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养钵做完了,我们决定回娘家看一看,要是小弟没有做完的话,我们也是可以帮帮忙的,一回到娘家,往日热闹的堂屋里竟然没有孩子们的笑声,只有婆婆坐在门角落里,暗自在垂泪,看到我们来了,一把拉着我的手,眼泪像是在筛茶。
“婆婆,哪门呀?”我心里一紧,担心地问道。
“你爸爸害病了,已经倒了床。”婆婆哽咽着。
我径直往父母的房间里走去,老公扶着婆婆走在后面。在我的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有生过病,他总是在忙碌着,晴天有晴天的事情,雨天有雨天的事情,像这么好的天道躺在床上的事,还真的没有见过。才几天没见,爸爸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瘦弱的身体僵硬在躺在被窝里,看到我们来了,艰难地露出了笑容,想起身坐起来,被一旁的妈妈按住了。妈妈对爸爸说道“您就躺着吧,自己的姑娘女婿,他们还会怪你呀。”
“妈妈,我爸爸怎么啦。”我走道床边,着急地问道。“前几天我们来的时候,都好好的。”
“你还问什么?妈妈,你跟爸爸扶起来,我们送他去医院吧。”老公在后面走上来说道。“你们不要担心,还有我们这些儿女了,再说了,医院这么近,我们的手里又还有一点钱。快点吧,我来弄板车。”
“你不要弄什么板车了,发军呀,你爸爸看过了,他这是风湿痛发作了,前晚疼了一夜。”妈妈心酸地说着,她也是一脸的憔悴的面容。
“爸爸这个样子了,都没有叫他们跟我们给一个信的呀。”我埋怨着。
“就是,怎么不到医院里住着了。在医院里好得快一些呀。”老公心急地说道。
“住着也没有用,你姑爹不是医生吗?他开了一些药,让我们在家里养着,说是就是住院,也是一天两天好不起来的,”妈妈无奈地说道。
“是姑爹说得呀?”我又问道“他说我爸爸不要紧的吧。”
“你爸爸疼得好遭孽呀,他又蛮,不是到了这个地步,他愣是没有支声。”妈妈心疼地说道。
“爸爸,是哪里疼呀,吃的什么药呀,有没有效果呀。”我弯腰问道,看到爸爸疼得不时皱眉头的样子,真恨不得能替他疼了,让他好过一些。
“好多了,前天晚上才恼火了。”爸爸艰难地说道。他的声音有一点哑,还有一点小,我过细地才听到了,婆婆在一边拉着我,那意思是爸爸在说什么,因为婆婆只看到爸爸的嘴在动,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婆婆,爸爸说好些了。”我大声地对婆婆说道。看到婆婆点了点头,自己的心里却担心死了。
“要不然,我们再找姑爹开一些好药回来,这疼的好遭孽呀,爸爸,能翻身嘛。”老公凑到爸爸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我还是不放心,干脆,我们去沙洋看病去。要是瘫痪了,可就不好了。”
爸爸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我是一点主意没有了。不由得望着老公,希望他能拿一个主意,于是,我又问着爸爸“您想吃点什么嘛,说我听了,我去买。”
“你爸爸要是能翻身了,也就好了,”妈妈疲惫地说道“你们不要太担心,你姑爹说了,这病就是疼得遭孽,要个时间调养,药了,也是开得好药,慢慢来了。”
“对了,我爸爸以前得风湿病的时候,是吃了药酒才好彻底的,要不然,我回去问一下,也弄点药酒爸爸吃,肯定是好得快一些的。”老公又说。
“是有这个说法呀,你爸爸以前也得过这个病呀?”妈妈高兴地说道“你姑爹倒是给了一个药酒方子,说是让你爸爸好一点了再吃,我还说等你爸爸好一点了再去沙洋配药了,这些药在集上配不齐了。”
“拿来我看一看,妈妈。”老公说道“我们干脆今天就去沙洋配药,先把药酒泡上了,让爸爸又吃医生开的药,再喝一点药酒,说不准,好得快一些了。”
“要得,要得,我听你的。”没有想到老公比我还急,我这人一着急,就没有了主意,还好,他在身边。
正说着话,哥哥嫂子们过来了,他们还在做着营养钵,孩子们也是他们自己带着。让妈妈专心地侍候爸爸。孩子们一过来,都拥在床前喊着爹爹婆婆,哥嫂都在问着爸爸,好一点了没有。是妈妈在替爸爸答应着,原来,哥哥们安排好了,看病由得他们几个老大负责,小弟没有结婚,所以不要他负担医药费。看到了爸爸还是那么难受,大家都有一些着急,可是,姑爹也说了,就是住院,也是吃得那几种药,不如,就在自己的家里招呼着,我们大家的条件都不好,这是姑爹晓得得,所以他才会这样说。
