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半边身体还隐在黑暗中,他僵硬在那里,像是一具突然被抽去了灵魂的躯壳,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僵硬感。那样子把我跟刘远东都吓了一跳,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我慢慢转过头去盯着弋阳身前的黑暗处。
我总觉得黑暗中,有个眼睛正充满凌厉的瞪着我们。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我不自觉吞了口口水,接着小心翼翼的冲着弋阳唤了一声,我说:“弋.....弋阳,怎......怎么了?”
就在此时,我看到弋阳倾长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黑暗中,一个乌黑发亮的东西慢慢伸了出来。
“是枪!”几乎就在那黑色东西出来的下一秒刘远东便惊呼出声!来不及多想我已经冲了上去。嘭!一声沉闷声起,我愣在楼梯间,然后慢慢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冒烟的楼梯扶手,接着又僵硬的转过头去,弋阳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到那里,而在他对面,一个黑色短发的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皮衣皮裤,束缚感显出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材。她的目光如炬,五官特别精致。但是整张脸却绷得紧紧的,一副像是玻尿酸打多了的样子。此时,她手上乌黑发亮的手枪依旧抵在弋阳的头上,眼睛却盯着傻站在楼梯上的我跟刘远东,她低声喝问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觉得此时只要不是丧尸或什么鬼怪,就算是活着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应该也会异常淡定。于是我一副你丫是****的表情看着她,反问道:“外面都这样了,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似乎想确定什么,黑色的大眼睛将我们三个人反复看了一遍,估计是看到我们身上那破烂不堪的校服,她这才慢悠悠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手枪,“我以为是他们?”她募得松了口气,说到。
“谁们?”弋阳淡定的问。
那女人似乎十分多疑,又是反复看了我们一遍,然后道:“事关重大,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现在这破地方估计也就剩下我们几个活着的人类了,你这秘密是想藏着进棺材?”我说。
她像是在权衡事态的轻重关系,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接着叹息道:“告诉你们也不妨,这样,说不定完成任务的几率会大一些。”
“什么任务?”刘远东好奇道。我也是模棱两可,于是用着一副急欲求知的眼神看着她。我知道我这幅眼睛可是异常的管用。我是那种特别不喜欢上课的人,所以每次上课我就把耳机放在袖口里举着耳朵旁边听歌。然后每次那些老师故作悬念的提出什么问题时,我就会装出一副急欲求知的表情看着他们,这方式出奇的管用,每次只要他们一个问题提出来,眼睛扫过我的眼睛,就会欣慰一笑,接下来讲课的声音都会大了几分。
这种方式后来我也用在那些有秘密想讲又不敢讲的人身上,简直就是效果卓群,百试不爽。
当然,这种方式也要找对对象,但我敢保证,它对于女人,可是相当管用的。那个女人一看就是被秘密憋得特别辛苦,看到我一副辛辛学子的纯良表情,她假意咳嗽了一下,然后给我们娓娓道出了一个关乎人类存亡的巨大秘密。
半年前,某个生物科技公司(她没说公司名字,我想应该就是我舅舅那家公司)在非洲的一个原始森林里发现了一种寄居在大猩猩体内的病毒,那种病毒平时潜伏在猩猩体内,不会对其有任何的影响。但是,某个契机下,有一只猩猩体内的病毒突然爆发了。
被病毒侵蚀的猩猩变得异常暴戾,甚至是见到活物就咬,凡是被他咬过的猩猩也会被起感染,唯一的方式就是将其脑袋轰烂,没有了运动神经,他们也就没有了行动能力。
