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百密一疏,偏偏在最简单的地方犯了糊涂。对客户撒点谎不稀奇,但隐瞒虚报调查结果可是私家侦探的大忌,这样的情况放在别的行业可能算商业纠纷,换成私家侦探名头臭了不说弄不好直接定性为诈骗!我不是没见过吃不了兜着走的先例!况且施文若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找我兴师问罪,我心里还能稍微踏实点,现在她阴阳怪气的刺激我,肚子里究竟装了几个意思啊?
或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又过了一个多月,眼瞅即将入伏,却没谁再憋着给我出难题了。我估计施家人全在忙活着打官司争财产,暂时把我忘到阴山背后犄角旮旯了。偶尔程小波会打电话跟我抱怨,骂施文太不是东西,居然怀疑遗嘱真实性。若不是宋东东出面作证,恐怕鉴定下来又是一大堆程序。不过也算歪打正着,正是施文的胡搅蛮缠才让相关领导意识到她心怀不轨,决定全力帮李素娥维权。
我完全不想掺和,东拉西扯的问程小波:“你们老大没嫌你给她找麻烦啊?”
他满不在乎的回答:“她嫌不嫌麻烦有屁用呀?上头有愿意负责到底的领导,他们还夸我事办得好呢!老太太屁股底下垫着座金山,监护权能随便撒手吗?行啦,还是那句话,多了你别问,回头再聊,反正现在老太太归我管。”
我特爱听他那句“你别问,归我管”,于是乐得置身事外。由于前阵子弦绷得太紧,我身心俱疲,冷不丁一放松人变得特别懒,什么活都没心思干。老实说,我在施文和董玉琪身上没少崩钱,经济上的暂时宽裕使我更加懈怠,只零星帮人调过几回电话清单和开房记录,其余时间基本都在游手好闲挥霍光阴。
鲁小花依然朝九晚五的来办公室报到,把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然后坐在办公桌前玩电脑。弄得我都没地方待,又不好意思张嘴撵她——毕竟我对她抱有很深的歉意。
七月底的一天,我忽然接到施文的电话。看着来电显示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磨唧半天才接起来。
施文开门见山的说:“小陈,我要委托你跟踪一个人。”
她在我眼中的地位简直可以跟瘟神划等号,我唯恐避之不及哪能自找不痛快,一口回绝道:“文姐,我这两天手上压了不少案子,实在腾不出功夫。要不我帮你介绍一家别的调查公司啊?你放心,业务能力绝对一流。”
可她比我还坚决:“不用,我就找你。”
我装作一副很为难的口气:“我……真没有时间,别再耽误你正事……”
施文顿了顿,话锋莫名一转:“好吧,我不为难你。你替我请个别的侦探吧,什么时候?”
我暗暗窃喜:“没问题,你等我电话,我尽快。”
施文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别尽快,明晚之前能不能给我信儿?”
我盘算了一下,替他找个同行不过是打通电话的事,便爽快的答应:“行,我马上帮你联系咱们行业里最出类拔萃的,让他们直接给您打电话。”
施文从鼻子眼里轻哼一声:“约在你办公室见面吧,我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到,顺便你再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帮董玉琪找李素娥的。对了,还有你朋友程小波……你等我吧,不见不散。”话没说透便挂了,连推辞的机会都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