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喜欢。”张鹤龄可怜巴巴道:“姐姐,我能全要了吗?”
张尔蓁看着鹤儿小鹿般湿润的眼睛有些不忍心拒绝,这些物件搁在她这儿着实没多少用处,要不就送给鹤儿算了。可她又着实是个胆小的,她时刻谨记房先生的话,蝴蝶效应啊,若是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若是这些东西提前出现在历史的长河里,又该怎么办。她胆小又谨慎的想着,无视了张鹤龄湿漉漉的大眼睛道:“鹤儿答应姐姐一件事,就送你三件。”
张鹤龄虽然不舍,但也连连点头,期待着望着姐姐。张尔蓁道:“不准拿着这些东西出府去,要玩只能在家里。”
张鹤龄忙不迭点头,得到允许后继续在箱子里翻找着。张尔蓁有些心酸,即便是给弟弟做玩具这样一件小事,都要瞻前顾后的,她是不是活的太窝囊了。可她也想到了庞氏,庞氏死去,除却立身不正,会不会也是历史的安排?
张鹤龄选了很久,依依不舍的抱着两样宝贝离开了大箱子。到底是男孩子,没有选毛茸茸可爱的布娃娃,选了套松木桐油的乐高,一辆木质的四轮小车子,小车轮子是可以转动的,小手推着就能跑。张尔蓁疑惑地看着张鹤龄,张鹤龄笑得很腼腆,道:“我还想要姐姐那个可以摇来摇去的大椅子。”
听罢,张尔蓁道声小机灵鬼,便去了内室,从角落里拖出一台摇摇小木马,也是松木做的,小木马有些灰尘了,张鹤龄嫌弃的看了一眼,嘟起嘴巴想要拒绝,又看看张尔蓁温暖的笑脸,勉强点头道:“好吧,它也可以。”张尔蓁亲昵的摸摸张鹤龄的小绒帽,道:“那我们就说定了,鹤儿,不要拿到外面去玩儿。”
张鹤龄答应一声,便抱着拖着三样木质玩物要出门去,张尔蓁看着他吃力的小身子笑道:“我吩咐如月送你回去,下次要来玩儿,要告诉娘一声,或者差人来叫我过去,不能偷偷跑过来了知道吗?”
张鹤龄又答应一声,张尔蓁便喊了如月出来,吩咐取了酥皮芙蓉糕装进匣子里,一起带着回了漪澜院。
明月和如月回来的时候,张尔蓁已经躺在藤摇椅上睡着了。长裙耷拉在地上,一双绣花鞋悬在半空。明月比了个小声的姿势,取了长绒棉织成的小毯子轻轻附在张尔蓁身上,示意如月一起出去,缓缓关上了门。明月去耳房告诉了杨氏明日出行的事儿,杨氏便放下活计着手准备起来,衣裳首饰鞋袜,路上的小糕点都是需要的。
夏日的天亮的总是早一些,不过辰时,阳光便已洒满大地,暖暖的喜人。金氏吩咐了红柳去蝶园,道李家的车马已经到门口了,请姑娘赶紧出门了。张尔蓁已经准备好,一袭水绿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件薄薄的纱衣,听着人来叫,便带着明月去漪澜院。金氏看着明月挽着的褐色鸡翅木食盒,道:“既然你准备了吃食,我就不多事儿再给你一份了。外出不比家里,你也不可任性,凡是听他们的就好,不要拔尖出头的。”
张尔蓁应着,听完金氏的吩咐,便带着明月出了府。李府和忠平伯府的人已经到齐了,马车旁边立着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少年,约么十一二岁,一个穿着月牙色长袍,腰间系着莹白玉佩下面缀着青色柳穗,发丝浓密,被简单的木簪固定在头顶,笑起来温暖如朝阳,对着张尔蓁双手合拢一礼道:“我是晚儿的三哥哥梁玉,张家妹妹安好。”声音清脆爽朗。
张尔蓁也福了礼道:“忠平伯三公子安好。”
梁玉笑道:“晚儿说你年岁虽小,但聪慧知礼,心通眼亮,有个小大人模样,这一看还真是呢。你比晚儿还小几岁,唤我一声哥哥就好,不必如此客气。”说着便指着身侧的蓝衣少年道:“这是安庆府的孙柏坚,与李卓是同窗好友,此次正好回安庆便一同前往,妹妹不介意吧?”
张尔蓁早已经注意到这个熟悉的少年,笑着看向孙柏坚,道:“幼时,爹爹同孙叔叔一起离京来了此处,多年不见,柏坚哥哥可还认得我?”
梁玉疑惑地看向孙柏坚,孙柏坚顾自亲昵地抚了一下张尔蓁的云鬓,道:“蓁蓁,多年不见,你出落的像个大姑娘了。”
张尔蓁开心地露出了梨涡:“柏坚哥哥也是丰神俊朗的少年样儿,不似当年的顽皮样子了。我还记得柏坚哥哥尤爱钓鱼,坐着垂钓都睡着了,被孙叔叔骂了的。”说着忍不住捂着嘴嘿嘿笑。
孙柏坚被提起旧事也不尴尬,道:“我也记得蓁蓁自小调皮,非要骑马,差点掉下来的丑样子呢。”
梁玉左右看看两人,笑道:“若是旧相识,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该出发了,蓁蓁,柏坚,上马车吧。”
因着都是不大的孩子,所以都在坐一个马车里,张尔蓁撩开帘子进去,看见梁爱晚,李常灵和一个陌生少年坐在里面。陌生少年便是李常灵的二哥李卓,看见张尔蓁进来只抬了下眼算是打过招呼了。李常灵撇着嘴巴往里挪了挪,张尔蓁笑着和梁爱晚打了招呼,便坐在了梁爱晚身侧。梁玉和孙柏坚也进来,马车足够大,即便坐了六个姑娘公子也不显得拥挤。男女分开,中间搁了个梨花木的小矮几,上面摆了些糕点,看样子他们已经吃过了,余下的糕点不多。
梁爱晚柔声道:“蓁蓁,这是昨日你喜爱的点心,专门给你留着呢。”
张尔蓁是很喜欢李府的莲子*糕,吃起来软糯却不粘牙,香甜不腻,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在几双注视的眼睛下做到面不红心不跳的吃东西,李常灵的埋怨目光已经穿过梁爱晚射到她的身上,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真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