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的时间,落心就是一个大小伙子了,到了谈婚姻大事的时候了,有人给他介绍了几个,他都没有看得上的,这让妈妈十分地着急。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急,每天在队上除了上工还是上工。本来,他妈妈有意让他跟着他爸爸学缝纫的,可是,他就是不同意,没有办法,只好在队上上工过日子。
长龄也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来姚集玩个一天两天,只要长龄一来,落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格外地彬彬有礼,有一回,两个人还结伴到了沙洋玩了一整天,大人们都以为他们是表兄妹,所以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过了年没有多久,长龄就红着眼睛又来了,这一回,她直接就到了大舅舅的家里,来的时候,大家正吃过了中饭,就要上工了,大舅妈晓得长龄肯定是又跟她的妈妈吵架了,吵得特别凶,要不然,她是不会来的。大舅妈并不急着问长龄,她笑眯眯地端来了饭菜,招呼长龄先吃饭了再说。
“大舅妈,我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饭呀,您都不晓得我妈妈做得什么事,真是撩起人燥。”长龄气愤地说道。
“你这不上工,可耽误了半天的工了,”大舅妈笑了笑说道“你的妈妈肯定是恼火了。”
“我都不想跟她上工了,她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了,她要我。。。。。。”长龄急着要大舅妈给她出一个主意。
“先吃饭,边吃边说,好不好?”大舅妈安慰着她。
“那我先吃饭,我真是饿了,都上了半天的工,”长龄总算是扒了一口饭到嘴里,“我一回到家里,我那个妈妈就要我到我的小妈的家里,说是有什么事情,我一去,我小妈的家里就有一个男孩子站起来点头哈腰的,那个人我认得,他是小妈的外甥,他爸爸是一个生产队里的队长,接着我小妈就把我拉到厨房里,问我看得上这个男孩子吗?”
长龄又扒了一口饭,她瞄了一眼大舅妈,看一看大舅妈是听还是没有听到她说话。
“那你看得上吗?”大舅妈问道。
“我哪里看得上呀,我才不同意了。”条龄果断地说道。
“是长得丑还是哪样呀?”大舅妈搞不懂了。
“反正我不同意。”长龄说不出理由地说道。
“你妈妈哪样说了?”大舅妈又问道。
“我妈妈就不高兴了,说我不晓得好歹,他们的成份好,男孩子人也老实,我说不要她管,她就骂我了,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长龄委屈地说道。
“是呀,现在是婚姻自由,你个人可要拿好主意呀。”大舅妈好心地劝道。
“大舅妈,我妈妈要是像你这样开通就好了。”长龄由衷地道。
“你也不要怪你的妈妈,她也是巴不得你过好日子。”大舅妈又劝道。
“可是,她也不能为了这件事情,就不让我回家呀。”长龄放下筷子说道。
“你妈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她是一个急性子,什么事一着急,就胡说八道一通,不要跟计较嘛。”大舅妈宽着她的心,其实,桃花的得性她是晓得得,可是,当着一个孩子怎么好说了。再说了,家务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舅妈,哪个能做你的儿媳妇,才是有福了。”长龄不无哀怨地说道。
“我们的条件不好,哪个跟着你的大表哥了,该她吃苦了。”大舅妈有些发愁地说道。
“大表哥谈了对像没有哇?”长龄还是一个孩子,说起大表哥的婚事,她又来了精神。
“没有哇,倒是对了几次面,一个也没有相中。”大舅妈埋怨地说道“真不晓得他是哪样想得,你说,上一回,一个媒人把姑娘都领到我们的台坡子底下了,他看都没有看,就冲着我发火,让我叫那些人快走,还不要别人上我们的台坡子,真是的,连媒人都得罪了,我看,他是想打光棍了。”
“大表哥多好的人呀,怎么会打光棍了,大舅妈,你真是好玩,怎么这么说我大表哥了。”长龄竟然有一些难为情了。这时候的她,听了大舅妈的话,又开始神采飞扬了,脸上泛起了红晕。
“大舅妈,我要回去了,我跟我妈妈一吵架,我就气起跑了,您看,又麻烦您忙了半天,我就不耽误您了。”长龄有一些难为情地说道。
