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柔回过神来,一脸嘲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墨渊的笑容越发深刻起来,“不过我很奇怪,即便我曾经得罪了你,但也不至于让你对我下此毒手,你这么想杀掉我,为什么?”
木小柔暗中深吸一口气,“白先生,我很困,并不想听你胡言乱语。”
“呵。”白墨渊嗤笑一声,“你把我带到丛林中不就是想至于我死地么?如果我事先没有准备,在身上喷了防止毒蛇毒虫近身的药粉,或许现在早就被毒蛇咬死了。”
“白先生,刚刚我并没有强迫你跟着我,是你自己要跟着的,你把我跟丢了也是你自己的问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墨渊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柔声冲她道:“嫣儿,我知道是你,这世上最希望我死的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人。”
木小柔放在被子里的手紧了紧,不过,经过这么久的适应,如今的她面对白墨渊质疑之时已经能非常从容的应对了,所以她面上透着不以为然,歪着脑袋故作思索,“嫣儿?该不会又是你那个未婚妻吧?白先生,我觉得你脑子有问题,你最好去看一看。”
白墨渊目光眯了眯,“不管我的脑子有没有问题,不管你究竟是不是嫣儿,有些话我都想说出来。”
“可是我不打算听,我也没有那个义务听,如今天色已经晚了,白先生你再呆在我房中实在是不大妥当,你还是早点离开吧!如果再不离开,我就要叫人了。”
白墨渊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他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她,面上带着笑意,可是说出口的话却透着坚定不移,“你等我将话说完我自会离开,即便如今你让人进来将我带走了,可是这些话我还是会找机会对你说的。”
木小柔也实在不想跟他纠缠不清了,索性一脸嘲弄道:“你说吧。”
白墨渊默默转开头,那一向温和的面色上突然多了几分沉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在平复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冲她道:“你家人遇难的那一天我并没有在国内,我回来之后才知道你家出事了,不管你信不信,如果我在国内的话,我一定会阻止他们动手的。你不知道当我发现你突然消失之后我有多难过,我发了疯一样到处找你,可最终迎来的却是你烧焦的尸体,我不相信你就这样死了,我一点都不相信,这些日子我过得就像行尸走肉,我的心都几乎死了,你不在了,我突然发现我活着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我看不到生的希望,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总会出现你的身影,我的生活陷入一种凝滞中,直到那次在清风珠宝的宴会上看到了你,你分明就是我的嫣儿嘛,即便你的样子已经变了,可我还是认出了你,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你,我并没有骗你,因为当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你就是嫣儿!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知道你就是。”
木小柔紧拽着拳头,指甲几乎都要嵌进掌心中了,她却极力克制着,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这些话你该说给你未婚妻听的,当然啰,她现在是听不到的。”
“谁说的,你不是听到了么?”他笑得格外好看。
木小柔故作无奈的望着他,“白先生,我觉得你真的要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了!”
白墨渊一脸不以为然,“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我就当你是我的嫣儿了。”
木小柔已经没什么耐性了,“你的话说完了吧?”
白墨渊这才站起来,“嗯,说完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这话他果然直接转身离去了。
直到白墨渊彻底离开木小柔才收起戒备的目光,慢慢在床上躺下。
白墨渊说她的死让他痛苦不堪,说他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说他觉得活着没意思,说他的生活陷入凝滞?
她觉得这些话非常可笑,而她也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说林姿妤没有为了让她痛苦将一切真相都告诉她的话,或许她还会天真的相信他的话,可是现在么……
白家和林家联合灭掉封家是真,不过她这个人一向都是恩怨分明,如果白墨渊真的是无辜的,真的不清楚封家的灭亡白家也参与其中,或许她会看在他们曾经的情分上放他一马。
可是他真的是无辜的么?
白家也算是京市的一大世家,如果要比在京市的权利,想来许多大家族都比不过白家,可若论财力么,白家却还连封家都比不上,可是白家人需要在外面打交道啊,白家培养出的那些政客,那些文人也需要资金继续运转手段啊,可偏偏白家的光华集团资金亏空,财力根本跟不上,那可怎么办呢?
