过。
“走吧。”这是今天吉尔说的第二个“走”字,本来对他是言言听计从的玛丽亚不由得问了一句“去哪?”
她本来是没有打算得到回答的,问这一句话也只是一个条件反射罢了,却没想到吉尔竟然当真给出了答案,“去除恶。”
除恶?玛丽亚看到吉尔此时前进的方向,竟然是他们今天来的方向,一种不祥的感觉升了起来,“你要去除谁?”
“这还用说吗?”吉尔回头,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玛丽亚,“那个什么福斯警官让我们帮他找出那些凶案的犯人,如今那吸血案的犯人已经找到了,当然是去除掉他。”
“你疯了?”想都没有想,玛丽亚冲口而出的就是这三个字。
疯?吉尔一挑眉,显是对这个字极度不满,“你在说谁?”
“你想去杀朱雀大人,不是疯了,是什么?”玛丽亚冲到吉尔的前面,拦住了他的脚步,并准备承受吉尔随之而来的冲天怒火。
“他已经不是朱雀大人了,”出乎玛丽亚意料的是,吉尔竟然一点发怒的预兆都没有,他的语气仍是平淡的,“他已经是个魔了,除魔是我的职责。”
摇了摇头,玛丽亚对吉尔的话不以为然,“就算他是靠吸食人血为生,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仍是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朱雀大人,一点都没有变。”
“魔就是魔!是魔我就要除!”吉尔拉着玛丽亚的手臂,将她拖到了一边。
“不要!”玛丽亚反手拉住了吉尔的手臂,“不要,算我求你了,这么做你会后悔的!”一边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一边是自己的恩人,玛丽亚无法看着他们任何一边出事。
看着玛丽亚,吉尔不发一语,但那双深遂的眼中却清清楚楚地写着“放手”两个字。
再次摇了摇头,玛丽亚加大了手上的力气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不放手是吗?吉尔冷笑,并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去——玛丽亚再怎么努力也好,男女间天生的体力差距是不可忽视的。
“不要!”眼见吉尔再次向前走去,情急之下,玛丽亚对吉尔施放了束缚的法术。
“解开法术!”这是吉尔出来后第一次将自己的怒火表现出来。他本来是想自己来解开法术的,但尝试之下才发现玛丽亚对他施放的,竟然是只能由本人解开的那种。
摇了摇头,玛丽亚一脸的悲凄,“对不起,我不可以解开。”不可以的,无论是吉尔还是朱雀,都是她所希望可以保护的人,她无法坐视两人受到伤害,更无法眼看着他们去自相残杀。
“快解开!”吉尔这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我不能……”玛丽亚试图劝说吉尔,“你冷静一点好吗?
吉尔怒视玛丽亚,不语。于是玛丽亚开始讲述着从他们进神社一直到离开神社的事情,一点一滴,她试图用那些幸福的日子唤回吉尔的理智。
渐渐地,吉尔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一点一点,玛丽亚惊喜地发现他又回到了平时的那个吉尔。
“你说得对,”吉尔低叹,“我只是一下子不能接受摆了。”
“吉尔……”真的起作用了吗?
“可是我现在还是无法面对那个人,我们先回森格市,好么?”
吉尔是如何的嫉恶如仇,玛丽亚自是清楚,他一时不能接受朱雀的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他可以接受,玛丽亚反倒是觉得奇怪了呢。
“好。”欣喜地解开了吉尔身上的束缚,玛丽亚伸出手,想拉住吉尔的手,却不想扑了个空。
玛丽亚一愣,不解地抬头看向吉尔,却不意看到一张冷笑的面容——那是她在这个世上所看到的最后一幕,随后,她便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凡是要帮助魔的,都得死,没有人可以例外。”吉尔冷冷地看着眼前曾经的爱人,说出了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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