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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妒火熊熊(1 / 1)

()妒火熊熊紫叶被推到在地,一阵强烈的腹痛漫过每根神经,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地呻吟着,郭立吓得魂飞魄散,立时,酒已醒了大半,抱起紫叶冲下楼去,将紫叶送到医院急救。

在妇产科门前,郭立象个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在窜来窜去。紫叶的母亲闻讯赶来,用眼睛狠狠地挖了郭立几眼,郭立急得汗流满面,赔着笑脸,扶丈母娘坐下:

“妈,你别急,紫叶会没事的!”紫叶的母亲甩开郭立的手,气得脸都青了:

“郭立,你给我听好了,要是紫叶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想活了,你就等着为我们祖孙三代收尸吧!”

郭立愧疚得用力抓扯着头发,他泪流满面地为自已辨解:

“妈,我不是有意的,我绝对不是有意的,我那么爱紫叶,孩子也是我自已的啊,我怎么忍心伤她们?我只是一时糊涂,真是吃错了药啊!我恨死我自已了!”

紫叶的母亲扭过头去,神色严峻地不再理这惊惶失措的混蛋。

等了好久好久,妇产科的门终于打开,郭立冲上前去,拉着医生的手直摇:“怎么样?她还好吗?快快告诉我啊!”

医生摘下口罩,盯着郭立看了几秒,然后才严肃地说:“孩子暂时是保住了,但孕妇不能再受刺激,下次再出现意外,恐怕就没有这样幸运了!”

郭立连连点头称是,冲进病房。将头贴在紫叶的肚子上,当他听到胎儿的心跳时,他不由孩子般地笑了:“宝贝,你一定要为爸爸争气啊,没有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郭立握着紫叶的手,将散乱在她额前的乱发拂到脑后,紫叶闭上眼睛扭过头去,泪水从她的眼角慢慢地溢出来,郭立伏在紫叶的胸前,哀声恳求着紫叶的原谅:

“我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紫叶不语,母亲让郭立呆到一边去,说是有话与紫叶谈谈,郭立只好怏怏不乐地退了出去。

“紫叶啊!虽然郭立失手推了你一下,但他本意是爱你的,男人要是不吃醋,那也不叫男人了,或者说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女人,这事也让他吸取了一个教训,想必他再也不敢放肆了。

所幸的是孩子保住了,你就别和他计较了,夫妻过日子,就是这样的啊,无冤不成夫妻,无仇不成父子嘛,听妈的话,啊?”

紫叶用手爱抚着腹中的胎儿,泪眼婆娑地说:“妈,我不知道郭立心里倒底怎么想,不知道会不会相信我。我就怕,他这时因为愧疚,信誓旦旦的什么都答应了,一喝酒又旧事重提,我要是解释,也只有越描越黑。”

“他敢!他要是敢这样,我会找他算帐的,把我女儿毁成这样,要是再不珍惜,我非找他拚了这条老命不可!”

紫叶虚弱无力地叹息了一声:“妈,我与郭立相识日久,我是了解他的,他这人最妄自尊大了,认死理的一个人啊!”

“现在又能怎样呢,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女儿啊,婚姻是需要用心去轻营的,只要你做得无可挑剔,郭立他那么爱你,他怎么舍得伤害你?”母亲紧紧地握了握紫叶的手,示意她不要胡思乱想了。

紫叶欲言又止,为了母亲少担心一点,她没有再言语,其实她明白,爱是一柄双刃剑,爱得愈深伤得愈重,对婚后的日子,紫叶心里充满了担忧,但为了孩子,又能奈何?

郭立将紫叶抱回家中,送走了丈母娘,他为妻子解去外衣,换上丝质的家居服装,在换衣的过程中,紫叶冷眼看着他笨拙的动作。

当郭立解去紫叶的衣衫,露出雪白的**的时候,他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深深的妒忌,一腔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但他闭了闭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着,拚命忍住了心中的拍岸惊涛!