所以白家很快就看上了封家这块肥肉,封家财力雄厚,可是家族背景却很单薄,若是能跟白家联合,相互扶持,对两家人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
而能拉拢封家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封家联姻,一家人嘛,你的就是我……可是呢,要白家拉下脸来直接跟封家提亲那也太不将自己的脸面当回事了,所以白家采用了一个迂回的路线,让白家大少接近封家姑娘,再让封家姑娘爱上白家大少,最好是爱得死去活来非嫁不可的,那样白家就会“不得已”接收了这样的儿媳妇,到时候白家纡尊降贵跟封家联姻也只因为封家姑娘死赖着她们儿子不走,并不是他们自己低贱,巴巴的将自己送上去,而封家的财产自然是随着陪嫁手到擒来了。
而白家的计谋非常成功,因为封家那个高智商低情商的姑娘还真是很快就爱上了温文尔雅,英俊潇洒的白大少,并且爱得死去活来,非嫁不可。
所以说从一开始白墨渊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而她也不过是成全白家的一枚棋子而已。
当初林姿妤将这些告诉她的时候她有多么痛苦是可想而知的,可是她依然不相信白墨渊是骗她的,毕竟他们在一起五年了,她不相信这五年来他对她的好都是假的。
然后林姿妤又将另一幢真相揭露在她的面前。
她告诉她,白梦瑶根本就不姓白而姓管,她也根本不是白墨渊的妹妹,而是白墨渊的小青梅。
这个事实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她觉得白墨渊和管梦瑶的亲密程度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兄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墨渊对管梦瑶的偏爱到了那种程度。
原来她才是他的真爱。
而她呢,竟然被他们联合起来骗了整整五年!这五年,她完全充当了他们相爱的一个平台。
管梦瑶的父亲和白墨渊的父亲曾经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后来管家一家遇到空难,只留下了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女儿,白父感念两人的情谊便将这个女孩抱回家抚养,而这个女孩就是管梦瑶。
白墨渊和管梦瑶一同长大,青梅竹马,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年龄渐长,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发酵,等到白母发现这两人已经坠入爱河之时,白墨渊已经完全沦陷在其中了,白母柳盈香不顾一切将管梦瑶送走,白墨渊的生活从此跌入地狱。
当初白墨渊之所以答应白译会追求封家的女儿,只因为封静嫣的学校跟管梦瑶所在的地方在同一个城市,以答应追求封家小姐为由,其实只是想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一方面“追求”封家小姐,一方面跟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两不误。
而白墨渊的确也做到了。
白墨渊告诉她,白梦瑶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她长大之后跟她的母亲越来越像,白母也越来越厌恶,所以便将她一个人送到国外,只是他和白梦瑶兄妹情深,不忍心妹妹受苦,所以时常来国外看她。
封静嫣一直都相信他的话,她也以为白梦瑶真是白墨渊的妹妹,自从跟白墨渊在一起之后对这个妹妹更是悉心照料,她需要她做什么她都会义不容辞的答应。
白墨渊说瑶瑶一个人在国外太过孤独,所以她也就答应了每次她们约会身边都会多一个白梦瑶,白墨渊说,瑶瑶没有父母的疼爱非常可怜,封静嫣就容忍了白墨渊像宝贝一样的宠爱着她,不仅如此她竟也跟他一样对这个“妹妹”宠爱有加,白墨渊说瑶瑶心思单纯就像一个小孩子,而封静嫣便容忍了白梦瑶所有无理取闹。
可是这样三个人在一起的生活总让她觉得怪怪的,所以她旁敲侧击的跟白梦瑶提了一下,而白梦瑶却哭得稀里哗啦的跑到白墨渊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行,说自己不该像电灯泡一样的跟着他们,听到她的话,一向对女性温和儒雅,绅士周到的白墨渊狠狠将封静嫣训斥一顿,不仅如此,他还带着白梦瑶彻底消失,封静嫣委曲求全的找了他许久才重新将他挽回,而从此她就一点也不敢提不让白梦瑶跟着的事情了,不仅如此,为了不让白墨渊生气,她对白梦瑶更是卯足了劲的疼爱。
瞧瞧她多傻啊,就这样被两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用自己的大度宽容,用自己的圣母之心,一直无私的成全着他们的爱情。
更可笑的是,她曾经还陪管梦瑶打过孩子——她和白墨渊的孩子,只是那个时候她相信了管梦瑶的说辞,以为管梦瑶是被一个爱她爱得发狂的人侵犯才会有这个孩子,而在管梦瑶手术后的那段时间她还一直充当着一个疼爱妹妹的大嫂的角色,一直悉心照顾她直到她出院。
呵,她简直傻透了。
在她们家被毁掉的那一天,白墨渊的确没有在国内,因为那一天是管梦瑶的生日,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国外陪她过生日,想来也没有将她们家是不是会被大火烧成灰烬放在眼中。
所以他那些深情的话,她完全只是当做一场笑话。
白家以为他们已经完全将封家掌握了,却没想到最终被她父亲识破了他们的计谋,坚决不同意两人结婚,那时候的两人已经订婚了,她父亲却强烈要求两人毁掉婚约,而一向对封家看不上眼的白家却在这个时候胡搅蛮缠,说什么都要让两人结婚,封父极力抗争,这恐怕就是导致封家灭亡的原因吧。
想到那个时候她还因为这件事情跟父亲争吵,好几次都将他气得差点晕倒过去,她心头顿时一阵绞痛袭来。
枉她被人誉为是天才,却没想到愚蠢成这个样子,竟然会因为白家这一群禽兽跟父亲作对!