大哥看到老公手里的药方子,也接过来看着,可是,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即然是姑爹给的,肯定是有作用的,我们的心里很着急,巴不得现在就把药摆在爸爸的面前,让他喝下去以后,不要像现在这么难受。本来,现在已经快要吃中饭了,大家也在挽留着我们,我们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中饭了,老公骑上车,我坐在了后面,一路向沙洋急弛而去。我搂着他的腰肢,生怕车子太快,碰到了跌洼把我癫了下来,对于老公的表现,我有一点意外,那毕竟是我的父亲,可是,他却如我一样的着急,我有一些感动地抱住他,他骑得越发地快了,还好,一切顺利,他掏出钱来付帐的时候,没有丝毫地犹豫,我拿着他的外衣,看到他的衬衫都有一些汗湿了,心里心疼起他来,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可是,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把中药挂在车把上,又要骑车走了,我拉住了他。
“干什么呀,快点回去,不去街上转了,我们有事了。”老公以为我又想买什么东西了。
“你不饿呀,还有那么远的路了,把身体搞坏了怎么办?”我埋怨着。
“哎,真是的,是饿了,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们没有吃中饭了。”你笑了笑。
“我不吃都可以,可是,你还要骑车了,我买几个包子你吃吧。”我说道。
“那就都吃一点,多买几个包子吧。”你支好了车,坐在路边歇着,我买了包子递到了你的手里,你接过来吃着,示意我也吃,“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呀,”你笑了,吃得特别地香,你这话,说得也是特别地自然,我的心里宽慰多了,你能这样地孝顺我的父母,我要是对你还有什么三心二意,那我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还在对门街上,就看到婆婆在门口朝这边看着,我的婆婆已经八十岁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儿子能够给她养老送终。爸爸这么一病,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了,以前,要是不是太忙的时候,婆婆就和村子里的一些老人在一起打打牌,搓搓麻将,过着她的逍遥日子,有时候,到了吃饭的点了,她要是还没有回来的话,都是我们去接她,可是,连着两天,她都守在家里,大嫂看她的神色不对,喊我看着点婆婆,并且,大嫂偷偷地对我说“婆婆说了的,要是爸爸有什么不对的话,她是要想办法走到爸爸的头里的,我们劝了半天,她都没有松口,你再劝一劝。”
“婆婆,我们回来了。”我举着手里的中药让婆婆看着。
“你们回来了,我来弄点什么东西你们吃,”婆婆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
“我们吃了。”我大声地说道,和婆婆说话,我都习惯了好大的声音“爸爸的病不要紧了,医生说了,还吃两付药就好了。”
“真的呀。”婆婆露出了牙床笑道。
“真的,沙洋的医生说得,”我又大声说道,我晓得,父母也喜欢听到这种好消息“这种药有效的很了,我们要买酒去了,你早一点烧夜饭吧。”
“好,好,我早一点烧夜饭火,你们快一点回来。”婆婆乐了,边擦着眼泪边走向了厨房。
我们把药拿给父母看的时候,爸爸的眼睛里有了一点光亮,我的心里一热,不禁对父母说道“医生说了,可以两样并在一起吃了,这样的效果更好。我们打酒去了,就是不晓得打什么酒。”
“我来拿钱给你们的,你们来看一下你爸爸就好了,还要你们用什么钱嘛。”妈妈客气地对老公说道。
“妈妈,你说这话不是见外了,噢,哥哥他们可以跟爸爸用钱,我们就用不成呀,再说了,我们又帮不上别的什么忙,这点事你就不要管了,妈妈,你歇一下,让她招呼爸爸,我一个人打酒去,反正又不远嘛。”老公说完,一个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