入夜,他将妻子搂在怀里,悠悠地在紫叶的耳边,发出声声深长的叹息,他没有说什么,但无言的表情无疑泄露了他内心的疑虑。紫叶也不主动提及,她不知如何为自已辨解,她不想弄得自已失却了自尊,目前,维持自已尊严的唯一方式便是沉默不语。

逍遥此番回来,在郭立心中深深地扎了一根刺,让郭立深感拔出来痛,不拔出来更痛。紫叶的围城风景也因为这痛而黯然失色了。不知哪一天,这痛,痛到不知痛的时候,冲出围城就是最好的解脱方式了,但是,没有撞到南墙,有谁会回头呢?

紫叶的身体一天天见好,郭立正值青春勃发的年代,体内潜藏的巨大的原始的本能,时时需要一个渲泄的出口,每当他搂过妻子,想求鱼水之欢时,紫叶总是以孩子为借口尽量推托,无外可逃时便闭目被动接收,那样子好象又在被逼强暴一般。

紫叶的样子,让郭立窝着一股子无名火,忍到不能再忍的时候,他也会象狮子一样地咆哮如雷:

“为什么你就象是一个木头人,你以为我是什么?是强奸犯还是野兽?!你闭着眼睛,心里想着谁?是逍遥吧!是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紫叶趴到床上痛哭失声,哭过伤过也会以牙还牙:“是的又怎样?!在我紫叶的眼里,除了巫山的云,别的地方的云算不上是云!除了沧海的水,别的地方的水算不上是水!就是这样子,你要是与我在一起是味同嚼蜡,你以后就别动我!”

看到紫叶怒不可遏的样子,郭立吓得立马鸣金收兵:“好啦,好啦!是我错了,我真是没办法啊!紫叶,你心里能不能多留一点位置,给我郭立啊!”

“你要什么样的位置,我的一生,都全给了你了,你还要怎样?!”紫叶满怀委屈,泪水又不争气地滚滚而下。

看到爱妻无助伤心的样子,郭立心里也是痛不可当,他吻着妻子的脖子,将自已深深地埋在紫叶的胸前,喃喃自语:“过些日子,等你生完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郭立的感情处在极度的矛盾之中,他既对紫叶深深地眷恋着,又被内心的妒火烧得不知所措,夫妻之间时常为一些鸡毛蒜皮吵来吵去。

但最为不谐的依然是床第之欢,女人是只会为爱而性的,为了自已心爱的人,体内也会不由自主地升腾起强烈的渴望,琴瑟和鸣时的颠鸾倒凤,对男人无疑是一种极高的奖励。不幸的是郭立没了这福份。

磕磕绊绊中,终于等来了孩子的降临。郭立守在产房门外,当他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他兴奋得跳了起来,紧紧地抓着丈母娘的手,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妈,妈,这是我的孩子,他在哭吗?是不是?”母亲不由笑了:

“傻小子,这当然是你的孩子!他在向你宣称,他来到了你的身边呢!你现在做了爸爸,可要有一个做父亲的样子,与紫叶一起,好好地抚养他长大。”

产房的门打开,护士抱出了婴儿:“恭喜!是一个男孩。”

郭立接过孩子,眼里满是爱怜,父子天性一览无余,他轻轻地摇晃着婴儿:

“宝贝呢,宝贝哦,叫我,快叫爸爸哦?”丈母娘在一旁笑了:

“真是一对活宝!你儿子是神童啊,一下地就会叫爸爸?”郭立不好意思地笑了。

紫叶看着这一对活宝,不由也发出会心的微笑,她慈爱地搂着儿子,眼里满是母性的光芒,那份圣洁,让郭立也呆住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待紫叶,好好地将儿子抚养成人,这是我的儿子啊,是我的骨血,是我生命的延伸啊!

