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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灰木血祭篇(五)(1 / 1)

年轻祭司送阿鲁卡离开营地时,阿鲁卡注意到有几位年迈的骑士表示了反对,但胳膊拗不过大腿,他们没资格命令湖神教的神司。 中??文网??w w?w.这些骑士表现出了一定的智商,看来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是那么傻。

而之所以年轻祭司胆子这么大,骑士们也没有坚决反对,其实是有道理的。先神司的力量确实强大,哪怕被近身也能依靠水泡术自保,除非被秒杀。其次他们在救到阿鲁卡时就检查过了,阿鲁卡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连指甲刀都没有。这个时代还没有搏击的概念,不知道有些人近身后双手一扭就能把人脖子拗断……这种事阿鲁卡当然做不到,他是个书迷可不是特种兵,而且他也就在电影和小说里看到过这种事,现实里是否有人能做到他并不确定。

离开营地一个小时后,阿鲁卡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不愿意拖太久,这样可能来不及回到灰木村里。此时他和年轻祭司一前一后坐在马背上,于是伸出手拍了拍年轻祭司的肩膀,祭司疑惑地转头一看。

阿鲁卡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双臂一张一合抱住了祭司的腰部,张开嘴朝着年轻祭司的脖子咬了过去。没错,阿鲁卡确实没有携带武器……但是人往往会忘记自己也是动物的一种,最根本的武器就是尖牙与利爪。人类的咬合力在动物中很低,只有大白鲨的十分之一。但只要下狠心,撕碎皮肤和肌肉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君可记得那一位著名拳王……

年轻祭司从没见过这种恐怖的怪物,披着人皮却用牙齿来咬人,他脖子上的大动脉被瞬间豁开,鲜血不要钱似地涌了出来。紧接着阿鲁卡宜将剩勇追穷寇,又一口咬在年轻祭司的气管上,鲜血与碎肉充斥在口腔里的感觉并不好,又腥又甜。由于阿鲁卡第一次做这种事没什么经验,还用力过猛咬在骨头上,把牙齿崩掉了一个齿,神经传来剧烈的疼痛。

同时,一个水泡猛地在两人身周浮现。阿鲁卡只感觉自己的每一片肌肤都在承受着恐怖的压力,仿佛同时有无数块巨石把自己埋在了下面。呼吸是更不可能的,只会把水呛到肺里。现在的疼痛他还能忍受,但肺里要是进了水,他会立刻痛苦地松开嘴巴,到时候年轻祭司流血过多必死无疑,自己也得被临死反扑给他陪葬。

短短片刻,阿鲁卡就感觉到自己的肌肉被揉碎,皮肤如同干涸的大地般开裂。眼睛、鼻子、耳朵中都由于水压开始溢血。他感觉到自己视线开始模糊,双臂开始脱力,便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嘴巴上。这等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他还有闲心想起一句古诗,这大概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吧。

两人如同濒死的猛兽般僵持了不知多久,压力惊人的水泡终于“嘭”地一声在空中炸开。年轻祭司已经有出气没进气,瞳孔中满是惊恐和愤怒的神情,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换来这种下场。不过阿鲁卡也只能说声抱歉,没什么愧疚之心,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有问题请咨询找布任务的诸神。

若是有第三者在这里看着,就会看到一个满嘴血肉的恶魔在屠戮湖神的信徒……恐怕就算西农等人在此,也会对阿鲁卡敬而远之。

“好疼啊……这样下去……”阿鲁卡将年轻祭司的尸体横在马上,喃喃自语,“我不会变成什么杀人狂吧?”

接着他就想起了许多自己看过的心灵鸡汤,力量没有善恶之分,使用它们的人才有……不对,不该用在这里。为了伟大的目标,有时候需要一点点牺牲……没错,就是这样。看来心灵鸡汤还是有点作用的,以后还是别嘲讽老师了。

——

扛着尸体连夜回到村里后,阿鲁卡过常人一些的身体素质也吃不消了。湖神祭司的实力过他的想象,若是之前湖神祭司对他有一丁点防备,他绝没有半点翻盘的机会。就算计划成功,水泡术还是带给他很大的伤害,第一天的防守战很可能无法参加。

在村口,担心了半宿的崔哈克等到了阿鲁卡,狠狠骂了他一顿。其他同伴看到阿鲁卡惨兮兮的模样,都想到了这一战的凶险,纷纷自告奋勇要求负责阿鲁卡的护理工作。无论目的是什么,客观上阿鲁卡都用自己的生命为团队分担了风险。而且也没人能想到阿鲁卡还有自己的目的……

