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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面对无福消受的爱意,我选择了拒绝。(1 / 1)

我百感交集。

在我穷途潦倒的时候,一个绝色的女人,高雅、前卫,并不嫌弃我的潦倒,向我表达爱慕之情。我是何等幸运。面对这种突然临头的幸福,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该欣然接受,这是可遇不可求,前世修来的福分。

可我必须拒绝。不是我要炫耀我的清高。

我曾经失去了一段至真至纯的爱情。

我的前女友,我的丽丽,为了等我出人头地,消磨了她最最宝贵的5年青春。

分手的时候,我误会了丽丽。我原以为因为我的堕落、我的无能、我没有挣钱的能力,让丽丽感觉到了我们生存的危机。所以丽丽才断然跟我提出分手。

后来的几个月里,我歇斯底里,不要命的挣钱。

当我拿着将近30万的存款,四处找寻我的恋人,我却找不到她了。

我本来想跟丽丽证明,我是有能力给她幸福的,可是,当我拥有这个能力的时候,我的丽丽却杳无音讯。

那天我见到丽丽的姐妹阿香,阿香跟我说的那段话,让我知道丽丽跟我分手的真正原因。

我问阿香:“丽丽到底去哪里去了?以前她嫌我无能,今天,我有钱了,她为什么竟然绝情到连让我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阿香说:“清泉,丽丽离开你,不是绝情,那是她心太好、人太傻。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半老徐娘,只想得过且过。可她顾念你的母亲,顾念你的前程。你年轻,你有大好前程,丽丽不想拖累你,让你背上不孝的骂名,毁掉你的大好前程。

“她不见你,是担心你见了她,又不争气,整日里两人不干正事,只惦记着滚传单的事情。

“她自己傻,说什么‘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损人害己的的东西。清泉几次跟我闹别扭,一离开我,他就能做出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们俩一黏糊在一起,他就什么都干不了。我依赖她,他黏糊我,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俩人为所欲为,熬尽时光,坐等老死。我一个半老徐娘,倒是可以得过且过。可清泉的妈妈,活得多可怜!清泉一身的干劲和他身上那股子潜在的能力就被我毁了……唉,爱情既然成了爱人的绊脚石,就放弃吧。我们这种女人,成不了爱人的后盾反成了爱人的拖累。……’

“我的这个傻姐姐,要多傻就有多傻,换了我,死也要拖你垫背!哪里会有她这种只顾别人不顾自己的?……你走了以后,丽丽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传呼机报停之后,搬了好几次住处,最后就没再跟我们联系。如今连我的姐妹们都不知她去了哪里……”

我那天才知道了丽丽跟我分手的良苦用心。我肠子都悔青了。我回忆我们分手的头一天,丽丽取出了最后500元的存款,让我全部带走,让我给自己的母亲买些过冬衣服。是呀,我为什么那么傻,丽丽哪是绝情?

她的断然跟我分手,是因为恨铁不成钢,恨我不争气。加之自己年龄已大,青春不再,没有了等待的资本。更主要的是,她是要让我彻底甩掉她这个累赘。

我们曾经相依为命,以沫相随。长长久久5年的感情,令我心碎,5年的爱情,她怎么能狠心到说离就离?她那是要把我推向大海,从此相忘于江湖,给自己的爱人留下生机,却把生存的艰难留给自己。

什么是爱情?最最凄凉的爱情,莫过于相濡以沫。两条被搁置在已然干涸的河床上的鱼,为了让自己的伴侣生存下去,彼此倾吐唾沫滋润对方,维系对方的生命。

我的丽丽,她觉得自己能够倾吐、维系爱人生存的唾液依然枯竭,狠心将伴侣推向充满无限生机的大海,想让我俩从此相忘于江湖。

我活了下来,她却把生存的艰难留给自己。

一个29岁的女人,只上过小学三年级,干的是那种吃青春饭的坐/台的职业。29岁的丽丽,哪里还有机会吃哪碗饭呢?她独自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城市里,还有什么生机?说什么“找一个有条件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那都是安慰自己、哄骗我的谎话。有条件的男人,谁愿意娶一个败落于风流场上的老女人为妻?