郭立与紫叶搂在一起,他们的中间,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而这孩子,就象是一根纽带,将风雨飘摇中的家暂时牢牢地维系了下去。

孩子长得虎头虎脑,一下地,一双眼睛便滴溜溜转,嘴巴不停在巴咂着,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小郭立。看到自已的忠实翻版,郭立爱极了儿子,他无比自豪地宣称:

“从今天起,我郭立升格为父了,我的儿子,我一定要让他感受到如山一样的父爱。”发表完宣言,忽又想起:“紫叶,我为我们的儿子取名叫郭山,好不好?我要让郭山时时提醒我今天的宣言!”

“那当然好了,你要是喜欢,取什么都可以,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今天被你赋予了特殊的含义,就显得不一般了!”紫叶微笑着点了点头。

初为人父的郭立,包揽了一切。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他舍不得紫叶太过操劳。他对儿子的宠爱,让紫叶都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只要不上班,总是托着儿子,到处招摇,儿子几乎是托在郭立的手心长大。

一晃眼,儿子长到三岁了。郭山聪明伶俐,一张小嘴巴甜得腻人,常常逗得郭立心花怒放。

“爸爸耶,我悄悄地给你说,不允许你告诉妈妈,我最爱的人是你了,等我长大了,我要把全世界最大的飞机给你,现在,你就给我买一个小飞机吧?”小家伙神神秘秘地贴在郭立耳边,耍他的阴谋诡计。

“是不是哦,你真的给我卖全世界最大的飞机?我现在给你卖小飞机算是投资吗?”郭立假装相信儿子的诺言,逗儿子继续发挥他的煸动力。

“我骗你是小狗,你相信山山,你现在给我买了什么,山山长大了一定大大地还你。”郭山继续诱惑着这个爱到痴迷的父亲,一张小嘴亲在郭立的眉毛上,眼睛上。温馨的甜丝丝的气息,使郭立胸间激荡着似水一样的柔情,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郭立与儿子一齐滚到床上,笑着闹着,郭立用嘴啃着儿子的小屁股,爱极了地叫:“宝贝耶,宝贝哦!”儿子咯咯笑着,在床上爬来爬去,嘴上不停地叫着“爸爸耶,爸爸哦!”

这样的天伦之乐,让紫叶的心慢慢地复苏过来,她接纳了郭立是自已丈夫的事实,逍遥的影子渐得渐远,逐渐变得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森林,那是彼此都到不了的地方,有时连自已也无法走进去,只有在偶然的机会,忽然闯入,才蓦然明白,森林其实一直都在,心灵的珍宝一直深藏在森林深处。

与逍遥失去联系已近四年,紫叶刻意回避着有关逍遥的一切,然而,逍遥的一封来信打破了紫叶无欲无求的宁静。

逍遥毕业,因他的成绩优异,被重庆巿的某家大医院录用,分配到工作单位时,逍遥百感交集,他想起从前,紫叶主动放弃留在巿区的机会,回到家乡与自已相伴,激起自已再度奋起一搏;

想起自已在心里对紫叶的承诺,那时他暗暗发誓,他一定要争取留在重庆,了却紫叶想在此落地生根的愿望,而今,他如愿以偿,但心爱的人儿却不能共享今日的甜蜜。

想到此,他不由心有所动,辗转反侧,彻底难眠,对紫叶揪心的挂念,搅动得他无法安宁,你在远方还好吗?逍遥无法克制自已强烈的思念,他提笔给紫叶写了一封信。

“紫叶,我已留在重庆,但我却完全没有意料中的欣喜,恰恰相反,心里满是忧伤,不能与你分享人生,一切于我而言,都失去了意义,要是命运待我稍稍优厚一点,我们何至于如此啊!……你一定要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我逍遥此生才能有幸福可言,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只有开口,我逍遥生当结草,死当衍环,一定万死不辞……”

看着逍遥的来信,紫叶心中的壁垒轰然倒塌,她用手捂着自已的脸庞,双肩不停地抽动着,她的脑海里闪过与逍遥在一起时的一幕幕情景,梦游般走进了自已内心的森林,逍遥,原来你始终是我心中的珍宝,我只是把你深藏在森林的深处啊!