她只觉得心脏好似被撕裂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那一阵阵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到浑身每个角落,她痛得缩成一团,只觉得呼吸都好似停滞了。
她以为,经过一次死亡,再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已经能给从容应对,可不曾想,当这些回忆再次涌入脑海中时依然让她痛苦不堪。
她紧紧咬着手指,希望能以此减弱心底的难受,可是她发现,这样好似并没有什么作用,心脏某个地方还是一抽一抽,尖锐的痛着。
就在这阵痛苦达到巅峰之时,她却突然听得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艰难的拿过手机,待看到那屏幕上闪烁着的“老公”两个字时,就好似洪水决堤而出,她一时间忍不住,眼泪哗啦啦的就往下掉。
她用衣袖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在铃声快要响过之时这才接起他的电话,“寒霆。”
陆寒霆立刻听出她语气不对劲,急忙问道:“怎么了?”
木小柔摇摇头,“没什么。”
话刚说完就听得门上响起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然后是陆寒霆的声音,“开门!”
“……”
木小柔完全惊呆了,直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跳下床飞奔到门边将门打开。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立在门口,手上还握着手机,乍然看到她,他急忙将手机收起来,眉头拧得死紧,“怎么哭了?”
木小柔已经完全惊呆了,只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陆家跟彩南隔了半个国家,这么晚了,他怎么可能在这边?
这是她的幻觉,一定是她的幻觉,她因为她难过,她痛苦,所以她便幻想了一个陆寒霆出来,一定是这样的。
陆寒霆见她呆呆的望着他,也不说话,只眼泪不断往下掉,他顿时也急了,一边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一边柔声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他的眼中满是心疼和紧张,那给她擦眼泪的样子简直笨拙得不像话,他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的面颊,她猛然惊醒,这不是她的幻觉,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出现在她面前了。
在她最难过,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他就像是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
望着面前的男人,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藏在心底的委屈,一直植根在心底的痛苦一时间就如洪水般喷涌而出,就像是溺水之人迫不及待的抓住身边的浮木,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然扑到他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感受着他胸口的温度,狠狠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寒霆……寒霆……寒霆……”她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她突然发现就这样抱着他,这样被他身上的气息温暖着,那让她快要窒息的痛苦也慢慢消失了。
“……”陆寒霆完全愣住了,她哭得那么伤心,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只能本能的抱着她,想让自己的怀抱给予她安慰,“到底是怎么了?”他的语气也是急得不行。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嗡嗡的道:“没什么,就是好想你。”
陆寒霆简直哭笑不得,他的大掌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语气温柔得不像话,“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想一想就是了,怎么还哭了?”
听着他这故作严肃教训人的口气,她的心就好似被熨帖了一遍,此时此刻,她突然不想再那么坚强,突然就不想当那个伤痕累累,被死亡和痛苦折磨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封静嫣,她就像一个受到委屈的小孩,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声音软软的撒娇,“就是想嘛,想得不行了,所以就忍不住……”
听到她这么说,陆先生其实挺开心的,他搂着她进了屋,又抱着她在床上坐下,掏出手帕给她擦掉眼泪,这才道:“别哭了,我不是来了么?”
木小柔也慢慢收起了泪水,这才得空冲他道:“对了,你怎么在这边?”
陆先生一边帮她擦着脸上残留的泪水,一边好似不以为意的道:“晚上回去之后感觉没事做,就直接过来了。”
“……”陆先生,陆家和彩南隔了大半个国家好吗?你这是有多闲啊?
