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赌坊~~
“下注咯,下注咯,买大,买小,押定离手啦~~~”
“开,大~~”
“哈哈哈哈,我赢了~”
“妈的,又是大~”
一张半截的门帘,上面绣着个大大的赌字,路边就能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叫嚷声。
“哟,这不是三爷嘛,您可好久没上来玩两把了,这是哪儿发财去了啊?”刘三儿可是这儿的常客,小厮见到立马掀开门帘把刘三儿给迎了进去。
“今儿个爷高兴,别提这晦气事了。”顺手递过去张一百两的银票,“去,给三爷我换些银子来,十两的银锭给我兑十个。”
“得嘞~”
刘三儿拿着换来的银子,在赌坊里转了一圈,最后在买大小的赌桌上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这刘三儿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买大开大买小开小,一个下午就赢了千来两的银子。
就在刘三儿赌得忘乎所以的时候,无尘子已经到赌坊打听到了他的行踪,这会正在对面茶楼注视着赌坊来往的人。
“爷我今儿个翠红楼先去乐呵乐呵,明日再来,这是打赏你的~~”刘三儿抛了一两银子给那个迎他进门的小厮,大步离去。
“谢谢三爷,三爷慢走~”
赌坊掌事的朝两个打手使了个眼神,打手跟着刘三儿就出了赌坊。
去翠红楼要穿过一条小巷,这儿平时来往的人不多,两个打手一路尾随到巷子里,冲上去用了个麻袋套住刘三儿的头一顿猛揍,直到刘三儿没了挣扎,两人搜光他身上的钱财再踹上一脚才离去。
这赌坊的钱怎会那么好赚,也算是刘三儿倒霉。
无尘子一闪出现在巷中,在刘三儿身上点了两下,将他提起倒立着扔到了巷边的一个馊水缸中。过了一阵,确认这混蛋没有了气息,隐藏在巷子里的他才悄然离去。
小茅屋里~
“姐,娘都睡了三天了,不会有事吧?”宝儿是第二天的傍晚醒来的,这些天霜霜让他好好休养不准下地,所幸观察几天颅内并无出血的迹象才放下心来。
“宝儿乖,娘会没事的。”摸摸娘的额头,还好娘的体温也稳定了下来。这些天她就担心伤口会感染发烧,这儿根本没有医疗设备,伤势这么重,一旦没处理好,只怕真是有性命之危。
“三婶,三婶,爷爷奶奶让你过去一趟里正家,”屋外传来青山的声音。
“青山哥,你怎么来了?”
“霜霜,你娘呢?爷爷让她过去一趟。”
“你知道是什么事么?”她有点想不明白老宅那边她娘去里正家干嘛。
“听说好像是镇上来了个官差传话,里正让爷爷奶奶去了他家,奶奶回了宅子只是急急忙忙让我来知会你娘去一趟,也没来得及说什么事儿。”
“可我娘现在昏迷着呢,现在还没醒。”霜霜把青山迎进屋子。
青山看到**上的古氏,脸颊被虐打的青紫还没褪去,头顶还被包扎着,“三婶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啊?”
宝儿立马红了眼睛,“是爹打的,娘都在**上睡了好几日了。”
青山摸摸宝儿的头,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双可怜的姐弟。最后还是由霜霜跟青山去了里正家,看到底是什么事。
“里正爷爷,爷爷,霜霜来了。”
“霜霜她娘呢?怎么没来。”刘老头有点奇怪。
“里正爷爷好。”霜霜先跟里正福了福,红着眼眶回道,“爷爷,我娘受了伤,现在还在昏迷呢。”
“今天镇上官差来传话,说你爹在镇上遇袭去了,正准备让你娘跟你爷爷去确认下是不是。”里正道。
霜霜听闻,心中一喜,可神色上却不露痕迹,低头说道:“娘已经昏迷了四日,如今只怕不能跟爷爷一同前往。”
四日?不正是刘三儿受罚期满回去的日子么,这古氏的伤势只怕跟他脱不了干系,看着刘老头神色有异,里正也不便追问,只说让刘老头自己回去安排,就叫他们先回了。
“霜儿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里正家刘老头就问道。
“爷爷,那日我从山上摘野果回来,看到娘躺在血泊中,弟弟也被打晕在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宝儿醒来后说是爹回来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
“哎,孽障啊~~孩子,你先回去照顾好你娘,家里商量出了结果再让青山来通知你。”
“谢谢爷爷。”
老宅这头,胡氏还趴在炕上哭,这刘三儿虽然是那么个不着四六的性子,但是始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伤心呢。
“娘,我就说是那丧门星吧,如今把三弟都克死了,要听我的,早把她卖了还会成现在这样?”李氏在一边囔囔道。