入夜,紫叶怀里搂着儿子,嘴里哼着摇篮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阵阵,好比那琴弦儿声,弦儿那个停,风儿那个静,摇篮轻摆动啊,娘的宝贝,你闭上眼睛,睡在那个梦中啊……”

她一遍又一遍地哼着,哼到声音嘶哑,才蓦然想起,与逍遥最后相遇的那晚,仙婷仙娜从江心驶过,望着船上窗户里透过的灯光,逍遥曾说,在他的梦里,无数次地出现过同一个梦境,梦里紫叶坐在灯下,轻晃摇篮等逍遥回家,嘴里哼着的便是这支曲子。

想到此,紫叶不禁泪流满面,她坐在灯光下,搂着儿子哼着同一支曲子,但等待的却不是同一个人啊!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沉浸于往事的紫叶,她慌乱地将逍遥的来信藏在床垫下面,起身为郭立准备夜宵。

“吃吧,吃了早点睡。”她眼神游移不定。郭立看到紫叶端到面前的白开水:“你怎么了啊?弄一杯白开水让我吃吗?”

紫叶如梦初醒,慌慌张张之间碰翻了这杯开水。郭立看到紫叶失神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毕竟同学三年,作夫妻也这些年了,他深谙紫叶的内心,一定掀起了狂风暴雨。是什么事情,居然让一向行事沉稳的紫叶失了常态?

郭立未及多想,一阵困意袭来,他吃过夜宵便酣然入睡了。

紫叶辗转难眠,她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煎熬,如骨梗在喉,需要一吐为快,她披衣下床,来到另一间房里,坐下为逍遥写了四年来的第一封信。

“逍遥,看到你如愿以偿,我为你感到好高兴。流年似水,一晃早已物是人非,某些事既便是错了,也只能让它错下去,我们今生无缘,要是老天悲悯我们,就让我们相约来世吧!

但请你一定要记得,黄泉路上,你不要将那碗孟婆汤尽数喝下,最多只喝半碗,这样子,起码你还会记得我们曾有今生之约,就让此生未了的夙愿,在来世得偿所愿吧!……为了你,我也要让自已幸福,狠狠地幸福!……”

紫叶边哭边写,浑然不觉郭立就站在门外。其实,郭立是粗中有细,见到妻子行色有异,心里早已猜到几分,他并没有睡熟,紫叶披衣起床时他也清醒了过来。

现在看到紫叶痛不欲生的样子,他终于明白,自已在紫叶的心里,始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朝夕相处的年年岁岁,竟然敌不过逍遥的一页信纸!

郭立一言不发,抓起一件外衣就冲下楼去。紫叶被“砰”的一声惊醒过来,她方才惊觉,郭立离去了,她擦了把脸,静静地躺在床上,她也需要好好地静一静。

郭立冲下楼去,他游荡在深夜的马路上,他觉得自已十分地凄凉,不知道自已可以到哪儿去,反正是不想回家,不想看到紫叶,不想看到紫叶为别人流泪的样子。最后他凄凉地抱头哭了起来,哭得稀里哗啦。

哭得累了,不知不觉象游魂一样,他来到了王娟的门前。他步履踉跄的样子把王娟吓了一跳,她扶起郭立:

“你怎么啦?病了吗?为什么到这儿来了?我去给你把紫叶找来吧?”郭立大吼一声:

“别给我提这个女人!我不想见到她!”王娟感到很是诧异,郭立素来爱紫叶入骨,今天是怎么啦?

王娟心里装着郭立,如紫叶当初笑言,地球人都知道,这早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幸运儿,能够取代郭立在王娟心中的位置,能入王娟的眼,更能入王娟的心的人,似乎只有郭立了!

真是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如当年郭立死守紫叶一样,王娟一直为郭立守身如玉,只是看到郭立心无旁鹜,她才死了当初的那份心,今天看到郭立失态的样子,王娟心里不由滚过一阵强烈的心疼,她一把将郭立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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