阿鲁卡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很感动这份友谊的。像阿鲁卡这样的人,嬉笑怒骂皆可,与人交际能力也强,但其实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就像一只刺猬,圆滚滚的很可爱,人畜无害,前提是你别碰他。

阿鲁卡没有去问西农等人对陷阱的布置怎样,在他看来,一个成熟的团队要有明确的分工,只有领袖可以去插手队员的工作。要么你信任自己的队友,要么你脱离这个团队。他知道自己很聪明,聪明人或许骄傲,但一定对自己有客观清晰的判断。他不是保姆也不该是保姆,不能过问所有的事情。

阿鲁卡大力支持西农作为领袖,为此不惜和自己的养父吵架,并不是随意而为。虽然西农并不聪明,或者用前世的话来说:吃了文化的亏,但这恰好是领袖最不需要的玩意儿。领袖需要什么?今天在酒馆里,西农让自己和他一起去见医生,让亨利国师去见村长,让崔哈克和约法保护亨利国师。问题来了,亨利国师需要保护吗?他们这些佣兵是灰木村唯一的希望,不会有人去袭击亨利国师。所以说西农只是给崔哈克和约法找点事干,因为真的没事可以让他们干,因为他们真的必须得有点事干。

一个不成熟的领袖,会让崔哈克两人自由活动。一个愚蠢的领袖,会告诉崔哈克两人现在不需要你们。一个马上就要倒头的领袖,会对他们说你们屁用没有,在这里等我的命令。像西农天生有领袖天赋的人,会找到一个让崔哈克与约法觉得自己很有价值的事来干。这一点听来简单,但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更不是谁都能想到的。

阿鲁卡自然可以想到,但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这么做。面面俱到的是圣人,他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都是有性格的。

受伤的阿鲁卡拒绝到旅店去休息,坚持守在村口的防线。他的理由是如果村口失守,他无论在哪都是一个死字,没什么区别。西农这几天也了解到阿鲁卡轻易不做决定,做出决定就不会动摇的性格,便允许了。过去他一直把阿鲁卡当个不成熟的弟弟看,哪知道关系到生死大事时阿鲁卡会爆出这等能量来。

年轻祭司的尸体被剥光了衣服,身体表面布满了皮鞭子制造的血痕,残忍地挂在村门口的一根木桩上,用来激怒绿湖骑士。

亨利国师这个非战斗人员和阿鲁卡一样,不准备回村躲起来,你指望一个太阳神的信徒惧怕战斗显然是不可能的。年轻的时候,亨利国师也是位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帅才,奈何岁月不饶人。村民搬了两张椅子,阿鲁卡和亨利国师并排而坐。

等待总是无聊的,夜色中等待更加无聊,亨利国师忽然对阿鲁卡说道:“你很不错,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很聪明,但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阿鲁卡淡然说道:“如果我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太阳神神邸里有危险,而我、约法和西农大哥都是你准备好的弃子,你会不会觉得我更聪明?”

亨利国师惊愕交加地看着阿鲁卡。

阿鲁卡继续说道:“本来我只是怀疑,因为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后来我看到那本王室秘辛里有几页被撕掉,就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我能看懂古代文字,是我的家人教给我的。”

高端的骗子分两种。差一些的总是在撒谎,不过很容易拆穿,别人就会觉得这人特别喜欢开玩笑。当他郑重其事说出某事的时候,反而容易取信他人,就算怀疑也不会觉得是严重的问题,阿鲁卡就是这种。最高明的骗子从不说谎,一句也不说,比光明神的信徒更加诚实,但他们会用实话引导人的思维,阿鲁卡还做不到这一点,就算现在能做到也晚了,因为别人已经形成了对他的看法。

亨利国师在找崔哈克之前,就了解过崔哈克的几个学生,所以知道阿鲁卡八岁前的人生无人知晓。他下意识地以为阿鲁卡是在向自己诉说一个秘密,就和爱恨差不多,信任别人总是容易,被人信任总是难得,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愧疚,苦涩地说道:“我不得不那么做,据说必须血祭才能得到太阳神的秘宝。”

阿鲁卡连思考的过程都不需要,便摇头道:“是假的。”

亨利国师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阿鲁卡解释道:“这是很简单的逻辑推理。太阳神既然把秘宝留给了自己的血裔,就是为了增强自己血裔的实力,同时不会希望其他人得到这个消息。而祂的血裔不可能一个人去寻宝,只能带上自己的心腹。哪怕是血裔为了血祭诓骗无辜者前去,也会走漏消息。如果秘宝必须血祭才能得到,太阳神的血裔就得牺牲自己的心腹。如果你有一百枚金币要给你的儿子,你会要求他先给你九十枚金币吗?这有什么意思?”