再后来的一段时间,科学家们发现这些被病毒感染的猩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也会随之发生滔天变化。样子也就是我们后来看到的那种绿色皮肤的丧尸,只是嘴巴更大多了更多的毛发而已。
这世界每一个搞研究的都是疯子。那些科学家们发现这种异常后,立刻从那猩猩体内提取出了这种病毒。并且悄悄运到了国内开始秘密研究。他们的研究是全封闭式的,连网络都是内部的,所以除了他们自己的人不会有人知道这场诡异的实验。
基于艾滋病这样的病毒源于黑猩猩的设想,那些科学家们认为这种病毒将会在不久之后在人类世界感染开来。于是,他们企图在病毒蔓延前研究出解药以此解救人类。
她将那些科学家说的如此悲天悯人,但事实是否如此我们三个人都表示怀疑。当然,这种怀疑我们只是简单的用眼神做了下交流,然后我们便继续听她讲解下去。
众所周知,科学家们用来做研究的对象无非就是小白鼠一类的哺**类动物。起初,这些科学家也是在这种类型的动物身上做研究,但显然,单纯使用动物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也不知道是谁提的议,他们竟然丧心病狂的将魔抓伸向了人类。
这个世界上随意消失一个人其实并不会被太多人注意,特别是那些无家可归的乞讨者们。
他们毫无成本的实验对象导致他们在实验时根本就无所顾忌。所幸,运气总是造访那些胆大妄为的坏人。他们的实验成功了。那是一种提炼于人类胎盘里的成分合成剂。它可以将那种可怕的病毒扼杀在摇篮之中。
就在这些科学家准备将实验成果公出于众时,按照故事的发展习惯,悲剧发生了。
那些被扔去处理的尸体因为工作人员的疏忽而没被清理干净,一个被烧去了半边身体的尸体在灰烬中变异,然后爬了出来。
没人知道那只残缺的丧尸因为被注射了太多病毒而变得异常强大,实验室凡是有生命征兆的生物一息间被其屠杀殆尽。
幸好这时候,带着疫苗的工作组已经离开实验室。他们是在途中收到变故消息的,但那时候已经晚了,因为这些工作人员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混入了来自国际的奸细。一场灾难由此引发,被放在冰冻柜里的十瓶疫苗被不知名的群体劫持,更不解的是,那些研究数据竟然在实验室遭难的时候突然蒸发了!
人类的悲剧便是由此展开的。
女人说完,我跟王远东一脸无知的看着她,弋阳依旧一副冷冷的脸庞,我知道,此时他应该在思考什么。
女人像是没注意到我们的反应似得,继续说到:“这种疫苗只有在发病前期才会有效,因为那场事故,疫苗未能及时送到,病毒已经彻底爆发。现在的疫苗对于那些人已经没有效果了。我手里有一份疫苗资料的备份,在我逃出来前,他们告诉我,如果在我未将资料送到总部时病毒就爆发了,那就去W市找一个叫翰宇的科学家,说他会有办法让这份资料变成人类世界重心运转下去的曙光。”
“你是谁?”问话的是弋阳,他的声音依旧毫无情感。女人明显愣了一下,显然她刻意冷起来的脸庞不及弋阳十几年的冰霜脸,于是她吐了口气,道:“我叫舒雨。”
我们都震惊了一下,刘远东率先开口:“你就是舒雨!”
“你认识我?”舒雨疑惑。
刘远东开始给她讲他在小区门口捡到纸条的事情,我的思维却全部不在上面,要是说舒雨是护送疫苗团队里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人,那我舅舅就是?
一个可怕的答案呼之欲出,我抬着头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却对上了弋阳的眼睛,他黑色的眼珠看不出任何波澜,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就在我已经确定我舅舅就是那个奸细时,却听到舒雨讶异的声音叫道:“可是,我从来没有留过什么纸条啊!”
“难道是另外一个舒雨,但是这也太巧了吧!”刘远东皱着眉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噗通的沉闷声响。嘘——弋阳冲我们做了一个禁声的口令,我几乎是条件式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黑暗中,我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被肆意放大,但在这一堆焦灼不安的声音中,我却分明听到了一个个颤巍巍的脚步合着呜呼的悲鸣向着医院的楼梯上慢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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