其实陆先生对她撒了谎,他过来并不是因为闲,而是因为她走了之后他感觉家里空荡荡的,他做什么都做不进去,连吃饭也吃不痛快,他想着今天晚上她不在他多半都是要失眠的,索性直接过来,好在陆家有飞机,也方便,只不过到的时候晚了一些。
陆寒霆温柔的帮她擦掉眼泪,又帮她拍着背,慢慢平复她的情绪,木小柔也没再说话,只乖乖窝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
就在两人都享受着拥有彼此的静谧中时,却突然听到门上响起敲门声,然后是木老爹的声音,“寒霆,是你来了么?”
木小柔浑身一紧,想来是陆寒霆的到来惊动了木老爹了,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看到两人这幅景象,她立刻从他怀中爬下来,又将衣服整理了一下这才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木老爹,陆寒霆也走过来,恭敬的冲他打招呼,“岳父。”
木老爹望着陆寒霆这恭敬的表情却是吃了一惊,不过他倒是很快回过神,笑道:“真的是你啊,这么晚的过来辛苦了,饿了没有,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
陆寒霆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在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一些东西了。”
木老爹笑笑,“那我让你将你带下去休息吧,想来连夜赶路,你也累了。”
这边的风俗是出嫁的女儿和丈夫回娘家是不能住在一起的,陆寒霆自然也明白,便冲木老爹点点头,“那就有劳岳父了。”
他对他这么恭敬的,木老爹的笑容又更热切了一些,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走吧。”
陆寒霆转头向木小柔看了一眼,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哭鼻子了,我明天早点起来,让你早点看到我好不好?”
或许是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使得他的声音中透着一种低沉的磁性,听在耳中只觉得格外的温柔,那种心脏像是被熨烫的感觉再次袭上,木小柔只觉得全身都被暖暖的光晕包裹着,不由自主的冲他笑笑,“嗯,好。”
陆寒霆见她乖乖的,也安下心来,正要随着木老爹离去,却见走廊那头慢慢走过来一个人。
陆寒霆转头看去,待看到这里之时他目光顿时一沉,不知道为什么猛然就想到了刚刚木小柔哭鼻子的情景。
木老爹见到来人,立刻客气的招呼,“白先生还没有睡啊?”
白墨渊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冲陆寒霆道:“陆先生这么晚了还赶过来,真是辛苦了。”
木老爹闻言却是吃了一惊,“原来你们两人认识啊?”
陆寒霆收回目光,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又冲木老爹道:“走吧岳父。”
木老爹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却也没多问,只道:“来,这边。”
陆寒霆随着木老爹走过去,在经过白墨渊身边之时目光骤然一紧,即便只是一瞟而过,但里面蕴含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陆寒霆的房间在白墨渊房间隔壁,所以木老爹带着陆寒霆过来的时候白墨渊也跟着过来了。
“岳父就送我到这里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木老爹点点头,也没多想,依然是热情的道:“那你就好好休息了。”又冲白墨渊点点头便转身下去了。
空旷又寂静的走廊上很快就只剩下了两人,陆寒霆不知何时已然变得锋利起来的目光渐渐落在白墨渊身上。
“你怎么在这边?”
陆寒霆的目光就像是两柄萃了剧毒的寒剑,被他那样的眼神看着,的确让人胆战心惊,不过白墨渊面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从容解释道:“我是来这边买玉石的。”
“额?”陆寒霆眉头微挑,“想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白墨渊不以为然的笑笑,“陆先生什么意思?”
陆寒霆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看样子我上次对白家的教训还不够,白先生难道还想再触犯一次陆家家主的威严么?”
“陆先生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完全没有触犯陆家家主威严的想法,我不过是想一边买玉石一边寻找我的未婚妻罢了。”
“未婚妻?”陆寒霆冰冷的咬着这几个字,“谁是你的未婚妻?”
白墨渊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陆先生你不觉得陆太太自从自杀之后就性情大变么?据我所知,原本的陆太太可没有现如今这般聪明伶俐的,陆先生那么睿智的想来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吧?不然前段时间也不会让人去查我未婚妻封静嫣的资料了。”
陆寒霆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了紧,他面容却依然深沉,让人看不透彻,“你想说什么?”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也都知道如今的木小柔究竟是谁,如果说她真的是陆太太,我自然是不敢对她有半分非分之想,可是陆先生,她真的是陆太太么?”
陆寒霆双眼微眯,面容却好似笼罩在一片迷雾中,“你的意思是我的妻子是你的未婚妻?”
