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川被这个提议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干哥哥？那岂不是得给你叫干爹？他脑回路转的很快。
“不行！”沈翊的反应比苏川还大，他眉头紧皱，看上去不悦，“苏川现在是我旗下的艺人，贸然跟知家扯上关系不妥。”
“有什么不妥！”一听沈翊反对，知媛马上跳出来。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知媛还想说什么，被知向东按下。
“你是怕这层关系曝光后，对苏先生的演艺事业不利？”知向东说。
沈翊想也没想就点头，事实上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不妥”一说纯粹就是为找借口，一想到“知媛干哥哥”这个跟自己平起平坐的辈分，就让指使苏川惯了的他有微微的不爽。
他的人，凭什么要去给别人当干哥哥，自己亲表妹也不行。
沈翊的心理活动在场没一个人能知晓，苏川本来就觉得这个提议太突然，如今听了沈翊的理由后更坚定了拒绝的决心。
对演艺事业不利可不行，他可是指望这个赚钱的！虽然背靠知家这颗大树也挺爽，但总归不如自己亲手挣的踏实。
“很感谢知先生、知夫人的厚爱，但我就是个普通的小明星，没有后台也没有背景，如果真给知媛当了干哥哥恐怕以后还指不定被人怎么议论。”苏川微笑着道，“‘干哥哥’也不过就是个名头，我既然把知媛当亲妹妹自然就会好好照顾她，是不是干哥哥毫无关系。”
说的还挺好听。
沈翊斜他一眼，不为人查的哼了一声。
知向东摸着下巴，略一思忖：“我跟她妈妈本来就是想托你好好照看小媛，既然你这么说，我们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但这总归是麻烦你了，想用钱补偿又怕唐突，现在不能补偿你我心里难安啊……”
给钱吧给钱吧，不唐突不唐突！
苏川心里疯狂的呐喊。
“知媛写的歌千金都买不到，现在都便宜他了，还用补偿吗。”
沈翊阴阳怪气道。
苏川干咳一声，立马附和：“就是就是……”呜呜，我还是想要钱。
虽然得了苏川的承诺，但知媛还是不满意，偏偏有沈翊这尊软硬不吃的大佛堵在那儿，气得她直拿眼睛瞪他。
瞪也没办法，沈翊眼睛看都不往这边看。
不过有一点苏川是看出来了，沈翊对他的舅舅尊重归尊重，但始终不像是面对长辈，而且知家的那二老对沈翊的态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点忌惮沈翊。
不过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某些不该好奇的事情他还没傻到去问。
沈翊似乎还有事，不准备多待，苏川是他带来的，自然不能在这里不走。
知媛还有点舍不得他，但他保证有空就会来看她的。
在车上，沈翊问了步知谣几句苏川EP的事，一听跟自己有关，他竖起耳朵一字不落的听着。
“另外两首还没选好？”沈翊不悦的啧了声，“效率这么差，选歌的人怎么还不滚蛋。”
步知谣默默的为歌曲部的人捏了把冷汗：“两方意见僵持不下，企划跟唱片监制都有自己的想法，谁也不肯服谁。”
“一人选一首不就完了。”沈翊似乎也知道那些人的老毛病，只是扁了扁嘴。
“一首？他们恨不得把他们喜欢的歌都塞进来，非说自己选的适合苏川的演唱风格。”步知谣停了停，“连作曲的几个老人都来凑热闹。”
“又关他们什么事！”
“他们说听了苏川的演唱后非常有灵感，表示愿意为他量身定做。”
沈翊闻言挑眉：“他们什么时候听过苏川演唱？”
“还不是之前的试音，吴老传到了网上闹得人尽皆知，他们怎么可能没听过。而且……”步知谣顿了顿，眼神心虚的瞄开，“他们都听过《又》了……”
“《又》？这首怎么会流出去。”声音不大，但还是听出了明显的冷意。
《又》正是知媛作曲吴赵海作词的那首，歌刚录完没两天，甚至连后期都还没来得及处理，这本该是保存着的东西，现在居然有不少人听到过，明显是有人故意把曲子泄露出来。
“他们听到的不是母带，而是手机录制的音频，是一个工作人员在录音室现场录下来的，据他自己说是觉得好听想自己留着听的，但不知道怎么被同事听到了，所以才会在公司内部流传。”