“就是,赶紧把那死丫头卖了,再让古氏送个几十两过来给三弟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要不然就把他们一家子都卖了去。”二伯也跟着帮腔。
“二哥,二嫂,你们这一心心的为了家里着想,可不见得都领你们这份情。”尖酸的朱氏还使着劲的煽风点火。
刘老头刚刚回到家就听到这些挑事的话,不由得就上了火,“你们都给我闭嘴,三儿还不知生死,今天官差还不确定那是不是三儿,你们就囔着断了他一家的血脉是不是?你们就这么容不下这三房一家,非要村里的人看着咱们都指着脊梁骨骂对吧?不要以为我不说,就真不知道你们平常做的那些缺德事。”
“爹,那这要去镇里认尸了,真要是三弟,还得领回来要花钱,安葬也要花钱,既然三房早就分出去了,这钱总得她们那边出吧。”刘二儿不死心的说。
“就是,这钱得去她们那儿要,怎么三房那边都没来一个人,她们要不管,就更轮不到我们管。”要从老宅这边的公中出钱办事,李氏跟朱氏是肯定不同意。
“这三儿从祠堂回来那天就把他媳妇跟宝儿打了,这会人还躺在**上没醒呢,钱也给他拿了。如果三儿这真是出了事,你们这些做兄弟的总不能让他的尸首一直留在义庄那儿吧?”刘老头皱了下眉头。
二房跟朱氏一听不乐意了,又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直骂着古氏装死借机耍歼。最后还是由刘老头带着刘大儿去了镇上人了尸,确定是自家儿子后,画了押将尸体领了回来。
古氏如今还没醒,家里的情况是肯定拿不出钱来的,老宅那边的几房耍泼死活不肯中馈里出钱下葬。最后,刘老头夫妻无奈,掏了自己的体己钱给儿子买了口柳木棺材,也没发白丧就草草埋了。
又过了一日。
“娘,你醒了~~”霜霜正端着鸡汤走进来,就看到她娘动了动身子。
睁开眼看到自己闺女,古氏挣扎着想要起身。
“孩子,娘对不起你啊,是娘没用,这些日子你辛苦赚的银子娘守不住。”
“娘,您都说什么话呢,银子没了再赚,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您一切安好,其它就别想那么多了。”扶着娘躺好,“娘,这是特地给您熬的野鸡汤,多喝点补补身子,这几日您一直不醒,可把我和宝儿吓坏。”
“孩子啊,那日宝儿爹回来囔着要打杀了你。”古氏突然想起那日的事瑟瑟发抖,慌张地抓着她的手说道。“要不你跟你师傅出去避避吧,不然~~。”
“娘,不用怕,刘三儿在镇上被人打死了。还是爷爷跟大伯昨日把尸身领回村里下的葬呢,以后都不会再有人能欺负咱们了。”
“真的?他死了?”古氏睁大眼睛,想得从女儿那儿得到确定的答案。
“当然是真的啊,您就放心的养伤,我和宝儿都看得真真的。对了,宝儿还在厨房帮我看火呢,他要知道您醒了还不知道多高兴,我这就去唤他过来。”
古氏得到这个消息,觉得很不真实,那个祸害终于死了,这些年他对自己娘三非打即骂的,要不是看着孩子还小,她又怎么能熬得过来呢。可是他死了,孤儿寡母的又要怎么在这村里生存下去?不由又是一阵发愁。
“娘,娘,您醒了,宝儿被您吓坏了。”
一阵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宝儿毕竟只是个四岁的孩童,这些日子他多怕娘再也醒不来,抱着娘就哭了起来。
“宝儿,你看你把娘也弄哭了,娘才刚刚好点,你乖乖的陪着娘喝鸡汤。”
“乖,娘没事了,都是娘的好孩子,不哭哦。”
“恩,宝儿不哭,娘也不哭~”懂事的他擦擦眼泪,“娘,喝汤。”
看着那小小的身体在自己怀里轻轻的颤抖,不由让古氏一阵心酸。女人的母性无疑是能量的源泉,看到哭红双眼的一双儿女,那护犊子的本能不禁让古氏也变得坚定了起来,自己绝对不能倒下。
夏天悄悄的过去,空气渐渐变得清新了起来。金灿烂的稻田,散溢着秋思的浪漫,飒飒秋风涤尽夏日带来的积郁,让人神清气爽。夜晚的村落,月朗风清,密密的星云点缀着夜空,银色的月浪载着古霜霜的思绪飘远。
娘这次丢了钱心思重,自己手里虽然还有一万多两的银子,又不能拿到明面上用。蘑菇的买卖也受季节限制,再过不久就得断货了,看来是时候找点事情做了,或许明天应该去镇上逛逛,看能不能找到适合的行当。
“霜儿,怎么还不睡呢?天气凉了,坐在窗口可别着凉!”古氏哄睡了宝儿,把他放到被子里掩了掩被子。
这些日子在女儿的的细心照顾下,她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中,老宅那边被刘老头压着,也暂时没有人来闹什么幺蛾子,张婶子倒是过来看过古氏几次。
“娘,我这就睡了!”她不想跟娘说她的担忧,不然娘又要为了银子被抢的事敏感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