白墨渊不答,只嘴角还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陆寒霆的面容依然深不可测,“证据。”
白墨渊表情不变,从容回答,“如今的陆太太在言谈举止之间都像极了我的未婚妻,据我所知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便要改变也不会变得跟以前完全判若两人吧?”
陆寒霆嘴角微微勾了勾,面上的深沉之色却依然不减,反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笑意变得更加捉摸不透,“我妻子承认了?”
白墨渊没有回答。
陆寒霆那嘴角的笑意就更加深刻了一些,“只要她不承认,你跟我说这么多都毫无用处。”
白墨渊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她会承认的。”
陆寒霆却是不接话,打算直接开门进去,手刚碰到门把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目光幽深的望着白墨渊,“我突然发现我的手有点痒,白先生有没有兴趣被我揍一顿?”
白墨渊目光微闪,随即一笑,“奉陪。”
因为陆先生的到来,木小柔原本沉重的心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天色已经很晚了,睡意也逐渐袭来,朦朦胧胧间却听到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木小柔骤然惊醒,隐约间听到这些人说什么打起来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穿衣起床,出了房间,却见木五叔刚好从她房间门前经过,她便将他一把拉住问道:“五叔,出什么事了?”
“说是姑爷和白先生打起来了,打得可厉害了,看着要出人命啊!”
木小柔听罢,顿时眉头一拧,来不及多想,急忙跟着木五叔向后院的方向跑去,木小柔家的后院有片空地,虽然如今已经是深夜了,可是那空地周围却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劝着那两人别打,不过因为那两人实在是打得激烈,没有人敢上前,只远远的看着。
木小柔急忙走过去,那被围在中间的人的确是陆寒霆和白墨渊,她走过去之时正好看到陆寒霆一拳砸在白墨渊的肚子上。
木小柔想要叫他,可是她又怕自己突然出声会分散他的注意力,她只得也跟周围的人一样冲两人叫到:“你们别打了,快住手!”
可是这两人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白墨渊刚刚挨了那一拳,很快便缓过劲来,他疾走几步,眼看着一记勾拳就要向陆寒霆脸上砸来,木小柔吓得差点叫出来,好在陆寒霆身手不错,用手臂格挡的同时又是一记重拳砸在白墨渊肚子上。
这一次,陆寒霆砸了一拳还不罢休,索性再飞起一脚直接往白墨渊头上踹去,白墨渊身手也不差,立刻侧身堪堪躲过,不过在他稳住身形之时却摇晃了几次,看得出来他身上已经负了些伤了。
而陆寒霆去在他站稳之前,立刻再出一脚,这一次白墨渊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被他踹倒在地,陆寒霆趁此机会,急忙走过去在他还未来得及爬起来之前一把扯过他的领子狠揍一拳,白墨渊本来是要格挡的,却因为负伤过重,再加上陆寒霆力气颇大,他格挡了几次都毫无作用。
周围的光线并不是太明亮,只屋角处挂着几盏灯笼,可即便如此,木小柔还是看到了陆寒霆此刻的表情。
他的目光冷得可怕,带着一种像是要毁灭一切的杀意,白墨渊被他钳制住了,他便不断抡起拳头往他的脸上砸去,一拳一拳的,卯足了力气,像是要将体内的滔天怒火的凝聚在拳头上,要用这种粗暴又残忍的方式全部发泄出来。
木小柔心头一惊,她知道,陆寒霆已经对白墨渊起了杀心。
白墨渊死不足惜,可是她却不想陆寒霆因为他的死受到任何牵连,木小柔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向已经打红了眼的两人跑去。
“寒霆快住手!不要出人命了!”
其实陆寒霆自有分寸的,即便是在盛怒之下他依然保存着该有的理智,白墨渊的命他迟早是要拿的,但不是现在,只是他真的是手痒,不揍他难解心头之恨。
又猛砸了几拳之后他才慢慢站起身转头向她看去,她眼中满是担忧,那一双秀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双眼中已泛出了泪花。
陆寒霆将手上的血迹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向她走过来,他面上带着焦急和心疼,用衣袖上干净的地方帮她擦掉泛出的泪花,语气中带着责备,“怎么又哭鼻子了,刚刚不是说好了不哭的么?”
木小柔急忙捧着他的脸一脸焦急的打量,“你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陆寒霆摇摇头,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口,又搂过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刚刚看到白墨渊出现在这里之时他便知道他来之时她哭得那么伤心定然是跟他有关,他不管他是怎么惹她伤心的,凡是让她难过的人,他都不想放过。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眼睛惬意的闭上,脸颊在她头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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