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花车就要经过这里,不如我们也接着花球玩玩。”煌非常高兴的样子,似乎真的只是來玩玩而已。
“可是师……无名那边……”
“多大点事啊,陪我看完游行再去也不迟,你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吗。”煌就像铁了心非要拉他看所谓花车的游行。好像这一辈子沒见过装了鲜花的车子一般。
“沒有”右一摇了摇头,他这不是正要去派人准备吗。
“你这里的事一完就和我们去來凰山”煌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是”右一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却不由得凝重起來。要从寒露手上保护师傅已经是困难,如今教主亲自驾到。他心里也沒有底了,也不知道师傅和零怎么样了。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车道來,不一会儿就有一排穿着红色纱裙的女童提着半人高宫灯來开道。
一排红色的灯笼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印着每个路过的人脸上的笑容。一切美好而梦幻的像在梦中一样。
人群中零正进退为难,人真是太多了他被挤着不知道正在往哪个方向行动。他也不好用轻功。心里空落落的硬是急出一身冷汗。
远远的看到有大队人马向这边的街道走过來。首先是扛着牛角号的少年,然后是着白色衣服的乐队。以仙笛为首其它乐器为伴,奏出一首优美和谐古老的曲子。
那曲子说不出的悠扬婉转,一时间鞭炮齐鸣,热闹的声音响彻云霄。队伍的两边站着提着花篮的少女,她们不时的向空中撒着新鲜的花瓣,脸上挂着纯洁美好的笑容。
紧跟在皱乐的队伍的是,是几百人的仪仗队,他们面容端庄。身着正统的黑色宫服,手持黑白两色的彩旗或宫灯。步伐整齐从那笔挺的背可以看出他们的骄傲。
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來,零不由得停下脚步。只听得夜空中响起一声非常洪亮的声音“恭请圣主恩皇帝宝驾,受礼”
一时间全部的人纷纷跪下,连车队前面的乐队也停止奏乐,跪到一边。让仪仗队先行。零看见所有的人都跪下便躲在树后面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这些人虔诚的很老老实实看着老老实实把头低到地上,并沒有发现他。
只见大路那一头一辆由八匹白马拉着的马车缓缓驶过來。纯金做的车轮,白银做的车顶,八面挂着翡翠珠帘。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纱随风飘扬,挂了些宝蓝色的络子。白银的车顶上用各色鸟羽做的屋檐。既又穷极的富贵之气又有皇家的威严。
只是那车中并沒有人,而是放着一座半人高羊脂玉雕像。那雕像雕的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这大约就是庆阳城供奉的城主,三百年前的神子吧。零这样想到,却并沒有所谓的敬畏之心。
等到这辆华丽马车过去之后,才发现对面的那个人一直在定定的看着自己。漂亮的眸子里涌动着千丝万缕的情绪。如同这浩瀚的星空有着不可言说的神秘和感伤。
零站在原地,有些异样的情绪。觉得奇怪,可是那个人的表情分明是喜悦多余悲戚,明亮的眼眸中含着点点泪滴,心脏却因为对面那个人的泪水而微微疼痛起來。
璃茉在车道那一边看着树后的他,却不敢妄动仿佛脚上被人钉了钉子一样。一手捂住胸口,心脏因为兴奋紧张和不安快速的跳动着。
他们之间是有命运的红线相连着的,即使茫茫人海却依然可以感受到那温暖规律的跳动。这就是师兄,他这样肯定着。并不需要过多的求证。
这就是师兄。眼睛贪婪的打量着对面的人。啊,这就是师兄。果然是极不错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着。看着师兄一步步向自已走过來。心跳快的已经超越了极限,眼泪也快要不争气的掉下來了。
如果见了面又该说什么才好。他的心里纠结的难受,为什么要抛弃自已呢。想这样问他,却又想躲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他一向都是如此,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其实却意外的在星葵面前软弱的不行。所以一直被星葵好好的保护者,被小心的溺爱着,就这样一直长到十四岁。这样漫长的时光里得到一份属于自已的执念。他非常珍惜并且把它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轻易放弃他。
师兄原來就长这样,看起來來一点儿都不愚笨。一身绯红的长衫,乌黑的头发整齐的用同样绯红色缎带束在头顶,用一根梨木雕花木簪固定好。
白净的脸庞上月眉星目,挺值的鼻梁和饱满的红唇。那目光柔和而坚定,眼角眉梢透露出一股别有沉静的味道。非常英俊……比他有男子气概一些就是了。
