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这些妖精打算用来“催眠”姑娘们的办法五花八门——
有的是拿着玉石吊坠在姑娘面前晃悠;有的是发出难闻的气体,试图让姑娘们晕过去;还有些上去抱住姑娘就亲,结果这样折腾了一会,几乎超过半数的宾客都或多或少中了或深或浅的毒。
就在锅盖和叶离在探讨着“催眠”的手段的同时,另一边也发生了一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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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莫虚和承修在浅溪城中转悠了半天,这两个平时对药材不熟的家伙,拿着毒鉴清单有些不知所措。
承修歪着脑袋问道:“莫虚哥哥,这些东西是不是去药铺就行了?”
何莫虚平日里也不自己买药,对取药之事也摸不着头脑,只能模棱两可答了一句:“应该是……罢。”
承修也看出何莫虚底气不足,但是还是张罗着快点去找到药品:“那我们就去罢。早一点找到,锅盖姐姐和阿离就能早一点破解‘催眠’谜题,要不然让别人给破解了,可能就见不到花妖精了。”
何莫虚简洁回道:“好。”
然后这俩迷迷糊糊的人就去一同了城北的药铺,也就是玲珑失踪之前所在的那一间。
两人一进门,只看见药铺的伙计正在忙着抓药,而老板在店里四处巡查监督,看看账房,看看厅堂,什么都要管。
承修掏出抄好的毒鉴清单,仔细对比着清单上的字迹和药铺柜台里每一个抽屉上面的标注,然后用手指头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顿说:“我们要人参、麦冬、五味子、甘草、绿豆、白糖、毛果芸香叶、鸡蛋、鸭毛、花生油……”
药铺的伙计在一旁耐心听着,小心接过毒鉴清单准备抓药。
谁知承修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
他们二人和药铺的伙计一看门口,只见一个清瘦的男子扶着一个头上包着围巾的女子,女子边走边咳,绢帕上留下了咳出的血迹。
伙计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帮忙:“呦,这是怎么了!”然后打算找个座椅给二人落座。
谁知那男子却扑通一下给伙计跪下了!
伙计见这场景,先是一呆,然后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竟然也扑通一下回跪了去!
这场景滑稽又好笑,可是承修和何莫虚此刻却笑不出来,因为从男子的慌张和女子苍白的面色可知,这女子病的不轻。
只见男子一面抹着眼泪,一脸痛苦,急切道:“各位大侠、神仙、活菩萨,救救我妻,她得了痨病,因为这个,我们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已经走投无路。请您救救我妻子,以后我一定给你们当牛做马!”
一边说还给伙计磕着头。
伙计跪在地上,见这场景,下巴惊得合不上了,过了一会儿才缓过。他匆匆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然后立刻转身打算去给他们抓药。
承修一脸同情看着这对夫妇,何莫虚给伙计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给我停手!”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伙计吓得手一抖,抓了一半的药混在了一起。
仔细一看,是药铺老板阔步走过来,大声喝止伙计。老板走到柜台前的摇椅上,一屁股坐下去,数落着伙计:“怎么着?你抓药,药钱你给啊?”
“我……”伙计脸一红,话卡在嗓子里,说出不来。
老板摇头晃脑,对着年轻夫妇瞥了一眼,哼了一声对伙计说:“你呀,你不知道。她这个病,就是一个烧钱的窟窿,就算你帮她抓一次,第二次呢,你还帮她抓?”
“可是……”伙计面色涨红,眼里流露出对夫妇的同情。
老板将伙计的神色尽收眼底,然后翘起二郎腿,往摇椅上一靠,道:“你给我记住了,我们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今天帮帮这个,明天帮帮那个迟早我们药铺得让你们这些不长心的东西给弄倒闭!”
老板一边拍着桌子,一声高过一声。
伙计这时彻底低下了头,紧咬着嘴唇。承修在一边看着,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老板却依然不依不饶,道:“以前那个玲珑就是,把我的药铺当救援站,那可是我的药!我告诉你们,都把那些没有用的烂好人心态收起来,对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病人,就应该赶出去!哼!”
说完就一挥手,让伙计赶人。
伙计看看老板,老板鼻孔朝天丝毫不理会,伙计又看看柜台前的承修和何莫虚,这俩人现在也处于神游状态。没办法,伙计缓缓走到夫妇面前,犹犹豫豫,下不去狠手。
地上跪着的夫妇眼含泪光,女人跪了一会儿,明显有些支撑不住,男人头深深贴在地上,几近绝望。
终于,伙计定下了决心。
他对这对夫妇大声说:“你们放心,请等一会,药马上抓好。”
说罢,便转头继续给这对夫妇抓药。
老板见状,眼睛一眯,往椅子上一靠,似笑非笑对伙计说:“你可想清楚了,这一副药是你十天的工钱。我会从你月底的工钱里扣。”
伙计没答话,继续抓着药。
老板就眼睁睁看着伙计把药抓好,然后递给那对夫妇。
这是老板眼神中露出奇异的色彩,不像是不满,反倒是很满意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夫妇拿了药,男人对着伙计连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了身。
“等等!”
又是老板这个讨厌的声音。
“老板,我已经同意你扣我的工钱了,你还想怎样?”伙计强忍着嘶吼的冲动。
承修看着这“一场好戏”,双拳紧握,猛地向前迈了一步。如果不是何莫虚拦着,这一拳想必已经落在了老板身上。
“我也想打死他,但是抓药要紧。”何莫虚小心说。
果然还是何莫虚更狠,承修只是想打掉他几颗牙,何莫虚却想杀了他。
“难怪玲珑姑娘不愿意回到这个吝啬的吸血鬼的店子里。”承修在心里狠狠咒骂这个老奸巨猾的商人。
可是接下来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本以为老板会百般刁难,谁知老板却到柜台钱柜里,拿出了十两银子,递到了那对夫妇手上,然后大声的说——
“你们两个,给我看清楚了,在场的各位作证,你们欠我的伙计一副药的钱,欠我十两银子!我伙计要不要利息我不知道,但是欠我的钱,我是要利息的,下次还给我的时候,记得带上一文钱的利息!”
嗯?这老头,这是要放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