“但是……为什么书中会那样记载……”

“为了考验血裔的心性。”阿鲁卡打了个响指,颇为认同地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懂得付出才有回报的人没有前途,这正是西农大哥欠缺的东西。连一个心腹都舍不得牺牲,就没有资格获得太阳神的秘宝。”

既然你懂,为什么你不出头做团队领袖?这样愚蠢的问题亨利国师才不会问。在朝堂上混迹这么多年,亨利国师自然懂得什么样的人适合领导。要是脑子好用就能统治王国,国王的屁股还能在王位上坐多久?论心机算计,一百个国王也干不过一个谋士。

历史上有武将篡位,却鲜有幕僚谋士篡位的,就算成功了也活不过多久。善于算计的人绝对不能统治,因为他们太注重细节。就算是萧何这样大局观强悍的谋士,也有明哲保身的事迹,王者才不会明哲保身。你要杀我?好,我先干了你。这就是气度和格局的区别。

再愚蠢的国王,也能培养出几个心腹死臣来。但谋士往往孑然一身,他们太聪明,聪明人总是多疑,很难培养出下属。哪怕是个全能人,靠自己能成多大的事?

亨利国师说道:“如果我不死,回去以后你和西农会在王室有一个好职位。”

阿鲁卡知道亨利国师在给自己买保险,不置可否地说道:“我想西农大哥会很开心的,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贵族。过去不可能,但终末之间给了他机会。”

至于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得到什么。

没有错,这也是做骗子和谋士最重要的一点,永远别让人了解你的**。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亨利国师不尴不尬地开口道:“我之前听到你的计划,觉得有一点不太好……人做事是需要有底线的。”

看来西农还是把病院门口的争执对别人说了,阿鲁卡没有揭穿,他知道西农是为自己好,觉得人生经历丰富的亨利国师能教给自己一些道理。但阿鲁卡这样的人从不需要别人教他道理,他只相信自己的道理,便说道:“我是有底线的。”

亨利国师来了兴趣,一个动不动就说要屠村的人也有底线,这还挺有趣的,说道:“愿闻其详。”

阿鲁卡回道:“我不会试图伤害不威胁我利益的人,我不会试图伤害真心对我好的人——无论他们做的事我是否需要。而且我会不计代价的帮助他们,哪怕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实际上,我认为付出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收获。”

“利益至上,和商人差不多,我可以理解。不过接下来的说法倒是很有趣。”亨利国师嘿嘿笑了两声,有点老奸巨猾的样子了,“我们难道在讨论哲学?太阳滋润万物,带给了我们生命,所以我们信仰太阳神。种下种子我们会收获食物,所以我们会耕耘。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犯了一个错误,你说的是我们,我说的是我。我的看法不代表所有人,也未必正确,我只是说自己付出不为了得到回报而已。”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安心。”阿鲁卡的声音有些疲惫,“这是自由的代价。自由无价,所以为了自由什么利益都可以放弃。”

亨利国师有些明白了阿鲁卡的意思,但不是谁都能理解。安心和自由有什么关系?其实是有关系的……亨利国师转移话题说道:“连自己都要怀疑的人,活着一定很痛苦。”

每个人活着都会有痛苦,也都不会只有痛苦。阿鲁卡察觉到自己今天话有点多,便闭上眼睛假寐起来。不得不承认,你面对一个白长者时很容易放下戒心。而且之前杀死年轻祭司时,阿鲁卡并不是完全没有愧疚,他需要说点什么来缓解自己的不安。今天的话他不光是说给亨利国师听,也是为了说给自己听。对聪明人来说活着是很麻烦的事情,他们会不断否认自己,不断承认自己,不断自我审判,来防止迷失自己。

对罪人来说,最痛苦的不是刑罚,而是自责。有时候阿鲁卡希望自己是个白痴,白痴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不会觉得自己有罪,那样虽然很愚蠢,但是活的会比较轻松。

把过错都推给世界,是个幸福生活的好主意。

——

晨光微曦时,绿湖骑士团的骑士们来到了灰木村前。年轻祭司去而未返,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不愿也不敢想那个可怕的结果,直到灰木村前的尸体击碎了他们的侥幸。

骑士就是为了保护祭司而生,可现在祭司已经死了。想到这件事被教派现的后果,愤怒与恐惧同时袭上他们的心头。

就像阿鲁卡说的那样,几包麻袋拼凑成的路障在骑士眼中,如同脱光了的美女一样充满诱惑。绿湖骑士们几乎不加思考就拍马冲锋,前排的几个伴随着轰然巨响栽倒在地,中段的骑士眼明手快勒紧缰绳,险险停在绊马索前,却被自己的同伴来了个骏马式追尾,步了前排骑士的后尘。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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