师兄身上的光芒并不刺眼,只是一种绵长的。只要靠近一点点就可以感觉到那种独特的安全感,可以让人放心依靠。
“圣童的花车快來了,大家快准备啊,”人群中突然有人这样吵闹起來。
于是原本稍微安静下來的人群又开始吵闹起來,大家都跃跃欲试准备接下等下会被抛出來的花球。以求得到一份神赐的好姻缘。
璃茉突然慌乱起來,如果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有又这样轻易从他眼前丢失,自已恐怕会疯掉。他这样深深的恐慌着,不由得向对面的方向挤过去。
身边却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他“不要在走了,是我错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來,璃茉只觉得身体僵硬。那只手把自已转过來,可是不争气的自已却连头都沒有办法好好抬起來。
突然好害怕,深深的恐惧让他的眼泪如同无声的雨一般的滴下來,根本控制不住。这么多天的委屈和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把淹沒了他。
零看着那他脸上无声滑落的泪水,一时间心里堵的很厉害。他正悲伤的哭泣着,这在这人群之间,这一切都是自已害的。
只能紧紧抱着他,只是那蚀骨的香味却是陌生又熟悉的。为什么换了衣服呢。零有些奇怪。只是他看起來哭的叫人心都碎了,便沒有办法问其他了。
“你问我,你是我的什么人,我想明白了”零觉得他这么伤心是因为自已沒有给他答案的缘故,用帕子擦干净他的的眼泪。也许一刻钟以前自已都还是不很明白,可是他从自已眼前消失的那一瞬间自已就明白了。
啊,原來是这样。这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題,也并不难说出口。比起这个,这个人才是他绝对不能失去的吧。他们会一起牵着手走到生命的尽头,甚至更远。
“呵呵呵”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黑暗中冷笑,胸口的血气沸腾起來。零觉得眼前模糊,只是红色的灯光下他的脸庞如同在梦幻之中一样。
也许这只是自已的梦境,或者是别人的梦境才对。这样想着忍不住伸出手托住他的脸庞。
璃茉一僵,看着师兄慢慢逼近的脸。如同中了魔咒一样。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师兄的眼神,并不是想象中温柔厚重。倒是让人觉得有些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灼热。
他并不敢和他对视,只觉得有些脸红心跳,师兄也一直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的吗。如果是那为什么自已都沒有感觉。
如同被妖魔迷惑,零俯身贴住他的唇。璃茉一动也不能动,这是师兄给他的答案。他的脑袋已经沒有办法思考更多,只是有一根弦被人拨动发出隐秘而动人的声音來。
只是眼泪却像止不住似的,真是苦涩而甜蜜的吻啊。璃茉握紧拳头,在忍耐着。
零松开他,把他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他想要告诉他最真实的答案。如果自已的答案可以挽留住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已的身边的话。
都怪自已这么糊涂,只顾着要让他过得更加舒适一些,只考虑到让他更好的生活,却从來沒有说过他想听的话。这样无意识的磨着他,原來不只有自已,他也是会不安的。
自已把他想象的太过坚强了,明明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应该彼此珍爱才对。自己还惹得他哭成这样,真是自已都佩服自已了。
“我爱……”
“公子,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零微微有些懊恼,这个打断他的话的孩子。看过去才发现,这不是那个成衣店的学徒小烨吗。
璃茉突然惊醒似的,脸红了一片。师兄刚刚说什么呢。那样温柔的眼神,自已恐怕会溺死在里面。
“有什么事。”零微微皱眉,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已经羞得耳朵都红了,不由得心情又大好起來。原來这样的带刺玫瑰也有这样温顺的一面,不免让人称奇。
“师傅让我來送公子一件衣服,报答公子救了我”小烨有些不好意思的似的。把手中装衣服的盒子递给璃茉。“我正想要送到公子家里去,沒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师傅说衣服已经按照公子的要求改好了,您一定会满意的”
这个小孩在说什么,璃茉一句也听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应对。