未发行的专辑主打歌流传出来可不是小事，若被有心人得到先一步把歌换个人唱了发出去，即便你有歌曲的版权，但听众早就先入为主，不会买账的。所以唱片公司对新歌的保密措施都做的非常严，更何况是海乐这样的大公司，出了这种纰漏，已经不只是唱片监制的问题了。
看出沈翊脸色开始变糟，仿佛风雨欲来一般，吓得步知谣忙说：“那位员工我已经让人事部把他开除了，并且告诉各部门不准再私下流传这首歌，更不准放到网上。”
“开除？你以为只是开除就有用吗？”沈翊眼睛一眯，眼角下的泪痣布上寒意，“他被开除了难道不会对公司抱有怨怼？如果是我，我会把这首歌卖给海乐的竞争公司，不仅报复了原公司还能小赚一笔，多好。”
步知谣显然没想到这一层面上去，手握着方向盘有点发颤：“我，我没考虑到这点……对不起。”
“你身为我的特助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我是不愿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的。”他翘着二郎腿，手指在膝盖上敲着，“现在最要紧的是挽救。”
车里安静的很，还弥漫着紧张不已的气氛。
“不如我们将错就错，直接将歌发出去算了。”
沈翊侧头看着突然发话的苏川：“恩？”
“即使有人得到了这首曲子，从写下谱子到找人来唱，中间肯定会需要点时间。反正我歌已经录完了，而且我觉得也还可以，不如就这么先发到网上，可以说先请网友试听，也正好宣传下我的这张EP。”
“哎，这主意好！”步知谣兴奋道。
沈翊瞪了他一眼，步知谣立马住嘴老老实实开车。
“怎么样？”苏川小心翼翼问道。
沈翊垂下眼睛，沉默了会儿，苏川盯着沈翊薄薄的两片嘴唇，咽了口口水。
“也不是不可以。”他抬起眼，眼里再看不见刚才的冷冽，周身的威压气势也在睁眼的那秒消散，“不过还要再改改。”
“怎么改？”
沈翊眼睛扫过去，仰起头闭上眼，慵懒而放松的依靠着后背上：“怎么改那就是我的事了，我就是不想告诉你。”
“……”苏川被他堵得根本无话可说。
当然也不能说什么，男神兼boss，他只能乖乖听从。
还真是个糟糕的性格。
他忍不住想。
正当他猜测沈翊到底想改什么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Andy。
他看到来电显示，忽然想起早上跟乔浩聊的内容，总觉得再也无法正常面对自己的经纪人了。
“喂？”
“在干什么？”
“沉思。”他看了眼闭着眼小憩的沈翊。
沈翊仿佛有所感，忽然睁眼向他看去，苏川立马移过视线。
呵。
沈翊无声的弯嘴笑了笑。
“别沉思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黄桃卫视跟韩国合作要办一档选秀节目吗？”
苏川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记得。”
“……有你这么个漠不关心的艺人，我也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别，你的心还是为乔浩操吧。”
Andy：“？”
苏川干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失言：“说重点。”
“公司原本只有一个直接跳过海选的名额，如果是之前，我根本替你拿不到这个名额。但现在不一样了，黄桃卫视直接派人来，表示只要你愿意参加他们的节目，保你进入前三强！三强啊，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更何况进入前三强还有高额的奖金，怎么样，你有没有很激动？”
高额奖金？
苏川两眼放光，只听到了这一句，刚想问“高额”是有多“高”，忽然一盆冰冷的冷水泼了他个透心凉。
“拒绝。”
“噶？”
苏川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的看向沈翊。
“拒绝掉。”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旁边谁在说话？”Andy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沈翊看都不看他，淡淡吐出四个字：“我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