就算到了最后,真正自己委屈自己,随便找一个让自己勉强活命的男人,打法自己的后半生,那又如何呢?

倘若找到一个懂得珍惜自己的男人,自己也许还不至于委屈到哪里去,倘若找到的是她的前夫那样的泼皮,或者找到的是张鸿俊那样的流氓无赖,她的后半生该是如何凄凉惨淡?(注:丽丽的前夫、张鸿俊这样的男人,作者在《不就是挣钱吗》有过交代,不再赘述)

如果没有听到阿香说的那一席话,不会勾起我对分手情节的认真回忆、思考和分析,我会把丽丽看成一个势利的女人,从此真的就将她相忘于江湖,可是事实告诉我,丽丽不是势利小人,她选择跟我分手,是为了成就我的人生。

后来,找寻丽丽,找回我的爱人,就成了我唯一要干的事情。我找呀找呀,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再后来,我放任着满腔的愤世,游戏着我的人生。见着漂亮的女人,我肆意挥霍,骄奢淫/欲,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我做得最堕落的事情,就是迷恋上了赌博,将我的存款输得一干二净。

丽丽,是我无论烂醉如泥,还是清醒白醒,都始终不曾放下、始终揪心的女人。离开了我,谁会珍惜我的丽丽呢?谁会呵护我的丽丽呢?天底下居心不良的男人太多了,我的丽丽会不会糊里糊涂找上一个,深受欺负,饱受屈辱?

我始终在等待在找寻这个女人。

2000年10月,我们分手,至今已经10个多月。10个月的时间里,我从来就没停止过对丽丽的牵挂、思念,从没停止过苦苦寻觅。心里总想着:丽丽,你用了5年的青春等我,我也用五年的时间找你。如果命运真的注定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我付出五年的时间也不能感动上帝,那我就只能认命了。

我的脏衬衣?呵!王慧娜,你不懂的。我的这身西装,这件衬衫,这条真丝领带,包括我脚上的这双花皮皮鞋,都是丽丽为我量身购置的。

睹物可以思人。

我只有穿上这身衣服,穿上这双鞋子,才会感觉得到我失去已久的爱情,那份情,至善至爱,至真至纯,你不懂的。

王慧娜呀王慧娜,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相濡以沫?什么是相忘于江湖?你不懂的。你看中的是我身上的品质。

是呀,做销售的人是很实际的。

销售的本质,是价值的等量交换。没有对方期望的价值,何来交易?

丽丽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了交换的价值,觉得自己无福消受爱人身上潜藏的那份价值,所以我的丽丽选择了放弃这笔感情的交易。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发现你自己没有了别人期望的价值,可能会成为爱人的累赘,你会断然放弃自己深爱的男人,把生机留给那个男人,把艰难留给自己吗?

人间至真至纯的爱情,莫过于自己选择艰难,把美好前程让给爱人。你能做到吗?

……

我把我跟丽丽的爱情故事,点滴不漏的跟王慧娜说道得一干二净。我说我打算用五年的时间等我的爱人,我无福消受她给我的爱意,我说我不是个优秀的男人,见到她的美色,我曾经动过一些龌龊邪恶的念头,但我尊重她对我的赏识,我向她表示我的歉意……

王慧娜听得一脸的泪水。

最后,王慧娜说:“你就敢确定你的丽丽没有嫁人,也在等你去找她吗?你就能确定你能找到她吗?如果找不到,你又长了五岁,你想过5年之后,你的爱情、婚姻、包括你整个的人生将面临的实际问题吗?……你为什么要给我讲这段苦情故事呢?你还不如不讲,直接给我编个谎言,直接说你有女人就行了。非要给我讲这么个长长绵绵的爱情故事?你这不是告诉我,你还有一个难能可贵的品质:你是个用情专一的男人吗?——告诉你,在我的字典里,只要我认准的事情,我就会坚持到底,决不放弃!你这个多愁善感的情种,你就等着背负你辜负下一段真情的愧疚吧,你的一生,你的灵魂,就永永远远背负着深深沉沉的亏欠吧,你那罪恶的灵魂是注定没法救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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