“这姑娘,又在瞎说了,我可是你的大舅妈,你不来我这里,我还要怪你的,是不是,也好,早一点回去,明天还要上工了,还有这么远的路,我就不留你了。你在路上可要小心了”
“那我走了,大舅妈。”长龄心中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和大舅妈告辞了。
回来的路上,长龄的心中豁然开朗,看着那一片绿油油的小麦,她的心情随风轻扬,她在春风中步履轻快,她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可是,心中就是高兴,那种高兴全挂在脸上了,田间有人在劳动,路上走一个标致的小姑娘,大家伙的眼睛全盯了过来,长龄一反常态地边走边跳,像一只欢乐的小鸟一样,她心中的喜悦希望与人分享,大表哥没有说成对像的事情,这个消息最让她高兴了,她在心中想着,难道大表哥和她想的是一样呀,那为什么她刚刚在他的家里,他只是不经意地撇了自己一眼,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山边,上山不远,就是她的家了,说真的,她不想回家,可是,她不回家又能上哪儿呀,后妈生的孩子没有一个能够存活下来,所以,她的脾气越来越怪,她虽然没有亲生的孩子,可是她对长龄还是一百个不顺眼,长龄做什么,她都认为是错的,都要模加指责,一天天大起来的长龄,不再对她逆来顺受了,相反,她有了自己的主意,对与不对,她分得很清楚,她认为对的事情,无论后妈对她如何,她从来不会妥协,就像今天一样。
她回到了家里,后妈和后爸还没有收工,她到园子里摘了一点菜,早早地烧起火来。现在的她觉得后妈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们从来没有和平共处过一天,小时候,后妈凭着自己的心情对待她,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自从她开始上工了,后妈就有所收敛,因为闹狠了,长龄就不跟她上工,长龄可不是一个软柿子,她不会由着她揉捏。
后妈一回来,看到了桌子上面的饭菜,打发掰子来长龄的房门看了一眼,掰子做了一个手势,走了回来。后妈正要开口再骂长龄,被掰子拦住了。
“你妈妈,要改一改脾气了,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这个事了,即然她不同意,就算了,我们又跟她过不了一辈子。”后爸劝着后妈。
“我这是为了她好,她晓得什么?生成了是一个贱东西。”后妈边吃边说,说得恼火了,就用筷子把碗敲得山响。
“算了,吃饭,她都睡下了,还说什么呀?”后爸劝说着。
“算了呀,只要她不回来这儿,就算了,她吃我的,喝我的,我还说不得她呀!”后妈提高了嗓门。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她不回来这儿,她去哪里去呀,你也是,我们又没有一个亲生的孩子,长龄再怎么说,是我们养大的吧,她得养我们的老。”后爸想着他的退路。
“你指望她孝顺你呀,你是在做梦呀!”后妈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几个样子,你还没有看到呀,我才不稀奇她了,把她嫁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她过得好与坏,与我何干何西。”
“说得这么重,何必呀?”后爸责怪道。
“我又没有指望她的,我想怎么说,是我的事情,她不听我的,有她受的。”后妈又说道,好像是故意说给长龄听的。“那个人的成份又好,她又是一个地主的成份,真是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她的事情,我是再也不想操心了。”
他们的对话,长龄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她的眼泪无声的下来了,要是自己的亲生的父母还在的话,他们会这样说自己吗?她的记忆中,只有父亲的影子,而且,都是那么地清晰,她记得得点点滴滴仿佛是在昨天,只要她想吃什么,父亲都会想方设法弄来放在她的手里,她吃得越多,父亲越是高兴,可是,现在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却是这两个人,生活中再也没有了欢笑声,要是母亲还在的话,她一定不是这样对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